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見墨少軒之前,安語柒絕對不相信能有人只用一句話,就讓人面紅耳赤。
墨少軒跟她的距離很近。近到幾乎不用刻意,就能聞到他身上那種很清爽的味道。安語柒知道,那是墨少軒沐浴乳的味道。他總是使用同一種牌子的沐浴乳。久而久之,他的身上也染上了那種香味。
很舒服的香味。
墨少軒發覺只要自己貼近安語柒的耳廓低聲說話,她就會像小動物一樣隱隱的發抖。不是害怕的那種抖,而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輕顫,而且臉頰和耳尖兒還有越變越紅的趨勢。
所以,一時間他竟然玩心大起釹。
他貼近了安語柒,故意的把氣息吹在她的耳畔,並且壓低了聲音跟她說着話。
墨少軒的聲音帶了一絲清冷。特別是對着外人的時候,就會變成一種讓人噤若寒蟬的冰冷。可如今,他的嗓音低啞着,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卻出乎意料的好聽。
“我看中了什麼,都會幫我議價嗎,小柒?”墨少軒啞着嗓子說話的時候,不禁覺得嘴脣有些發乾。便伸出舌尖來舔了舔脣。卻不小心觸及到了安語柒的耳垂,惹得她身體一顫,想要掙脫墨少軒的懷抱橋。
可惜,卻越發的被墨少軒抱的牢了。
安語柒紅着臉不說話,等到墨少軒再問一次的時候,她的腦袋幾乎被燒的無法思考了,只能胡亂的點了點頭。
墨少軒低沉着聲音輕笑。
安語柒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從喉嚨裡流淌出的嗓音,還有他胸膛的震動。
他在笑。安語柒意識到這個問題。這樣已經幾乎算是開懷的笑了吧,對於墨少軒而言的話。安語柒這樣想着,卻也十分的遺憾。因爲她無法轉過頭去,看墨少軒究竟是怎麼樣的表情。
如果是他的那張臉,配上笑容,大概會很好看吧。這麼想着,安語柒不禁有點兒失神。
可是,下一瞬間,她就已經回過神來。因爲墨少軒重新貼近她,輕聲得說了一句。“我看中了你,想要你呢?小柒準備怎麼幫我議價?”
安語柒覺得自己胸膛裡的氧氣有些不夠,否則她現在怎麼會感覺到頭暈了呢?她的耳尖兒泛着漂亮的桃紅色,掙動的時候,蹭到了墨少軒的臉頰。然後,墨少軒就聽到安語柒小聲嘀咕了一句。
“小柒說什麼?”墨少軒探了探頭,沒有聽清她剛剛說的話。
安語柒被他捉弄的連眼角都泛出粉紅,眸中水波一片。“我也不是這店裡的古玩,哪裡需要跟人議價。”
墨少軒被她小聲的嘀咕惹得心裡癢癢的。“你是老闆,自然要跟你議價。”墨少軒伏在安語柒的耳邊說出的這句簡短的話,一時間就讓安語柒徹底的怔愣在了那裡。
“我?”
“嗯。”墨少軒見她真的訝異了,也不再繼續逗她,便先放開了手臂,牽了她的手,帶她走到屋子裡的黃梨木桌旁,指了上面的東西給安語柒看。
剛剛是盡顧着看屋子裡的寶貝,和招架墨少軒了,一時間竟然沒看見這個鮮紅的大本子。這會兒安語柒仔細的看過去,才發現,那居然是房契。
她愣了愣,在墨少軒的示意下,終於掀開來看了看。然後,赫然看見房契的上面,寫着的名字是她。
“墨少,這……”安語柒還沒有說完,就被墨少軒從身後攬住,握緊了她的手。
“聘禮。”墨少軒言簡意賅的做了說明。“喜歡?”
這是墨少軒特意爲安語柒準備的。跟拿去給安家擋臉面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不要說這家店了,哪怕是這店裡的任何一件東西,恐怕價值都要比給安家看的那些要高出一大截來。
安語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墨少軒。喜歡是一定的,沒有人會不喜歡這份禮物。可是,對於她而言,除了喜歡之外,更多的是感動。
不需要別的,只要從這店裡的擺設,設計上就完全能夠看的出,這是用了心的。
安語柒更喜歡的,是墨少軒的這份用心。
墨少軒見她不說話,也不催促她。只等她想好了怎麼開口。
半晌,安語柒終於擡起頭來,她轉過身來,跟墨少軒面對面的站着。停了一會兒,她微微的舒出一口氣迎上了墨少軒的脣。
輕柔的碰觸之後,安語柒剛剛想要退開,就被墨少軒擋住了去路。
幾乎是貪婪的呼吸着彼此的氣息。安語柒在恍惚中,有一種快要被拆斥入腹的錯覺。在她的氧氣快要用之殆盡的時候,墨少軒才起伏着胸膛放開了她。
“跑了一次,以爲我還會讓你跑掉麼。”他啞着嗓音,在她的耳邊輕聲說着。
“……”安語柒突然有了一種被圍捕的感覺。
彷彿她現在只是一隻動物,卻被狼族裡的首領給盯住了,不管是跑到哪兒,都會再一次的被叼回原處。而那隻圍捕她的狼,自然是墨少軒沒錯。
其實用狼來形容墨少軒,安語柒覺得還是挺貼切的。
在外人看來同樣的冷血,有着利爪,鋼牙,有着孤冷的性格。縱然狼是羣聚動物,可也絕對掩蓋不住它們骨子裡的傲氣。墨少軒也一樣。
但他確實有高傲的資本。他傲卻不狂,所以讓人無法生厭。
而在安語柒的眼裡,則是跟外人看到的不同。因爲,她所見到的墨少軒,雖然話並不多,可他所表現的,從來都是能夠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一面。
這種溫暖,甚至連她的父親,她那些所謂的親人,都不曾給過她。
“墨少。”安語柒這會兒已經不想再說謝謝了。她跟墨少軒之間,已經不再是一句簡單的謝謝就能夠替代的了的。更何況,墨少軒之前纔剛剛嚴令禁止,不許她對他說謝。想到這兒,安語柒忍不住笑了笑。迎上墨少軒疑惑的目光,安語柒環視了一遭這家店。“可是,我不會做生意,怎麼辦?”
安語柒這說的倒是實話。她只會鑑寶,不會做生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也不必把那件公司交給墨少軒,請他去幫忙打理了。
“不用。”墨少軒輕描淡寫。“有人管,你不需要理會。”
安語柒咬了一下自己的脣。“可是……不用理會的話,爲什麼要開這家店?”
這麼說着,安語柒指了指那些擺放的相當美觀的古董問到。“如果有人來買呢?”
“不賣。”墨少軒挑了挑眉,一派的理所當然。“擺着好看。”
“……”這次,安語柒終於是明白墨少究竟是在想什麼了。感情人家就是想找個地方把古董擺這兒,只看不賣。安語柒只是想着,這店千萬別給教授他們看到,不然肯定不止一個人眼睛裡冒光。
不過,墨少軒見安語柒許久不說話,想了想之後,補充了一句。“你是店主,你決定。”
究竟是賣還是不賣,全憑安語柒一人做主。
反正,這些東西都是他送給安語柒的,她收下了,並且很喜歡,墨少軒的目的也就算是達到了。
“不過,你怎麼用我的名字辦的房契?難道不需要我的證件,和我本人的簽字嗎?”安語柒想到這個問題,不由得問到。
然後,她不出意外的收到了墨少軒戲謔的眼神。
半晌,安語柒明白過來。在東都,墨少需要的東西,還用得着那麼麻煩嗎?總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等安語柒反應過來的時候,墨少軒已經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小柒。”
“啊?”
“小笨蛋。”
“……”
在回墨家的路上,安語柒不禁問到。“我們的婚禮,定在哪一天?”
墨少軒避而不答。“請帖發出去了。”
“所以?”安語柒不明白這和她之前的問題,究竟有什麼關聯。
“人到齊了,就舉行婚禮。”墨少軒這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而安語柒這會兒則是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形容她對這件事的看法了。或許,她的看法並不重要。說來也是了,在這種大趨勢面前,不論是她還是墨少軒,無論是誰的看法都不重要了。
這樣想着,安語柒放鬆了身體,靠在車子裡。
“在想什麼?”墨少軒見安語柒沉默了好一會兒,回過頭去問到。
只見,安語柒微微勾了一下脣,帶了嘲諷的味道輕哼一聲。“在想安家的人,如果看到了新聞之後,恐怕……會被氣瘋吧?”
墨少軒的眼神暗了暗,什麼也沒說,只握緊了安語柒的手。
如果僅僅是被氣瘋的話,那怎麼足夠。墨少軒的指尖摩挲着安語柒掌心的時候,這樣想着。
安家大宅。
安薇雅的房間裡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夫人,這已經是小姐摔得第五個花瓶了。”女傭戰戰兢兢的跟喝咖啡的安夫人彙報着。
安夫人喝了一口咖啡,若無其事的瞥了女傭一眼。“讓她砸。難道我們安家,連幾個買花瓶的錢都沒有嗎?”這麼說着,安夫人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去,把這兩對花瓶也搬去小姐的房間。讓她砸個痛快。”
女傭的臉色慘白,哆嗦着嘴脣不敢動。“夫人,這、這是先生最喜歡的一對……”
“我讓你搬過去沒聽見嗎?”安夫人把咖啡杯往桌上用力的一放。杯子落在瓷盤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咖啡從杯子裡灑了出來,弄髒了桌角和高級羊毛地攤。“我說的話沒用是不是?”安夫人的脣角噙了一抹冷笑。“以前那位安夫人在的時候,你們也是這麼伺候嗎?”
女傭立刻蒼白着臉彎下腰去。“對不起,夫人,我立刻把花瓶搬上去!”
見女傭忙不迭的動作,安夫人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隨即也就揮了揮手。“算了。你把這兒收拾乾淨。花瓶就放那兒吧,好歹也是秉希喜歡的。我上去看看小雅。”
然後,安夫人站起身來,朝着樓上走。只走了幾步之後,她轉過身來,一雙眼睛定在女傭的身上,冷笑着說。“以後用點心。我可不像那位短命的安夫人,沒她那麼好糊弄。懂嗎?”
等女傭連連的應聲點頭之後,安夫人才終於放過她一馬,上樓去了。
女傭一面擦着桌子,一面暗暗的落淚。安叔走過來,遞了張紙巾。女傭接了,擦去眼淚,可惜眼睛還是紅彤彤的,看着可憐。
“她剛剛吩咐你,你就搬上去不就好了嗎?”安叔嘆了口氣。“何必跟她拗呢。”
女傭咬了咬脣,頭埋得很低。抽泣着,啞着聲音說。“那是……以前夫人最喜歡的一對花瓶。做什麼要給她們糟踐。”她口中說的,自然是安語柒的母親無疑了。
安叔自然知道,再忍不住嘆了口氣。“但現在她纔是夫人。”
“安叔,您說小姐……小姐她爲什麼要那麼說呢?難道,她真的不回來了嗎?”女傭看了早晨轉播的電視,忍不住再落下淚來。“我看着小姐長大,她這些年的苦……就這麼白遭了,就這麼便宜她們了嗎?”
“別說了。”安叔給了她一個制止的眼神。最後,他也喉嚨裡發苦。“夫人去了,小姐算是傷透了心。這回,恐怕是真的不回來了。”女傭還想說什麼,安叔擺了擺手。“你也別哭了,快點把這兒收拾了。記住,以後別招惹她們。”
“哎。”女傭含着淚點了點頭,重新去收拾地毯了。
安叔沉思了很久,目光落在那一對客廳裡的花瓶上,最終離開了客廳。
安夫人走到安薇雅房門前的時候,隔着門就聽到了安薇雅一面摔着東西一面泄憤一樣的咒罵。
“賤人!賤人!”安薇雅幾乎要被氣瘋了。
她在看到新聞轉播的時候,看到安語柒那張漂亮的笑臉時,幾乎忍不住要把遙控器摔在電視屏幕上!
安語柒跟墨少軒站在一起的模樣越是般配,看在安薇雅的眼裡,越是如芒刺一樣扎眼。
她費勁了心思,想要攪亂他們的結婚計劃。
在唐乾的辦公室裡看到了名單的時候,安薇雅就知道,她的機會來了。這麼多人,都被安排在酒店裡,肯定是因爲有重要的事情。更何況還是由唐乾經手的,那麼肯定就更加重要了。
所以,她用匿名的方式,給報社的主編提供了消息。就等着新聞被深挖出來的那一刻。
安薇雅有一種直覺,只要她這麼做,肯定能打亂安語柒和墨少軒的結婚計劃。只要他們的婚期推後,那麼她就還有機會。
可是,她絕沒有想到的是,墨少軒會反其道而行。
非但沒有延期,反而還提前了。
所以,安薇雅又故技重施。她知道到有個剛剛畢業不久的師兄在旭東報社當記者。而且上一次她跟人去聚會喝酒的時候,曾經還有人笑話他,妄想着想要挖大新聞,卻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塊料。原本當時只是當個笑話聽的。但安薇雅沒想到,他居然派上了大用。
之後,她在車站的公用電.話那裡,匿名給那個記者打了電話。讓他當面揭了安語柒私生女的身份。
她想讓安語柒名聲掃地。
安薇雅想的簡單,如果安語柒名聲掃地之後,墨少軒說什麼也不會跟一個私生女結婚的。不管是對墨家,還是對他這個墨少,絕對是最大的侮辱。
可沒想到,安語柒居然在面對鏡頭的時候,不緊不慢,不慌不張得說了個彌天大謊!她在衆目睽睽之下,跟安家斷絕關係。這無疑是狠狠地打了安薇雅的嘴巴!
“賤人!”安薇雅越想越氣,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在了地上,乒乒乓乓的碎了滿地。“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這麼稱心如意的!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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