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水汽氤氳,長久的沉默卻讓蘇淺淺心驚肉跳,她真是蠢得可以,居然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你們?還有誰?”
白景軒一字一句地問,聲音涼得像寒冬夜裡的冰棱般堅硬。
蘇淺淺剛張嘴,一着急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眼眶裡瞬間盈着淚,似乎故意跟他賭氣,“除了你還有誰能進這個房間?你覺得會是誰?”
白景軒張了張嘴,眼底的冷意已經完全散去,抿着脣一言不發轉身出去了。
蘇淺淺愣愣地看着白景軒的背影,心裡越發覺得委屈,只是倔強如她還是選擇狠狠地擦掉眼角的淚,昂着頭靠在浴缸邊上,任由堵得發慌的心亂成一團麻。
她甚至開始思考,自己答應白景軒跟他在一起這件事是不是做錯了?
百思不得其解,蘇淺淺決定索性不去想……
“水都涼了,還不出來?”
慢悠悠的聲音在門邊響起,嚇得蘇淺淺猛地蹦了起來,因爲忘了自己的腳有傷,再加上浴缸四周都很滑,於是蘇姑娘像一條擱淺的魚一樣,平平地砸回了浴缸裡。
“噗!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兒心麼?”
白景軒打趣蘇淺淺的同時已經大步走了過來,第二次把她從浴缸裡撈出來,扯了浴袍一裹,整個動作做得行雲流水,彷彿他以前就這麼做過一樣。
“……”
蘇淺淺含着淚,氣鼓鼓地瞪着白景軒,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話,他不是生氣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我跟管家阿姨說了重新裝修臥室的事兒,大概過兩個月就能住了。”
白景軒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解釋了他剛纔離開的理由,可是這話聽在蘇淺淺耳朵裡,卻越發覺得糊塗了。
“什麼叫兩個月就能住?那這兩個月我住哪兒?”
蘇淺淺眨眨眼,沒打算從白景軒懷裡下來自己單腳蹦,因爲臥室的地毯上和牀上全是碎木屑,她很懷疑剛纔白景軒是怎麼把浴室門砸了的……
“你是真傻麼?”白景軒睨了蘇淺淺一眼,踢開房門抱着她走了出去。
空曠的別墅裡半個鬼影都看不到,可是蘇淺淺卻感覺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因爲這別墅裡畢竟還有別的人!
“你、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蘇淺淺一着急就往地上蹦,只是她雙腳還沒落地,又被白景軒一把撈了回去,攔腰扔在肩膀上進了隔壁的臥室。
“有本事你再跳?”
白景軒說話總是那麼不鹹不淡的,雖然他始終在笑,但蘇淺淺卻很明白他這會兒不太高興。
“你先放我下來……”
蘇淺淺死死地揪着身上的浴袍下襬,不敢掙扎也不敢亂動,她可不想自己折騰走光!
“嘭!”
臥室門關上,蘇淺淺直接被扔到了沙發上,不同於左邊白景離的房間,這個房間的擺設看起來舒適了許多,比方說她現在躺着的沙發。
“餓嗎?我讓管家阿姨給你準備宵夜。”
白景軒挨着蘇淺淺坐下,順手把她摟進懷裡,說話的語氣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熟悉。
“……”
蘇淺淺無語凝噎,看着白景軒三十秒之後,弱弱地道:“那個……你還沒說我住哪兒呢?如果是陰面的客房的話,我可不可以住閣樓?”
這個別墅有很多房間,據蘇淺淺所知這一層似乎只有兩間客房在陰面,一個人住一層樓太恐怖,所以她寧願去閣樓住,晚上還能看星星。
白景軒挑眉,狠狠蹂躪了一下蘇淺淺的臉蛋,一聲不吭轉身走了。
“喂!你什麼意思啊?”
被無視的蘇淺淺很無語,不過臉上卻帶着幾分不正常的紅暈,腦子裡浮現出白景軒妖孽的臉和邪魅的眼神,然後額頭被猛地拍了一下。
“發什麼花癡?靠過來給你吹頭髮。”
白景軒站在沙發邊上,臉上帶着幾分笑,手裡拿着吹風機和幹發巾,眼底平靜無瀾。
“哦,好!”
蘇淺淺乖乖地靠過去,毫不客氣地背靠着白景軒的腿,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有點困了。
“閉上眼睡吧,困得像只貓。”白景軒笑着搖頭,她這麼懶有喜歡賴牀,明天真的能早起上班嗎?
蘇淺淺聽話地點點頭,毫不客氣地閉上眼,迷糊道:“那我睡會兒,好了你叫我。”
眼皮越來越沉,幾乎是立刻就傳來了淺淺均勻的呼吸聲,白景軒扶着她靠在自己腿上,把吹風機的風調成小風慢慢吹,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柔和。
蘇淺淺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只是忽略了一個問題,白景軒壓根兒就沒答應叫醒她的事情。
當然,白二少也根本沒那樣打算過。於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妖孽俊臉。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響徹整個別墅,蘇淺淺裹着被子往牆角縮,卻忽略了還在睡覺的白景軒。
“嘶”
被尖叫聲吵醒的白景軒滿臉崩潰地捂着耳朵抽氣,他半眯着眼看着裹着被子一臉驚悚的蘇淺淺,同時自己身上一涼,最後一個被角也被蘇淺淺拽走了。
蘇淺淺沒察覺有什麼不妥,整個人的情緒都處於崩潰邊緣,一臉警覺地看着白景軒:“你別過來!你出去!”
“……”
白景軒指了指被子又指了指自己,完全清醒過來,臉上多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你就讓我這麼出去?你確定嗎?”
“啊!流氓!”
蘇淺淺的目光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嚇得尖叫一聲,扔了被子捂住自己的眼睛,這個色胚怎麼不穿衣服?
白景軒慢悠悠拽回一個被角,滿臉睏倦地道:“是是是,我是流氓,流氓被你扒了睡衣,還被你當成小兔子抱枕。”
蘇淺淺聽到小兔子三個字的時候嘴角忍不住一抽,有過白景離的前車之鑑,所以她相信自己把白景軒當成小兔子肯定是真的。
可是自己扒了他的睡衣?怎麼可能!
“不信嗎?我有證據!”
白景軒的語氣帶着幾分惱怒,指着自己鎖骨下面一圈猩紅的牙印,妖孽的臉頓時變得一副委屈樣兒。
“你少來……”
蘇淺淺還在糾結小兔子的事情,肯定不信他胡謅的什麼證據,只是當她把眼睛從被子裡露出來之後,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