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忽然愣住了,手微顫着打量白景軒,臉色十分難看。
“你知道那蛇有毒你還這麼冒險?”
白景軒被蘇淺淺嚴肅的小語氣說的有點懵,不過馬上就恢復了笑臉,抱着她換了個方向,靠在車窗上。
“我聽到你說有蛇也嚇到了,所以趕緊去旁邊找了樹枝,還打電話叫蕭黎過來,可是我把蛇弄出來之前不知道它有毒,只想到你會害怕。”
蘇淺淺撅嘴,渾身的雞皮疙瘩有所好轉,學霸的特質又回來了:“按理說這邊的山裡應該是沒有毒蛇分佈的,你看到的是什麼類型的蛇?”
“蝮蛇。”
白景軒沉默了一下,眼底閃過幾分狠戾,有的人果然活的太自在了!
“呼”
蘇淺淺大口呼出一口氣,心裡卻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曾經在學校的生物興趣小組呆過,專門和同學學習過毒蛇的種類,蝮蛇身長六十釐米左右,頭略成三角形,背部灰褐色或者褐色,蛇毒和眼鏡蛇相當,一旦被咬五步之內必倒……
白景軒見蘇淺淺嚇成這樣,心裡更加愧疚,卻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這些,抿着的脣緊繃着,表情看上去很嚇人。
“幸好那蛇沒攻擊你,不然我真的會發瘋。”
蘇淺淺把臉貼在白景軒的臉上,彷彿只有緊緊地抱着他才能確定他是安全的。
“嗯?”
白景軒蹙眉,手指勾住蘇淺淺的下顎把她的臉轉過來,兩個人面對面地相擁而坐,彼此眼裡都是對方的安危。
“蝮蛇又叫五步倒,毒性和眼鏡蛇差不多,雖說Lily她不喜歡我,可是她沒有理由做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
蘇淺淺咬着脣道,眼底還閃着擔憂。
白景軒鬆開她的下顎,捧着她的臉頰輕輕的摩挲,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給我點時間,我會查出幕後的真相來,不會讓你再處於危險中。”
“嗯,我相信你。”
蘇淺淺認真的點頭,心裡有千萬個疑惑卻都沒有問出口,她知道這事兒牽涉不小,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清個究竟。
“咚咚!”
車外傳來蕭黎的聲音,面癱臉上帶着幾分不自在,他不是故意聽牆角的,他只是一不小心聽到了……
白景軒微微偏了下頭,衝蘇淺淺道:“我下去一會兒就上來,你別怕。”
“嗯。”
蘇淺淺點點頭,靜靜地靠在角落裡,心裡卻從未有過的清明。
之前自己對他任性和感情的不確定,他從來沒抱怨過一次,她以爲他只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他只是想保護自己而已。
白景軒關上車門,儘量壓低聲音和蕭黎說話,有些事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也不想讓她擔心。
“少爺,都處理完了,十二條每一條都是毒蛇。”蕭黎冷着臉,嘴脣有點兒哆嗦。
“十二條毒蛇?仔細檢查過嗎?”
白景軒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那麼久了,對方終於又動手了!
蕭黎點頭,語氣透着幾分寒意,“雖然全都是毒蛇,但是毒牙都已經去了,即便是咬人也不會中毒,但是……我看了都嚇得不輕,更別說是淩小姐。”
“她反應快,也還是嚇得不輕,她聽到兩個人放的蛇,其中一個是Lily,另一個多半也是女人,個子比Lily矮許多,這事兒你仔細查。”
白景軒瞥了一眼靠在車窗上的纖細影子,抿着脣道:“既然他們喜歡給人做惡,就把那些東西原封不動還回去,記得要等半夜人睡着之後,順便鎖住他們的帳篷外鎖。”
“咳!我知道了。”
蕭黎被自己的口水嗆着了,想着今天Lily帶來的無辜小鮮肉男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精彩。
白景軒不以爲然地挑了下眉,語氣淡淡的道:“我比蘇若白仁慈多了,上次那個惹了他的女人,你知道在哪兒發現的嗎?”
蕭黎搖頭,他家少爺的性格好像越來越難捉摸了,“我那幾天在出差……”
白景軒冷冷地笑了笑,聲音比他的表情更寒了幾分:“在城南最混亂的夜場,據說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因爲嗑藥過度,神志都不清醒了。”
“……”
蕭黎瞬間覺得他家少爺相比之下真的是很仁慈了,不就是拿十幾條拔了牙的毒蛇嚇唬人嗎?
“對了,你們晚上也注意安全,最好讓瑟琳娜去住房車。”
白景軒看着不遠處還在燃燒的篝火,眼底印出不斷跳動的火焰,逐漸蔓延燃燒道整個世界。
也許是因爲驚嚇過度,白景軒回車上的時候蘇淺淺已經睡着了,不過車門的響聲又驚醒了她,越野車裡安靜得詭異。
“我讓蕭黎送瑟琳娜去住房車了,不然你過去跟她一塊兒做個伴?”
白景軒笑了笑,說話的語氣很溫柔。
蘇淺淺搖頭,拉了下身上的小毯子,朝白景軒伸出雙手,“過來抱抱。”
“嗯。”
白景軒笑着把她抱道懷裡,順邊鎖上了車門,他也猜到了她大概不願意去陌生的環境過夜,所以打算在這裡守着她。
蘇淺淺慢吞吞地伸出手指,捏了捏白景軒的臉頰,聲音軟糯糯的:“別笑了,眉頭都快要能夾死蚊子了,還笑!”
“嗯……”
白景軒舒展了一下眉頭,無奈地把腦袋擱在她頸窩上,聲音悶悶的。
明知道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不確定和未知,明知道他不能任性肆意地去愛,可是在遇到她之後,這一切都變了味。
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願意去做,只要能讓她開心的,他都願意嘗試,不知不覺中,他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下次要是再遇到危險,要記得先保護好自己,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
蘇淺淺閉着眼,心底一陣陣的疼。
她擁有的本來就少,她這樣一個缺愛的人,一旦愛上了,就會像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
她甚至不能去設想,自己能怎養活在沒有他的世界裡,也許會活不下去吧?
“我知道,不會再有下次了。”白景軒緩緩地摸着蘇淺淺的頭,低低的聲音透着安定的力量。
有生之年,他都不會再讓她被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