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的水聲嘩啦啦不停流,掩蓋了外面一室安靜。
蘇淺淺靜靜地坐在浴缸裡,任由微涼的水從頭頂流到腳下,蓄積成一汪,冰涼卻醒神。
關於419這種敏感的話題,她之前也遭遇過,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對象還是白景軒,如今卻變成了白景離
人真是奇怪的感情動物,不論多自律的人,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只不過,這一次她犯下的錯該怎麼去彌補又有誰纔是她的救贖
“蘇淺淺啊蘇淺淺,你真是腦子不夠用了”
自言自語並沒有緩解她的心理壓力,相反的,她越發的鬱悶了。
“嘩啦”
蘇淺淺猛地從浴缸裡站起來,冷着臉把花灑關掉,隨便裹了塊毛巾就走出了浴室。
雖然不知道她在浴室裡呆了多久,不過和白景鈺約好的事兒她還沒忘
“呃”
白景離擡眼瞟了一眼蘇淺淺,顯然沒想到她這幅造型就出來了,本以爲這會兒是冬天,她怎麼也得穿個浴袍纔出來。
“大叔,你這會兒不應該在睡覺嗎”
蘇淺淺無語的披了塊毯子,瞬間把自己裹成一個蠶寶寶,坐在牀邊眯着眼看白景離。
這廝又想幹嘛難不成是來找她秋後算總賬的
“先把頭髮擦乾再說。”
白景離拿起沙發上的幹發巾遞過去,一臉無語的看着蘇淺淺。
“哦”
蘇淺淺不情願的裹上頭髮,然後繼續瞪着一雙大眼睛看他,表情顯然有些不爽。
明明她纔是吃虧的那一個好嗎非要搞得那麼鄭重其事的,她心裡總會覺得自己強搶了一個良家少男
見她乖乖聽話,白景離臉上的笑又多了幾分,慢條斯理的道:“小四在樓下吃東西呢,她說你電話打不通,讓我叫你起牀來着。”
蘇淺淺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些,不過反應仍然有些慢,大概三秒鐘之後才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繼而表現出一臉瞭然的樣子來。
“哦對我差點兒把這事兒忘了。”
“小四說她也沒吃早餐,我去給你們做吃的,你收拾好趕緊下來,下雪了,多穿點兒再出門。”
白景離瞥了一眼白茫茫的窗外,心情頓時有些壓抑,說不上來爲什麼,他總覺得今年這個聖誕節不會太平。
“好,謝謝。”
蘇淺淺傻乎乎的道謝,話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前言不搭後語,頓時滿滿的都是心塞。
“嗤”
白景離沒再嘲笑她犯傻,轉身出去了,顯然人這次走的是正門。
蘇淺淺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心裡忽然覺得不是滋味,如果白景離知道她其實並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個冒牌兒貨的話,他還會喜歡上自己嗎
內心虛妄的掙扎,就像人們不切實際的幻象一樣,觸手不可及,可是她居然摸到了幻想的邊緣,儘管她根本不敢承認。
曾經她以爲會發生在她和白景軒之間的事情,不僅沒有發生,還狗血的劇情大轉折,如今全都應驗在了白景離身上之後,她卻不敢相信
“老天爺,您怎麼不直接劈死我這麼折磨人真的好嗎”
蘇淺淺無力的倒在被子上,整個人幾乎快虛脫了。
雖說早上的談話很清白,直到最後白景離也隻字未提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實質性的關係,可是她畢竟不是傻乎乎的小丫頭,就算什麼都沒記住,模糊的印象還是會有的
樓下,白景離在廚房裡做早餐。
白景鈺圍着餐桌轉來轉去,一臉八卦的上下打量白景離,只是不管她問什麼奇葩問題,換來的都只是白景離一個白眼。
“景離哥哥,你總板着臉雖然很帥,可是有時候會很嚇人的。”
白景鈺嬌滴滴的道,語氣卻透着惡劣的打趣。
明明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可他居然還能強撐着下樓做飯,號稱白家脾氣最差的白景離,居然能忍住被吵醒之後不發脾氣,當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嘖嘖,看景離哥哥慘不忍睹的脖子,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們戰況多激烈
“你閉嘴,想吃早餐就去外面沙發上乖乖等着,不然就沒你的份兒了。”
白景離睨了白景鈺一眼,警告的眼神不言而喻。
“哦,遵命”
白景鈺吧唧了下嘴,乖乖的就低坐下,卻還是沒死心。
“不是讓你外面坐着等嗎廚房裡呆着對孩子不好。”白景離嫌棄的看了白小四一眼,冷不丁的道:“你今天最好老實點兒”
白景鈺挑了下眉,眼皮卻跳得厲害,心虛的假笑道:“景離哥哥什麼時候對孩子的事兒都那麼上心了和若櫻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不吃了是嗎”
白景離冷冷的睨了白景鈺一眼,無語的繼續做飯。
之前他真的沒想過孩子的事情,可是自從上次見到小鬧之後,心裡忽然有一個角落變了,如果是和她生的孩子的話,那種感覺一定會很幸福的。
“吃吃吃我閉嘴還不行嗎”
白景鈺撅着嘴道,漂亮的眼睛天真的看着白景離,還順手比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
白景離沒搭理她,似乎對白小四的賴皮已經,繼續轉身做飯了。
蘇淺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最後的幾句話,心裡最後一塊屏障似乎在瞬間破碎,徹底的變得明亮又通透起來。
只是,隨之而來的還有疼痛。
她以爲,她會和白景軒好好地走完一輩子,他們會有可愛的孩子,幸福的家庭,只是到最後,一切都成了笑話,每個人期許的又都只是那最簡單的幸福。
“小四,去看看若櫻下來沒”
白景離把早餐放下,一擡眼就看到了站在轉角處發呆的蘇淺淺。
“喏,不就在那兒傻站着麼”
白景鈺撅嘴,樂不可支的看着白景離,他們能敞開心扉在一起,那她出賣朋友的時候也不會那麼痛恨自己了。
蘇淺淺被他們的說話聲驚了一下,傻乎乎的眨眨眼,然後一臉懵的看向白景離,動了動嘴卻沒說話。
“過來吃飯,你們不是要出門嗎”
白景離已經走到蘇淺淺面前,拉着她的手走進去,語氣平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