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離!”
蘇淺淺磨牙,惡狠狠咬斷了嘴邊的意麪,她幾乎要被白景離的問題逼瘋了,一個接一個並且針針見血直戳要害。
“原來、你在想我?”
白景離挑眉,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她越是緊張生氣,他越覺得有意思,就像第一次在半山別墅砸碎了他花瓶的那個時候,讓他驚訝卻無法生氣。
“……”
蘇淺淺挫敗的垂下頭,一言不發的吃意麪,他們雖然挑了個安靜的地方吃飯,可是周圍顯然有很多是白帝的高級員工,一雙雙耳朵都豎着聽他們的八卦呢!
“你臉紅了,淩小姐。”
白景離咳嗽了一聲,抿着脣笑趴在桌上,想起來之前她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發脾氣的樣子,忽然有些懷念那段日子。
“……”
蘇淺淺扶額,放下手裡的叉子,盯着白景離一字一句的道:“是是是,我在想你,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讓我吃飯嗎?”
“我很樂意,請吧。”
白景離點點頭,心道不能再撩撥她了,不然一會兒真發貨了。
蘇淺淺黑着臉繼續吃麪,原本味同嚼蠟的飯菜忽然變得美味起來,也許是因爲被白景離氣糊塗了?
三米之外,白景琛安靜的坐在桌前喝咖啡,儘管苦澀的咖啡里加了方糖和牛奶,可是仍然掩蓋不了本質。
“三少,一個人麼?”
一個細弱的聲音響起來,拉回了白景琛的理智。
“安妮小姐,這裡有人。”
白景琛並沒有擡頭,甚至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因爲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人。
“哦,三少誤會了,我只是想提醒您掉了東西。”
王安妮羞怯的笑了起來,素白的手把一個黑色u盤推到了白景琛手邊。
不等白景琛開口說話,她已經轉身離開了。
是她失誤找了蕭家四公子那種慫包蛋辦事,不過好在她還有機會,她手裡的東西多着呢!
白景琛睨了一眼遠處衝白景離瞪眼的蘇淺淺,喝掉杯子裡最後一口咖啡,起身離開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桌上那枚黑色u盤。
深秋的京城陰沉霧重,稍微一不留神,就下雨了。
蘇淺淺和白景離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下了一會兒雨,眼看着二三十米的外的白帝大廈,蘇淺淺卻停下了腳步。
“等雨停了再回去,反正你不着急。”
白景離挑了下眉,轉頭看向蘇淺淺,“雨下的不大,要是擔心衣服溼了,衣櫃裡有你的衣服可以換。”
蘇淺淺被他看得不自在,抿着脣垂着的眼瞼微微轉開,“白少爺,是您老人家不能淋雨,不是我。”
“……”
白景離失笑,卻沒再說什麼,不論她怎麼看待凌家那件事,她心裡對自己始終是在意的。
“要不然這樣,你在這兒等我,我回去拿傘過來。”
蘇淺淺腦海中靈光一閃,笑了起來。
反正中午已經換過一次衣服了,她不介意下午再換一次,既然躲不開他就接受,就當是彌補自己虧欠的吧。
白景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瞥了一眼外面本就不大的雨幕,無語道:“你不如打電話叫米菲兒送傘過來?”
“……”蘇淺淺聽出來他語氣裡的不爽,撅了下嘴道,“還是等吧。”
假設米菲兒過來送傘的話,秘書部那幫妖精們肯定又會神補刀,發一個標題類似老闆娘矯情使喚小秘書之類的貼子了吧?
進進出出的人都會盯着大廳一角這過分惹眼的一對,人人都知道白景離這張臉,蘇淺淺卻不怎麼在公衆面前露面。
所以當同一波人第四次經過自己面前的時候,蘇淺淺也忍不住黑臉了。
她又不是動物園裡的猴兒,看一次兩次還不夠?
“雨小了,回去吧。”
白景離抿着脣忍住笑,冷冰冰的睨了一眼假裝路過圍觀的人。
“嗯。”
蘇淺淺點頭,推着白景離走到旋轉門外,遠離了那些探究的眼神之後,心裡終於舒坦了。
“他們沒有惡意,只是太好奇了。”
白景離笑了下,一開始他假裝景軒的時候,也因爲被人盯着看黑臉,那種痛苦崩潰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爽,可是什麼都做不了。
“……”
蘇淺淺好笑的睨了白景離一眼,停下了腳步,語氣也比之前好了不少,“把你外套脫下來。”
白景離一言不發脫了外套,心裡卻在後悔早知道她要拿自己外套當雨披,剛纔就不必等這麼久了。
蘇淺淺接過白景離的外套,反手搭在他身上,還替他攏了下袖子把胳膊藏在外套裡,活脫脫就是照顧孩子的表情,“別動!這樣就淋不到了。”
白景離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被裹起來的造型,又回頭看蘇淺淺,“你在幹嘛?”
“保護你。”蘇淺淺嘴角揚了下,把自己的風衣脫下來搭在頭上,還往前拉了拉,“別動,三分鐘就走回去了。”
白景離愣愣的看幾乎被裹在衣服裡的自己,又看了一眼毫無形象卻笑得像個孩子一樣的蘇淺淺,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考慮都是多餘的。
“這點雨沒關係。”
明知道她在乎自己,還是擔心她不接受真實的自己,不是很矛盾嗎?
“你沒有發言權,還有別在過馬路的時候惹我生氣,最好別跟我說話。”
蘇淺淺漫不經心的道,心裡的情緒十分複雜。
如果撇開自己對白景離那種模糊又奇怪的感情的話,白景離大概是景軒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了,所以即使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她仍然願意守護他在乎的人。
“遵命……”
白景離笑道,乾脆仰着頭看着她不說話了。
漫天的雨幕迷濛晦暗,可身邊環繞着的溫暖味道卻像清晨第一抹陽光一樣,點亮了他的整個世界。
一樓的咖啡廳窗邊,兩個神色各異的男女對坐着,注視着蘇淺淺和白景離的身影,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視野內。
“現在,你還覺得你的女神單純嗎?”
妖冶的紅脣微動,凌若櫻特有的尖細嗓音聽起來讓人忍不住蹙眉。
“你找我來就是爲了說這個?大小姐你也不膩。”
白景琛收回目光,停留在咖啡碟潔白的方糖上。
“我來,是爲了履行諾言。”
凌若櫻笑了笑,心底閃過一絲狠戾,她忽然發覺自己不怎麼喜歡白景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