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內,傅涼爵面對着窗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言不發。
冷婉坐在他的身後,滿臉的緊張,心中明明有千言萬語要講,卻堵在了嘴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樣解釋自己和江逸塵之間的關係。
夫妻之間本該坦誠相待,互相信任,可她的心中卻有一個又一個的秘密,不能說,不能講。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在問自己,到底怎麼樣做纔是對的。
冷婉不想欺騙傅涼爵,可是事情都趕在了一起,讓她有了好多的無奈。
桌子上的鬧鐘在慢慢的向前走着,滴滴答答,不停地敲打着冷婉的心,讓人更加的煩躁。
房間內安靜的甚至連一粒小小的沙,掉落在地上都聽得一清二楚。
冷婉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先開了口。
“剛纔的事情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爺爺會找江逸塵來做今天的安全保衛工作。
如果知道我會盡量避開的。
還有,這條裙子,也是因爲我不小心撕裂了傷口,不得已向江逸塵借的。”
傅涼爵聽到冷婉的話,總算轉過身,看了她一眼,眼神略微的有些鬆動,卻終於還是將頭轉了回去。
如果說他在生冷婉的氣,倒不如說他更生自己的氣。
他不該將自己和江逸塵之間的糾葛牽連到冷婉的身上,那樣做對她不公平。
也知道顧冷婉的性格剛烈,根本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他還是忍不住動怒了。
人就是這樣,生氣的時候什麼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事後又覺得後悔。
“老公,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顧冷婉從身後環住了傅涼爵的腰,輕輕的趴在他的背上,小聲的說道。
不管對與錯,總要有一個人先低頭,冷婉不想讓這件事影響兩個人的關係,先站了出來。
傅涼爵本來就不生氣了,可是看到有這樣的福利,他開始有些貪心,勉強忍住自己心中的雀躍,故意板着一張臉,沒說話。
這下子冷婉心裡面也有些不高興了,該解釋的也解釋了,該說的話也說了,她都這樣低下頭了,這男人就不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嗎。
既然軟的不行,那她只有……
冷婉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飛快的抽回自己的手,故意輕嘆,委屈的說道:“看來你的氣很難消了,我還是離開這裡吧,江逸塵剛纔還說,一會兒還要請我跳舞。”
說完她轉身便準備離開,剛邁出去一步,便被傅涼爵給拉了回來,男人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憤怒和焦急,用力的握住她的雙臂,望着冷婉的雙眼,輕吼道:“誰準你離開的。”
這女人分明是想要氣死自己的節奏,剛纔還說知道錯了,這會就想着去找江逸塵,究竟至自己與何地。
冷婉沒想到傅涼爵會這麼快就出聲,眼眸中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語氣輕快了好多,調皮的說道:“終於肯理我了?”
她那眼神哪裡還有剛纔的一絲絲的委屈,完全是狐狸般的狡黠。
那明亮的眼眸中笑意盈盈,簡直比外面那滿夜的繁星還要耀眼。
看到她這樣,傅涼爵先是一怔,繼而淡笑了一下,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是被這丫頭給騙了。
顧冷婉倒是心眼越來越多了,竟然學會了用江逸塵這個人對自己進行激將法了,偏偏他卻最吃這一套。
有些無奈,有些微怒,傅涼爵帶着懲罰般的將冷婉擁入了懷中,用力的在她的脣上咬了一下,那本該粉嫩的脣瓣立刻紅腫了起來。
痛的冷婉眉頭一皺,小聲的嘟囔,“真小氣,我還不是怕你氣的久了,氣壞了身子嗎!”
傅涼爵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那以後就別做讓我生氣的事情。”
冷婉拍開他的大手,委屈的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還狡辯!”
冷婉小嘴微微的撅了起來,極其不滿的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心裡面卻暗暗嘟囔,超級無敵霸道的獨裁者。
“你心裡在罵我?”
冷婉微微一驚,臉上浮現出一絲討好的笑,“我怎麼敢呢,老公,您的決定太英明神武了。”
轉過身卻在暗暗的捉摸着,這男人會讀心術不成,自己想什麼他都知道。
“我可不會什麼讀心術,向你這樣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誰看不出來。”
冷婉窘的只想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吧,她承認自己在面對傅涼爵的時候是蠢了一點,笨了一點,可您也不用老是這麼直接點出來吧,好歹含蓄一點,給我留點面子行不。
“下次不直接說了。”
又來,您到底知道我多少秘密啊,怎麼她沒說,這傢伙全都知道。
“你就是個妖精。”
冷婉本來認爲自己不笨,可怎麼遇到傅涼爵之後發現自己就反應遲鈍了呢,被人猜中心事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傅涼爵笑了,深深的在冷婉的脣上印上一吻。
他到真的希望自己是個妖精,可以知道冷婉心中所有的想法,那樣他就不用每天擔心,冷婉有一天會離開了。
可惜傅涼爵到底還只是一個人,也有煩惱憂愁的時候,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難得的寧靜,冷婉將頭緊緊的貼在傅涼爵的胸口處,十指相扣,聽着男人那強而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未來如何,前路怎樣,這一刻她都不想去理睬,她只想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溫馨和幸福。
她在心裡鄭重的告訴自己,不管未來怎麼樣,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她都會陪傅涼爵一起走下去,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傅涼爵將頭深深的埋在她清香的秀髮中,他也知道,只怕這安穩的日子不多了,真的很慶幸,在未來的日子能夠有冷婉陪在自己的身邊,無論將來遇到什麼事情,他都一定會護着冷婉的周全。
兩個人心貼着心,就那麼靜靜的互相依偎着,空氣中到處瀰漫着一絲溫馨甜蜜的氣息。
許久之後,傅涼爵突然想到一件事,再次開了口。
“關於舅舅,我想有件事,應該告訴你。”
冷婉微微的擡起頭,眼神多了一絲不悅,“你什麼時候當傳話筒了?他有話爲什麼自己不對我說。”
傅涼爵知道她還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可越是這樣,她便越應該知道真相。
“冷婉,你別激動,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小舅舅這些年根本就沒有去留學,而是被家族裡的長輩們送到了封閉學校,學習經濟,法律,禮樂書畫,如何掌控全局等各種技能,不能與外界取得一點點的聯繫。
你母親去世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否則他不會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你們顧家也是大家族,你應該明白,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本身就有好多的無奈,有些事情不可能隨心所欲,不是嗎?”
冷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是啊,就是因爲生活在大家族,她的父親可以爲了錢,爲了利益,六親不認。
而外公外婆他們明明有錢,卻非要逼自己的女兒簽下借據,才肯借錢給她看病。
大家族?有的時候竟然還不如平常百姓家的親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