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漫收回敲門的素手,小心翼翼的往牆邊的地方靠了去。
“秦總,關於城北建設的投資案,您考慮的如何了?”
書房內,唐政端着紅酒杯看着對面一臉淡然的男人,那尊貴的臉上探不出任何一絲情緒,更別提想從男人的表情上洞悉他的決策了。
秦昊聞言只是斂了斂眸色,微咪一口紅酒說道:“城北的建設,唐董讓助理拿過來的方案,初步看下來,沒有什麼大問題。”
“那合約……”聽着,唐政的老臉上的表情總算好看不少,那份急切想要達成簽約的態度顯而易見。
“細節還是需要再談,這樣的工程,唐董不是以爲這麼簡單就可以完成的吧?”秦昊對唐政變化的臉色稍有不屑,語調不鹹不淡的,卻是帶了些諷刺的意味。
唐政的臉色瞬時有些僵硬,開口問着男人有什麼問題需要修改,而門外的女人只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城北建設四個字上。
蕭雨漫靠在牆上,秀眉微蹙。
城北一直都是A市遲遲沒有發展的地方,可前段時間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幾家企業對那塊地皮爭相競投,而最後,城北整塊待發展的地皮都落入了秦氏集團的囊中。
但對於如何發展,與哪家企業聯合發展一直都是一個疑問,若不是今天意外撞見,蕭雨漫都不知道唐政這個老狐狸已經出手。
她雖然身在廣告公司但多少能聽到一些小道消息,城北的建設是一塊肥肉,如果能成功和秦氏集團達成合作,那利益起碼是二三十億的跳轉。
而唐政這個老狐狸,想要這個合作案絕不會是爲了利益那麼簡單,更多的怕是爲了穩住他自己董事長的位置並且和秦氏集團攀上關係,更有甚者……
蕭雨漫懷疑他會中飽私囊,暗箱操作,就如幾年前被母親發現的那次一樣,而母親終究太過仁慈,念及昔日夫妻情義,只是用證據和唐政換來了她手上現有的這20%的股份。
可換個處境想想,若是唐政真是懷着這樣的心思想要和秦氏集團合作,也未嘗不是在自掘墳墓?
現在的秦氏早已由秦昊當家做主,秦昊雖然只是接管秦氏兩年,但秦氏卻是在這兩年間發展比以前更好,而秦昊在商界流傳的謹慎和精明早已衆所周知,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腳便就是在自找死路。
想着,蕭雨漫的脣角忽而勾起一絲諷刺的笑容。
是的,在這一刻,她心裡面竟然生了那些邪惡的心思——她希望唐政真心抱着想要中飽私囊的態度與秦氏合作,因爲秦昊無他毫無干系,若是發現便只會將他送進監獄。
而這樣的人,對她而言,或許早就應該進監獄了。
蕭雨漫靠在門外靜靜想着,沒有注意到裡面兩人的交談已經結束,書房的門被男人的大手忽而拉開。
“吱呀”一聲——
蕭雨漫回過神來,轉過頭的瞬間和男人四目相接。
“雨漫,你來了。”
“你怎麼會在門外?”
兩記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蕭雨漫的視線只是淡漠的掃過唐政的老臉,轉而看向秦昊,“我只是剛巧要來找唐董事長而已。”
蕭雨漫叫唐政唐董事長。
如此陌生的稱呼聽在秦昊耳朵裡,長眉若有似無的一挑,便也不抵穿他其實早已知曉她的身份,淡淡開口:“剛巧我和唐董談完,請便。”
唐政在一邊聽着兩人的交談,忽而想起日前傳聞秦昊收購蕭雨漫工作的廣告公司的消息,爲了在秦昊面前留下個好印象,立馬變了臉向蕭雨漫走過去,長了皺紋的手搭在蕭雨漫的肩上。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蕭雨漫很是不適,可礙於秦昊還在這裡的關係,眼底只是匆匆閃過一抹厭惡的光芒,卻還是被秦昊敏銳的觀察力收入眼底。
男人大手把玩着左手尾戒上的kashmir藍寶石,若有所思的看着這一對父女——
看來蕭雨漫和唐政之間,似乎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矛盾和秘密。
而此刻,唐政已經是滿臉慈父的模樣,笑着看向秦昊,“秦總,這就是我的大女兒蕭雨漫,現在就在您新收購的萬迪廣告公司上班,以後還希望秦總能夠多多照顧了。”
蕭雨漫早就看夠了唐政在人前的這一套,只是偏過頭一句話不說,也避開了秦昊看她的視線。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不是唐政的女兒,那她的身體裡面就不會流淌着一半屬於唐政的骯髒血液。
秦昊微微頷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口袋裡面的電話便震動起來,抱歉的點了點頭轉過身接起電話。
“我有事要和你談。”見秦昊轉過身去,蕭雨漫立即從唐政的身邊退開,雙眸不含一絲感情的看着唐政。
“進書房。”
落下那麼句話,父女兩人進了書房,那些陌生的感覺瞬時在寬敞的書房裡面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