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聽着蕭雨漫的問題整個人微微愣住,暗忖着這小女人倒是真會給他出上難題。
電話裡面忽然安靜的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蕭雨漫等着男人的回答。
“只要你是秦夫人,不管你闖下什麼爛攤子,秦先生都會替你收拾的。”男人眼眸波光流轉,脣角一彎,聲音低低蘊着寵溺和肯定,“至於那種事情,我相信夫人絕不會做,如果你會,也不會在唐如意的手上栽的那麼慘了,不是嗎?”
他問着,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男人英俊的五官,眉清目秀的樣子,整個人都被襯的一片柔和。
趙俊站在男人的對面,不由得感嘆起蕭雨漫的魅力。
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喜歡,才能讓向來待人冷漠又難接近的秦總露出現在這樣的表情?
蕭雨漫聽着一聲低笑,一雙美眸盛滿了柔情卻不自知,如果有人看見,那那人一定會告訴她:這是,戀愛才有的姿態。
很多事情,行動總是比心的認知更快一步。
蕭雨漫雖然情商低了那麼些,但智商可不差,聽得出男人在回答之餘還拐着彎揶揄了她一句,只是眼下心情不錯,便也不與他計較。
夫妻兩沉默,只是聽着彼此的呼吸聲卻也意外的安穩。
蕭雨漫愜意的靠在椅背上,眸光掠過四周,視線被那束扎眼的藍色妖姬給吸引了去。
“秦先生,每天都送藍色妖姬,不能換個顏色麼?”
沉寂一會兒,雨漫姑娘小手圈着散落在身前的髮絲淡淡問道。
“嗯?”沒想到她突然提到花束的事情,男人愣了愣纔開口:“那夫人喜歡什麼顏色?只要你開口,一個禮拜換七種顏色都行。”
蕭雨漫被他這話說的笑了出來,忽然想到了一句言情小說裡面盛行的八個字——
只要你要,只要我能。
只是他們相處還不過兩個月左右,這秦先生究竟是懷着那八個字的心態,還是單純的人傻錢多呢?
在這個時間段,蕭雨漫選擇相信了後者。
“夫人?”
見她許久沒有開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秦昊低低喚了一聲才把蕭雨漫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嗯……那就一個禮拜換七種顏色,如果重複了,怎麼辦?”
她問他,帶着他看不見的柔和笑意。
“任夫人宰割,如何?”
……
夫妻兩一來一往,這通電話聊了至少半個小時以上,直到聽到秦昊那邊似有公事,蕭雨漫這才主動將電話掛了。
只是沒過多久,手機就收到了秦昊傳來的信息,說是下午要帶她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十二點在公司樓下見。
秦昊在短信裡面沒有多說,她也就沒有多問,像是這段時間磨合出來的默契。
蕭雨漫把事情都堆到上午交代完了,十二點,準時挎着包在大老闆的允許下明目張膽的翹班。
公司樓下,黑色賓利停在不遠處,男人意外的慵懶又隨意的靠在車門旁打着電話。
蕭雨漫看的一怔,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秦昊如此優雅倚靠車門的樣子。
攏了攏思緒,蕭雨漫踩着高跟鞋往男人的方向走去。
一陣熟悉的香氣傳來,男人擡眸看了一眼,見她漸漸靠近,順其自然的就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扣入懷中。
男人和電話那邊又說了幾句,蕭雨漫沒聽,只是和秦昊做着鬥爭——
這大白天,在公司門口摟摟抱抱,這男人瘋了是麼!
秦昊掛斷電話後放入口袋,空出來的手將蕭雨漫剋制的死死的。
他垂頸與她相對,“夫人,你亂動什麼?又不是沒抱過。”
男人低低的聲音傳來,蕭雨漫擡眸,撞上男人調侃的視線。
“秦先生,大庭廣衆,衆目睽睽,有損形象!”
蕭雨漫回答的擲地有聲,男人不以爲意,更是得寸進尺的在她額頭親了親,隨後才鬆開了她。
“我倒是覺得沒有大礙,這樣更能體現我們之間夫妻恩愛,夫人,你說是嗎?”
蕭雨漫自知在言語上真的很難在男人的身上討到便宜,只能閉了,翻了個白眼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秦昊笑了笑,跟着上車。
黑色賓利很快駛離廣告公司,後座的夫妻兩還時不時的彼此揶揄兩句,氣氛一片輕鬆和諧。
然而,公司門口的另一個角落——
男人坐在駕駛座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煙,眉目裡面的煩躁和自嘲甚是明顯。
陸浩然一手夾着煙,另外一隻手裡捏着一張昨天在醫院取的報告,而副駕駛上,沒有唐如意的身影,只有一堆散亂的報紙雜誌。
他十一點的時候就等在這裡了,有過無數次的衝動,想要去到樓上和蕭雨漫解釋雜誌上的事情。
直到十一點半,一輛熟眼的黑色賓利在門口停下,後座的車窗搖下半扇,露出秦昊的側臉。
可一直到了十二點,蕭雨漫才慢悠悠的出現在大門口。
很難想象,像秦昊那樣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男人竟然在樓下空等半個小時,而在見到蕭雨漫之後,臉上不是煩躁,是一種他非常熟悉的表情。
那種表情——叫做喜歡,叫做寵愛,是他以前常常在唐如意的眼睛裡看到的自己。
陸浩然就這樣在暗處看着他們,看着那個曾經說非他不嫁的女孩兒被別人擁在懷中,被別人親吻,而那個女孩的臉上,沒有排斥,沒有反感,徜徉在他們之間的,是微妙的情愫。
就這樣遠遠的看着,陸浩然自嘲的笑,將手裡的那張單子捏的越來越褶皺。
他還有什麼資格,什麼意義去和蕭雨漫解釋呢?
她是別人的妻子了,那個小女孩,被迫着長大了,飛去了別人的身邊。
男人苦澀勾脣一笑,重重的吸了口,將手裡的菸頭扔在地上。
油門一踩,白色寶馬如箭離弦般的速度匯入主流,原本停着的地方,散落了一地的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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