“季,季少……”不到五分鐘,陳赫斌便氣喘吁吁的帶着股東們風塵僕僕的折返而來。
季如風神情淡然,擡手看了一眼手錶,遂不緊不慢的說:“喲,轉眼又到吃飯時間了。”擡眸看向年紀有長有小的股東,問:“不知道大家平時都喜歡吃什麼,如果不介意,一會兒就留下來和我們的陳董事長一塊用午餐吧,本少請客。”
這下,不止陳赫斌怔住了,所有的股東都怔住了。
圈裡的人都知道,赫赫有名的商界奇才季如風雖坐擁千億身家,但可以與他同桌共飲的人少得屈指可數。
當受寵若驚來得太快,反而讓人覺得不真實。
季如風無視掉所有股東們的愣怔,攬着水靈悠徑直走向了臨時爲自己準備的專用梯。
只有跟在他身後的秦鵬,知道這所謂的‘請客’背後意味着什麼。
幾分鐘後,左手插兜右手攬着愛妻的季如風站在會議室門口遲遲不肯進入,嘴角難以自控的抽搐了幾下,俊朗的眉宇間不悅的緊蹙,映入眼底的是那大紅色橫幅上‘歡迎季少幸臨美嘉’赫赫幾個大字。
約麼過了半分鐘,沉冷的聲音響起:“陳董事長,這是誰的主意?”
站在後面的陳赫斌聞聲連忙起步上前,看到季如風口中所謂的‘它’,整個人更加不淡定了。
因爲這主意正是出自於他。
“幸臨?呵!”季如風冷笑一聲,眉宇蹙起的更緊,黑寶石的眸子迸發着悚人的不滿和惱怒,冷聲命令:“陳董事長,讓你的助理擬寫人事公告,宣傳部從負責人到助理全體解僱,限時半小時全體滾出這棟大樓!”
“季少,全體解僱,這是不是有點……”陳赫斌面露爲難。
“怎麼,陳董事長,難不成要本少親自到宣傳部下達命令?”季如風眸子裡閃爍着徹骨冷冽的流光,脣角邪魅勾着,渾身上下透着危險的氣息。
“不不!這樣的小事,陳某怎,怎敢勞駕……”陳赫斌微微諾諾,聲音和姿態卑微到了極點。
但,季如風並沒有給他繼續廢話下去的機會,厲聲喝道:“既不敢,現在、立刻、馬上照本少的去做!否則,每延緩一分鐘,本少就拿一個部門開刀!”
包括其他幾位小股東無不心膽皆驚、面色驚變,大家交頭卻不敢接耳,竊竊卻不敢私語。
“季少,您別生氣,我這就安排,這就安排!”
縱然陳赫斌覺得宣傳部的人比竇娥還要冤,但在權勢下不得不選擇妥協,不然,季如風話中的那個‘否則’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自己。
季如風面若冰霜,不再言語,依然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見狀,高啓箭步邁開,搬了把椅子,一把便將那橫幅扯下。
“季少幸臨美嘉?呵!還不如干脆直接寫季少臨幸美嘉,來得更勁爆!”季如風舉步向裡走去,徑直在主席位落座,犀利的掃了一眼,譏諷道:“本少還以爲你爲了彰顯美嘉的實力,會把電視臺請來,看來是我季如風高看你了。”
這才走進來還不到五分鐘,就被批了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被指責,陳赫斌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一想到美嘉的生殺大權還被捏在季如風手裡,他就告誡自己,今個就算被損不是個東西,只要能保住嘉美,他都會委曲求全的受着。
“還不坐?”
突然,耳邊再次響起季如風帶着怒強的聲音。
陳赫斌這才悲催的發現自己不但跑神了,還跑得離譜,脣瓣還沒掀開,人已經就近落座。
季如風連眼皮都懶得一擡,像個大爺似得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胳膊肘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根手指酷酷的抵着太陽穴,約麼過了十幾秒,薄脣才幽幽開啓:“各位股東,以本少在美嘉的股份是否擁有一票否定權和決定權?”
其中有一位股東諂笑道:“本少的決定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我們全力支持。”
對股東們而言,利益是佔第一位的,只要錢賺得夠多,他們願意效勞任何一個董事會主席。
現在,這個人是在商界赫赫有名的奇才、怪才,賺鈔票向來都是以秒來計費的,如今有機會被這樣的統帥,他們自然求之不得。
“從下個月一號開始,本少要對嘉美進行百分之二十的裁員,然後全部吸進人才!”季如風霸氣的宣佈。
“我贊同!”
“我贊同!”
“我也贊同!”
接下來的幾秒鐘時間裡,股東們一個接一個表態。
雖然他們並不明白,堂堂的季少爲什麼突然間上演這麼一出是爲了哪般,但他們知道這麼做絕對有好處。
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全然把他這個董事長給無視了個乾乾淨淨,陳赫斌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這百分之二十的裁員,不管是對於一個擁有萬人的大集團,還是對於一家員工不到兩百人的中小型公司,都是一個龐大的需要三思而後行的數字,此刻卻被說得如此輕巧,當真是冷酷無情。
“季,季少,我也贊同!只不過,在執行的過程中是不是可以分批進行,要知道,一下子裁員那麼多,會鬧得人心惶惶的。”
“陳董事長,你的意思是我季如風冷酷無情,完全不在乎員工們的情緒?”季如風挑眉,聲音裡是不滿,不悅,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欣賞。
“難道不是嗎?”
話一出口,陳赫斌都爲自己的勇氣感到震驚和心有餘悸。
“據本少所指,貴公司有一百七十三名員工,百分之二十,就是三十六個人,如果區區三十無人就可以讓一個企業人心惶惶,那麼這美嘉本少不要也罷,王律師,草擬本少退出美嘉的合約書,同時取消和證券所的約會,本少要圖個眼不見心不煩的清淨!”
“我這就去辦,季少!”
法務部專員王小肖畢恭畢敬,半點不敢怠慢。
不過,會議室裡的其他人可就沒這麼淡定了,聽到季如風絲毫沒有徵兆就選擇退出,全體臉色忐忑不安、心焦氣燥。
“季少……”
“季少……”
……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生怕說的晚了,金主就像那天邊的彩虹轉瞬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