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回來了”
一秒鐘前還彷彿是一尊千年不動雕像的季如風,突然像被打了雞血一樣從椅子上竄跳了起來,嘴巴樂得都快咧到了耳根。
聞聲,秦鵬連忙抓起望遠鏡,看向海面。
這不看真不覺得,仔細一看,發現在天與海的交界處有個清晰可見的小黑點向這麼移動而來。
“快,快,快叫人開着快艇去迎接”欣喜若狂的季如風扒在欄杆上眺望,宛如站在望夫崖上的小媳婦一般一刻都不捨得從那兒小黑點上移開,激動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快要說不利索。
秦鵬心底暗喜不已,一秒鐘都捨不得浪費,大步而奔。
遠處的海面上。
體型巨大的抹香鯨背上,歐陽辰希疼惜不已的將陷入了深度昏迷中的水靈悠摟在懷裡,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原來,在即將進入望遠鏡視野的時候,歐陽辰希施了個法想用驚濤駭浪將自己給拍暈,從而真實的讓自己變成被救的那一個。
誰曾想到,在駭浪襲捲而來拍下的時候,比抹香鯨反應動作迅敏上數倍的海豚一躍而來,將他給推下了海里,而那記海浪結結實實的當頭拍下,直接把她給拍暈了過去。
可能是她在海水裡的時間太久了,損耗了打量的體力和精力,歐陽辰希掐了她幾次人中試圖叫醒她,卻都沒能成功。
本想給她輸入些神力,但在運功的一瞬間,他選擇了放棄。
有時候,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況且,她是真的累了,需要補充的是睡眠而非用神力將她強制喚醒。
快艇在距離抹香鯨還有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歐陽辰希像撫摸老朋友一樣摸了摸它的頭,低語了幾句,抱着水靈悠一個猛子扎進了海里。
“快把手給我。”
秦鵬老早就伸出了手。
歐陽辰希沒多久便游到快艇旁,但並沒有立刻上快艇,而是率先把水靈悠託舉起來:“小心點”
秦鵬半秒鐘都不敢遲疑,不由分說,與另一人攜手小心翼翼的將水靈悠弄上了快艇。
歐陽辰希雙臂一撐快艇沿兒,一躍,人便穩穩的上了快艇。
當他和秦鵬用大毛巾將水靈悠裹嚴實,在擡頭看向海里時,護送他一路的抹香鯨早就不見了蹤跡。
嗡
快艇飛速前進。
不到五分鐘,就靠停在了遊輪旁。
可想而知,當季如風看到自己心愛的靈悠昏死過去,整個人的臉都白了,心急如焚的從歐陽辰希懷中將人接過,瘋了一樣的衝進船艙。
好在經過孟博的診斷後,給了一個體力不支並無大礙的結果,他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才逐漸放回了肚子裡。
後來,歐陽辰希把自己在海中的各種際遇有的輕描淡寫,有些加重色彩的講述了一遍。
當然,這其中的大部分都來自於他自己的杜撰。
由於沒有人能親自見證一下這其中的任何一件,因此就算他不用法力掩飾也沒有能發現一點點杜撰的痕跡。
後來,遊輪莫名消失的無線電信號恢復了正常。
後來,季如風親自給昏睡中的水靈悠餵了一些水。
孟博也做了最後的確診,結果是已無任何大礙,人睡夠了,醒過來就會完全沒事。
想着好不容易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出海,加上並未人員傷亡只是虛驚一場,季如風當場決定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
只不過,他把自己留在了房間裡照顧心愛的靈悠。
時間滴答滴答歡快而逝。
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
除了潘雪外和一些必要的值班的,大家海釣的海釣,駕駛摩托艇的駕駛摩托艇,乘快艇的乘快艇,玩拖曳傘的玩拖曳傘可謂是玩的不亦樂乎,開心地不得了。
水靈悠就像一個熟睡中的嬰兒一樣睡得香甜,恬靜的容顏上噙着一抹柔和的宛如春風的笑。
她沒有做夢。
少有的安詳令常年睡眠匱乏的她不願意醒來。
她轉了轉眼珠,想要爲自己創造一個只有愛的夢境。
在這個夢境裡,眼前所看的一切都是用香甜可口的棉花糖做的。
比如說:房子是由粉色的棉花糖做的,馬路是用彩虹顏色的棉花糖做的,白色棉花糖做的雲朵,紅色棉花糖做的太陽,綠棉花糖做的大樹,棕色棉花糖做的樹幹,就連出門所乘坐的交通工具都是棉花糖做的,等等
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是在粉色棉花糖做的房子裡要有等着自己回家的爸爸媽媽,兄弟姐妹。
不知不覺,她感覺自己進入了夢境。
輕快歡樂的小跑在彩虹色的小路上,頑皮的她東摸摸,西碰碰,快樂的允吸着粘過棉花糖的手指。
來到一所小房子前,她敲了敲門,等待有家人爲她開門。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關閉的門始終沒有開啓。
她再次擡指敲了敲門,並小心翼翼的詢問“爸媽,我回來了,你們,你們在不在家啊”。
又是一分鐘過去了。
然後是兩分鐘。
就在她失落的低頭起步準備離開時,房間裡傳來了聲音:“是小悠回來了嗎門沒上鎖,推門進來就好。”
她欣喜不已,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媽,你在做什麼”
“你猜猜”
媽媽的聲音是從廚房裡傳來的,她連忙走了進去。
看到媽媽繫着圍裙,手裡熟練的忙碌着,見自己的女兒走進來,笑容滿面的說:“不要嘴饞,再稍微等一下,你愛吃的松露巧克力就好了。”
“媽”
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感覺飛速的涌上心頭,頓時雙眼噙滿晶瑩剔透的淚水,下一秒已熱淚盈眶。
“啥孩子,哭什麼呀”
媽媽做好的巧克力放入冰箱冷藏室,隨後轉身看向了她,慈祥的笑着,溫柔的幫她拭去劃過臉頰的淚。
“媽”
她震驚愣怔在原地。
這個媽媽,似曾相識但卻並充滿了無限的陌生感。
“怎麼了小悠”
媽媽似乎也有點糊塗了。
“媽,你真的是我媽嗎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強烈的念頭襲上心頭,她必須要弄清楚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因爲這個媽媽給她的溫暖是她在現實生活中從未得到過的,哪怕僅是點滴。
“傻孩子,我當然是你媽媽我的名字叫白雪琪,職業是專門研究那些瀕臨動植物的。”
“白雪琪”
突然,幾個鏡頭飛快的涌現,有擁抱的,有含笑交談的,有相視而笑得,有依依不捨的,不多時,便在腦海中形成了記憶的畫面。
“你,你真的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