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無利不起早,商人貪婪的本性,這話果然沒錯。
兩個人坐進司機停在外面的車裡,溫賢寧見唐珈葉一直沒說話,“不高興?”
唐珈葉嘆了口氣,“我是覺得你錯殺好人,那周教練是無辜的,你看她被打成了什麼樣,好好一個女孩,多可憐啊,又沒了工作。”
“你倒是會同情弱小。”溫賢寧斂了眉眼,十分有興趣地問,“我幫你洗清冤屈,怎麼謝我?”
這人還真是,是你自己要來的好不好,反倒要來邀功,唐珈葉忍住反感,露出笑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兩眼,“就這麼簡單?”
“那你要什麼?好像你什麼都不缺。”唐珈葉搖了搖腦袋。
這倒是,溫賢寧抿起脣角,“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唐珈葉滿臉擠笑着點點頭,暗想幫人還要感謝,這叫幫人嗎?
“我們現在去哪裡?”他說要她下午不上課陪他,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回公司。”他剛一說完,有電話進來,隨即低聲講電話,全是什麼工程啊,項目啊之類的,一聽就是公事。
雖說劉策沒有把夏嫣然供出來,可依照溫賢寧精明的個性,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相信劉策的說辭?
溫賢寧,你不是要查這幕後黑手是誰嗎?你不是想裝得要爲我做主,申冤的嗎?好,那我就不客氣。別以爲你往會所老闆辦公室裡一坐,施加點壓力,搬出個替罪羊,這事就完。
我倒要看看,一會兒我的試探,你怎麼說。
溫賢寧接完電話,側頭見唐珈葉眉頭深鎖,不知道在想什麼,轉而眯起寒眸問,“怎麼了?陪我去公司不高興?”
唐珈葉搖頭,“不是,我是在想,你這麼大張旗鼓帶我到這裡,帶我到那裡,夏嫣然會不會不高興?”
“你在吃醋?”他的聲音不可而喻的僵硬。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怕你爲難嘛。”她馬上解釋,可不想讓他覺得她要爭風吃醋的意思,前面她已經說過的,不再管他外面女人的事,只安安穩穩坐自己的溫太太,她得把這個戲演象。
她這麼爲他着想真是難得,溫賢寧發現剛剛她提到嫣然時,他心裡漲潮般一陣翻涌,接着又在聽到她解釋後,潮水落了下去。
“不會。”他沉下脣角,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悅什麼,“嫣然不是這樣的人,我和她一早商量好了。”
是嗎?夏嫣然在你心裡就這麼高大聖潔?唐珈葉冷笑,她是該笑他溫賢寧是睜眼瞎呢,還是笑他根本和夏嫣然臭味相投,兩個人都會耍陰謀,所以覺得夏嫣然什麼都是對的。
快到他公司的時候,唐珈葉佯裝無意地小聲嘀咕,“那劉策怎麼覺得怪怪的……”
“哪裡怪?”耳邊傳來他的搭腔。
唐珈葉擡起小臉,皺眉說,“你不覺得嗎?他說他單純地看不順眼我,所以要整我,他直接用最後一招就行了,周教練肯定會當着我和劉策的面發火,因爲這是男女間最不能容忍的。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用前面的一招,要一個女孩冒充女學員,假裝是我在講周教練壞話?好象有點多此一舉。”
其實這招一看就是女人的手法,男人做事通常喜歡一劍封喉,一招致命。溫賢寧挑起一側的眉峰,不着痕跡地說,“很簡單,這是個局,層層遞進,讓周教練對你的不滿上升到一個極限,到時候爆發出來威力自然就大。”
唐珈葉小心翼翼地抹去眼裡的精芒,讓自己看起來只是一個比較好奇又有點呆的小丫頭,“好象是哦,呵呵,還是你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啊,對了,還有問題哦,劉策爲什麼會那麼傻,他在會所起碼也幹了好久吧,哪裡有監控,他會不知道嗎?爲什麼他會選在走廊那裡呢?他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飯碗嗎?”
溫賢寧的瞳眸益發深幽冷寒,“繼續說下去。”
“嗯嗯……好象暫時就這麼多。”唐珈葉迷糊地撓頭,其實她怕自己說多了引起他的懷疑,這年頭玩的就是低調,在他面前她要掩蓋住自己的聰慧頭腦,象他這種喜歡腳踏多隻船的男人最喜歡笨笨的,好掌控的女人。聰明瞭,反倒容易打草驚蛇。
估計夏嫣然也就是看中了這一點。不管在人前還是人後,總是柔弱的,弱不禁風的,引起人的保護欲。
溫賢寧坐回座椅裡去,閉目養神,唐珈葉卻知道他是陷入了長久的深思,她甚至在猜測他在思考什麼。
從現在來看,他一直試圖想在她和夏嫣然之間維持一種平衡,但這個平衡沒想到是夏嫣然先發起的,而她又有意無意地提起,所以他不知道說什麼,或許說他在想什麼敷衍她的語句。
過了大約十分鐘,溫賢寧再睜開眼,果然一臉平靜,轉而吩咐司機調頭回別墅。
“不去公司嗎?”
他低頭揉着隱隱發痛的眉心,“累了,不去了,我也不是鐵打的,總要休息。”
“噢。”她乖乖應了一聲,望着窗外的眼睛突然不動了,然後腦袋隨着車子的前進速度一直向後扭。
“在看什麼?”他伸手摟住她的腰,緊了緊。
“我看到周教練,她好可憐,不如你先回去,我和她說會兒話好不好?”她不由自主哀求起他。
他颳了刮她的小鼻子,轉而吩咐司機停車。
十分鐘後,他們一行四人坐在咖啡廳,大概是因爲之前在會所裡魯老闆對溫賢寧過於客氣,所以周晶和姐姐對於溫賢寧有些顧慮,拘謹地坐着。
“周教練,你還好嗎?”唐珈葉其實也不喜歡溫賢寧跟着,象個討厭鬼一樣,可沒辦法,剛剛他硬要陪着她下來。
溫賢寧低頭抿着咖啡,象個局外人一樣一言不發。
周晶刻意看了他一眼,然後苦笑,“沒什麼好不好,被那人渣打成這種慘樣,現在工作又沒了,我都不知道下面該怎麼辦?”
“對不起。”唐珈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也怪溫賢寧,逞什麼能去找會所老闆,本來這事她自己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