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卻意外令人安穩的話音落下。
蕭雨漫被他壓在身下,一副清眸一瞬不瞬的瞧着他,看着他深邃的眼底蘊藏的真誠和關切,幾次就要脫口而出,卻又非常糾結的吞了下去。
該怎麼說,才能讓他感覺受到的傷害是最小的呢?
雨漫姑娘眼底溢滿了感性糾結的情緒,秦昊看着她的表情心裡驀然一緊,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也忍不住稍稍鬆了鬆。
“夫人,什麼事情那麼難以開口?”
沉寂許久,秦昊看着她低柔的開口問道。
蕭雨漫聞言皺了眉頭,在心裡掂量着,少時才吶吶的發出聲音:“那個……我不是想要挑破離間也不是故意偷聽……這件事情你聽聽就好了……秦昊……”
她斷斷續續的開口,沒有邏輯可言的順序聽的秦昊更是莫名難解。
半響,他才微微斂下眸色,道:“嗯,你說吧,夫人。”
他刻意將語氣放到最爲平緩,深邃的眼眸褪去平日的銳利和冰冷,此刻盛滿溫柔的模樣,着實讓蕭雨漫看着心底安穩了好幾分。
好半會兒,她抿了抿淡漠的脣線纔開口道:“今天下午我起來的時候……”
蕭雨漫輕聲將下午聽到的話都告訴了秦昊,邊說,還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着他,幾次見着他微微暗下的眸色停頓下來,說說停停的,很久才把這件事情說完。
然而,待她把所有的話說出口後,不如猜想之中的情況,男人只是漠然的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寡淡,望向她的眼眸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蕭雨漫疑惑的瞧着他,良久纔開口道:“秦昊,你……”
然而她的話音還未說完,只感覺男人抓着她的大手忽然一鬆,身上的重量也隨之消失,幾秒鐘之後,兩人之間的姿勢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秦昊翻了個身躺在她的身側,扣在她腰間的手緩緩上移擁住了她的肩頭,另外一隻手將她的素手握在掌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蕭雨漫就這樣被他輕柔的扣在懷中,從手心到身體,滿滿的都是他傳遞給她的暖意。
“夫人,其實不用你說,我也早就猜到了這些事情。”
臥室裡面沉寂了一下,片刻,秦昊便將下顎抵在她的發心,低聲落下這一句話。
然而蕭雨漫卻是聽得一臉莫名,明明在公司年會上他還一副黯然的樣子,怎麼現在……
“秦昊,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就說出來吧,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夫妻,有什麼好隱瞞的呢?”蕭雨漫只以爲他是在強忍心中的難受,自己的心底驀然劃過一道心疼他的感覺,就連說出來的話也是滿腔的溫柔和關切,“再說了,其實沒有秦氏也無所謂的,我還有蕭氏做嫁妝呢,我又不會打理,現在依靠的也都是你。”
蕭雨漫真的不算是個非常會安慰人的人。
就如秦昊說的,她智商湊合,情商卻很低,眼下她說出來的話好像是要把男人當成小白臉包養起來一般。
秦昊聽着她的話竟然是哭笑不得。
這小女人,真是把他想得太簡單了呢,但是從她嘴裡說出夫妻不應該隱瞞什麼的話,他第一次覺得,好像在這個瞬間,這些日子爲她付出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她會心疼他,說明她是真的敞開心扉,讓他走進了她的心底。
也許再過一些年月,那個叫陸浩然的男人就會徹底從她的記憶裡面消失,她的世界,她的記憶,只會有他一人。
想着,男人的倏爾劃過一道好看的弧度,清朗尊貴的臉龐也微微顯得有些緩和。
他緊了緊扣在她肩頭的大手,將她更往懷中擁了一些才緩緩開口道:“夫人,我很高興從你嘴裡聽到這樣一番話,但是,你這話說的算是要把我當小白臉那樣養起來呢?”
深沉略微玩笑意味的聲音從她頭頂落下,蕭雨漫被他抱在懷中稍稍一滯,頃刻便反應過來,沒有被他握住的小手輕輕的打了他幾下。
“秦先生,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還小白臉呢?小白臉還得到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呢。你都快要三十的人了,還真好意思說!”
說罷,雨漫姑娘還不忘不屑般的哼了一聲,小小的尾音帶了一點慵懶,聽得男人眼底猛然竄過一道懾人的花火。
要不是有正事要和她說,蕭雨漫這會兒,估計已經被他拆骨入腹了。
“臨近三十又怎麼了?爲夫我哪裡見老了?出去人家還當我二十歲的小夥兒呢。”
說着,男人握了握她的素手,一副事實就是他說的那樣的感覺。
蕭雨漫窩在他懷中聽着他厚臉皮的話那無奈翻了個白眼。
二十歲的小夥?
他還真敢說!
臉皮都快比車子輪胎的皮都厚了!
雨漫姑娘倒也是懶得和他討論小白臉的問題,閉口不談,安靜等着秦昊把剛纔的話題繼續下去。
夫妻兩早已在爲期快要一年的婚姻裡面培養出了默契,不一會兒,蕭雨漫只感覺男人扣在她肩膀上面的大手更加用力了一些,她也難得乖巧的將頭埋進了他溫暖的懷抱。
秦昊滿意於她的配合,脣邊漾着淺淡的笑意開口道:“夫人,我並沒有和你開玩笑,我可能沒有在第一時間猜到父親的想法,但是經過上次,我已經確定了十之八九,你現在說給我聽只是作證了我的想法,沒什麼好讓我難受的。”
蕭雨漫聽着他認真的語調微微一滯,立刻開口問道:“你真的猜到了?什麼時候?”
她話語裡面盡是好奇和訝異,抱着他的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應她:“秦氏的公司年會,那一天,我就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