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服務員按照安離的要求,拿來了一瓶82年的拉菲,打開之後,放入了醒酒瓶裡輕輕搖晃着,再分別倒入了三個人面前的高腳紅酒杯裡。
“來吧,先別說那麼多,把這酒喝了再說其他的,這酒可是好東西,幾十年的陳釀,你細細的品能品出巧克力味兒。”
安離搖晃着紅酒杯,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着分外誘人的光芒,散發着淡淡的,獨屬於紅酒的馨香。
安若溪冷冷的看着安離手中的那杯紅酒,又看看自己面前的,帶着無比防備的表情,有些小人的問道:“這酒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不會又被你下了藥,我不會又要迷迷糊糊睡個十天半個月吧?”
這明顯諷刺的話語,也透露了安若溪對之前的事情的不開心。
不管她跟安離之前的感情有多深厚有多好,一想到安離爲了防她,對她做出了那樣不光彩的事情,她便覺得,安離讓她很陌生,無法再毫無防備的信任了。
安離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冷冷的揚起頭,將一杯紅酒全部都喝了下去,擡起眼眸看着安若溪,冷笑道:“你都看到了,同樣是一瓶酒裡倒出來的紅酒,我已經喝完了,你該不會再懷疑什麼了吧?”
雖然安離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對安若溪的防備無所謂,可是她的心裡,說實在的,還是有一點點難過的。
畢竟,她們曾經是那麼要好的一對,好到幾乎她以爲她這一生,都要和安若溪一起過了。
她不相信男人,覺得全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但她相信女人,覺得女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也是最深情的物種。
現在看來也未必吧,感覺自己被現實“啪啪”的打臉了,女人的確很可愛,也很深情,可惜,卻蠢到了極致,也賤到了極致。
安若溪就是這樣蠢且賤的女人,枉費她曾經對她投入的一片真心。
這樣蠢且賤的女人,不被深深的傷害,沒有嚐到現實的殘酷,是永遠不會清醒的。
而安離也暗自下定決心了,她會讓安若溪爲她今日的蠢且賤買單的,會讓她好好品嚐一下,被現實殘酷打臉是什麼滋味……
““你別想那麼多,我不是懷疑你,也不是防着你,我只是……在上當之後,習慣了要小心一點。”
安若溪很敏感,也看出了安離的不高興,淡淡的解釋道。
但她這樣的解釋,還不如不解釋,更加讓安離覺得憤怒。
“行,那就不說什麼了,先喝一杯吧,要再磨磨唧唧的了!”
不知在什麼時候,服務員又不給安離倒滿了紅酒,女人舉起杯子朝着,安若溪邀請道。
安若溪是那種只要一沾點酒就會上頭的人,這四年她什麼方面都鍛煉出來了,唯獨是自己的酒量並沒有鍛煉出來。
但想到安妮都邀請到這個份上了,她如果還不給個面子的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於是就只能硬着頭皮也把紅酒端了起來。
“砰!”
連同着嚴凱在內,三個紅酒杯輕輕碰撞,杯中的紅色液輕濺,各自將各自杯中的紅酒一口喝盡,似乎也在象徵着他們三個人的感情,從碰撞到消失,也許永遠都回不去了,也許永遠都長存心中。
“唉,能珍惜的時候就珍惜吧,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三個人坐在一起聊天,吃晚餐,喝紅酒呢?”
嚴凱放下杯子,語氣沉重又傷感的感慨道。
以前他們三個人在一起,是很輕鬆的。
彼此都懷着同樣的目的,爲着同樣一件事而奮鬥努力,那種不言而喻的默契感,讓人懷念。
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會變成這個樣子,三個人各懷心思,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安離搖曳着紅酒杯,沒有說話的冷冷的視線,看着自己端着酒杯的修長手指,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倒是安若溪,她很篤定的說道:“嚴凱,你說得這麼傷感做什麼,不管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三個人,還是會想以前一樣,是朋友,更是知己,不會因爲一些人或事,發生改變的。”
“是麼,真的不會改變麼?”
安離一聽安若溪這話,脣角的冷笑更深了,看着安若溪,諷刺道。
“只要你不改變,我就不會改變,在我心裡,你跟以前一樣重要,我對你餓感情不會變,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安若溪不理會安離得嘲弄,真誠的表達着她的內心。
正如她所說的,只要安離不變,那她一樣不變。
可是,怕就怕,在她還很堅持的時候就安離早就放棄了。
“說得這麼好聽,那你現在在不爽什麼,你在憤怒什麼?”
“我……”
“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會變,可一旦扯上帝宸訣那畜生,你就六親不認了,眼裡還有一丁點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安離,你冷靜點,不要生氣,很多時候,我也是無可奈何,站在我的這個位置,你又會怎麼做呢,畢竟我對他是有感情的,畢竟他是安安的父親,我……我難道真要眼睜睜看着他去死嗎?我恨他,了我的心,也是血肉做的,不是石頭做的,不可能無動於衷!”
她知道她的一些反應肯定是傷了安離的心了,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她控制不了自己,她也狠不下心,真的對帝宸訣趕盡殺絕。
一旦二者出現了衝突,她左右爲難,可是權衡再三,帝宸訣肯定是比安離更重要一點。
關於這件事情,她很內疚,也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卻也很無可奈何。
“所以,你現在就是在變相承認你的心了吧,心裡,帝宸訣纔是最重要的,而我們這些人,不過是利用了之後就甩掉的墊腳石而已,我說得對吧?”
安離看着安若溪的眼睛,跟尖銳的問道。
“我沒有……”
安若溪第一時間是想反駁安離得這個說法的,但後來又覺得,反駁了也沒有意義。
因爲現在安離根本就不信任她,就算說的再多,解釋的再多,在安利看來也只是她的狡辯而已。
所以,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就讓時間來給出答案吧!
安若溪看着安離得表情很平和,點點頭,說道:“如果你非要認爲我的心裡是那樣想的,那你就這樣認爲吧,反正我也改變不了你。我們儘早達成一致,也少一些矛盾,早點讓對方知道彼此的底線在哪裡,也節約一點像現在這樣兜兜轉轉的時間,挺好的。”
反正,安離已經把她當成是那樣忘恩負義,男人大過天的白癡了,那就讓安離這樣認爲吧!
也許,她本來就是這樣的女人,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只是她自己還沒有看出來罷了。
“那你倒是說說,你的底線在哪裡,我看看我會不會給你碰上了。”
安離又仰頭喝了一杯紅酒,淡淡說道。
嚴凱在旁邊看着,有些擔心,輕聲勸道:“安離,你少喝點吧,紅酒醉人。”
“你不用管我,今天我要和她好好談談,我想知道,我們的妖夭還會回來嗎?”
安離朝嚴凱擺擺手,卻一直看着安若溪,眼神裡透着無盡的悲傷。
“繼續,說說你的底線,我想知道。”
安離看着安若溪,繼續朝女人追問道。
“我的底線……你應該很清楚吧?”
“大概知道她不過我需要從你的嘴裡聽到確切的答案。”
“好……既然你問了,那我就明明確確的告訴你吧,帝宸訣還有安安,他們就是我的極限,如果你非要對帝宸訣趕盡殺絕,那麼我就只能和你站在一個對立面了。”
安若溪沒有掩飾,直白的說道。
她不想在騙安離了,也算是給安離的一個警告。
如果安離但凡有一點顧忌他們之間的感情,應該都會手下留情吧?
“妖夭,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你這是要向安離宣戰嗎,趕緊道歉!”
嚴凱皺着眉,不斷的給安若溪使眼色。
安離的性格,他是最瞭解了,安若溪這樣,無疑是在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一旦安離真的被惹急了,那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安離有錢,有勢,還有黑暗營這樣強大的後盾。
而安若溪……除了孑然的一身以外,一無所有。
以前尚且還有帝宸訣可以保護她,可現在……帝宸訣自身都難保了,哪裡還能顧得上她呢?
安若溪這處境,着實讓他擔心。
“不用,我本來就想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那就說真心話,沒必要說我想聽的。”
安離倒是很平靜,看着安若溪,意味深長的說道。
“安離,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只是被仇恨左右了思想,這件事情,算我求你了,高擡貴手,放我們一家三口一條生路吧!”
安若溪凝望着安離,就差沒給安離跪下了。
她現在的願望真的很簡單,就是一家三口在一起。
而這個願望,只有安離才能幫她實現,她希望安離能夠放下仇恨,也放他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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