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謙想起爸爸與他說的話:
‘男人嘛,一生之中可以喜歡無數個女人,但是能令你心疼的女人,永遠只有一個。
可是他這一生也只有一個。
陸之謙忽然覺得,這一生太漫長。
只恨不得一夜之間,與她白首到老。
少一些牽腸掛念的時光。
翌日
在養老院熟睡了一整夜的郝萌,早早起牀。
梳洗完畢後,她被院長大人邀請到禮堂上發表捐款宣言。
郝萌急得想跳牆遁走,長這麼大,她還沒有發表過捐款宣言。
她只不過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那二十萬支票,於是便以陸之謙母親的名義,把那二十萬支票,捐獻給了這座無人問津的養老院。
可是她做這一些,絕對不是爲了得到他們的感激。
院長大人卻語重心長的安撫她:
“白米飯啊……不不,郝萌啊,院長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只讓你吃白米飯,不讓你吃青菜,害你越長越瘦。院長有罪,今兒個我先向你賠不是了。今天早上一早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你丈夫了,他說立刻就過來……”
“什麼?!”郝萌被院長的話震得裡焦外嫩,完全無法相信的開口,“什麼……什麼丈夫?”
院長大人笑得一臉盪漾,一副什麼都知道了的樣子:
“是這樣的,上一次你丈夫來我們養老院找你來了,你丈夫出手可真大方吶,這件事情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白米飯啊……”
院長大人說話間,又激動的抓起了郝萌的手,感激的拍打起來。
郝萌有些無奈的看着院長大人,想要甩開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甩不開。
郝萌知道院長不是壞人,只能無奈的任其拉着自己手,繼續發表滔滔不絕的言論。
心中卻暗自追悔莫及,待會要是陸之謙來了要怎麼辦。
想了想,郝萌驀地靈光一閃。
惹不起,咱還躲得起。
一念至此,郝萌立即就想要抽開那雙還在被院長“慰問”的手,隨便找個房間躲起來。
可院長大人此時正說到熱情高漲處,壓根沒有半分要鬆手的意思。
郝萌鬱悶的怔在原地,院長大人還在試圖說服她上臺發表捐款宣言。
就在郝萌被院長大人磨得快要喪失意志力時,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道森冷熟悉的嗓音,將她解救於水火之中。
“不要碰她的手。”
院長大人先一步看到站在郝萌身後的男人是誰。
長身玉立,英俊不凡,不正是上次來過養老院找眼前這個白米飯的男人麼?
院長大人見到一棵更大的搖錢樹,想也不想便立即甩開郝萌這一棵小搖錢樹。
屁顛屁顛的跑到陸之謙眼前,與他熱情的握手寒暄。
哪怕陸之謙並不想與他握手,院長依舊死皮賴臉的拽着他的手,握得不亦樂乎。
陸之謙的目光越過頭髮花白的院長,直接落到郝萌的臉上。
幾日不見,她的臉彷彿都瘦了一圈。
陸之謙好看的劍眉不由地擰緊。
直接撇開了院長的手,走到郝萌跟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看。
郝萌被他盯得全身毛骨悚然,感覺他是要來興師問罪的,有些沒有底氣的轉過身子,哆哆嗦嗦的開口問:
“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你不會用眼睛看嗎?”
陸之謙被她的開場白激怒,出口的語氣變得略帶譏諷。
郝萌心口一怔,心中暗暗腹誹:你想做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的眼睛又不是長在你肚子裡。
她有些鬱悶的擡起腳步,想往前走去。
陸之謙單手就拽住她一隻手臂,直接將她的身子,撈進自己懷裡。
郝萌一旦落入他懷裡,又是動彈不得。
周圍圍着一圈看熱鬧的老人,她們許久沒有見到年輕人打情罵俏,個個露出一副看戲耍猴的表情。
不到片刻,就將他倆團團包圍住。
郝萌見到熟悉的那羣老人家都在看着她,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急得直跺腳,狠狠的給了陸之謙幾記白眼。
陸之謙也沒有想到,他只是抱了自己的女人一下而已,竟然就會造成這樣的場面效果,有些抱歉的回看了郝萌幾眼。
但男人就是男人,臉皮終究是比女人厚。
不過半晌的功夫,陸之謙已經調整好情緒,微微鬆開了落在郝萌腰上的手,直接拉起她的手,緊緊握在手裡。
轉頭,他又與院長說了句什麼之後,便拉着郝萌想要離開。
郝萌在衆位老爺爺老奶奶的目光注視下,火速搭乘陸之謙的車子離開。
站在人羣中,一個姣好面容的老人靜靜的目送着郝萌離開,佈滿皺紋的嘴角輕輕勾出愉快的弧度。
郝萌不情不願的坐在陸之謙的車子裡,從上車開始,她便拒絕開口。
目光由始至終只注視着窗外的景物,不管陸之謙問什麼,她就是半個字不說。
陸之謙很無奈,對此卻又無計可施。
爲了排解這長長路途的安靜,他打開了收音機。
收音機立即傳來了路況電臺主持人聒噪的聲音。
他們每一日周而復始的播報着關於城市裡哪一條道路,出現了塞車,或是哪一條馬路正在維修。
中間休息的時候,會插播一兩首令人想入非-非的靡-靡情歌。
今日也不例外,在播放完所有的道路路況後,主持人用悠揚略帶磁性的嗓音說:
今日天氣陰冷,下着靡-靡細雨,一首梅豔芳早年的作品《親密愛人》,送給每一個正在收聽節目的聽衆朋友們,願天下每一對親密愛人永結到老。
《親密愛人》的靡靡前奏響起:
“外面有風有雨,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再走
讓我最後一次,好好的把你看你看個夠
雖然外表冷靜,但是內心猶如地獄烤火
在我心中,有股莫名其妙說不出的痛”
這歌詞一聽便是一首香豔淋漓的情歌。
郝萌忽然覺得在這個安靜的車廂裡,周圍又是荒郊野嶺,完全就是作死的節奏。
於是,郝萌伸出手指,摁下了按鍵,轉了一個臺。
可郝萌的手指剛一落下,陸之謙的手指緊隨而至,直接將收音機調回了剛纔的那個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