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儀式請繼續吧,我是來觀禮的?喬小姐非常漂亮,與季總真是……天作之合?”
邵天遲聽似輕描淡寫的話語,聽在洛杉耳中,卻字字如刀,鋒利的凌遲着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觀禮……
子銘看能全文閱讀。天作之合……
他是來看她笑話的麼?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過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或者是更久?她突然記不清具體的時日了,好似昨天才分別,又似經久不見,再相逢,他坐着輪椅,她爲別的男人穿上訂婚晚禮裙……
恍然如夢,恍如隔世……
淚水從指縫間洶涌而出,洛杉站立不穩的踉蹌而退,季明禹一驚回神,趕忙扶住她,幫她穩下身子,背對着臺下喘息低語,“小心點,你穿着高跟鞋呢?”
洛杉胡亂的點頭,一個音也無法發出,他是來觀禮的,是來親眼看着她訂婚的,他沒有指責她一個字,卻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殘廢了,她心愛的男人再也站不起來了,這場戲,她還能繼續演下去麼?
四目相視,隔空而望,她淚眼模糊,根本無法看清他的重瞳中,此刻會有怎樣的情緒,他的俊容,在她眼中越來越模糊,好似即將消失不見……
“親愛的……”脣瓣蠕動,她抖出那三個字,是他最喜歡聽的愛的暱稱……
她聲音極小,幾乎沒有發出音,可她的口型,卻清楚的落在邵天遲的眸底,他心神狠狠一震,可看着她今晚盛裝,卻全都是爲了另一個男人,言不由衷的話,便脫口而出,“喬小姐,這是怎麼了?如此喜慶的場合,喬小姐哭的梨花帶雨,讓季總怎麼求婚啊?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喬小姐是被逼婚呢?”
“邵天遲?”
季明禹豁然轉身,咬牙怒吼一聲,從臺子上下去,兩步跨到邵天遲面前,餘光掃到賓客的反應,深吸一口氣,儘量收斂起滿腔的怒火,低聲道:“你別再刺激她了,行不行?如果你真愛她,我勸你先離開,等這裡結束再說,要是她受不了昏倒的話,小心你後悔?”
“等結束?”邵天遲冷嗤一笑,眸光瞥向臺上,淡淡的道:“等你們訂婚結束,她就是你未婚妻了,還能有我什麼事麼?”vewr最新章節。
“那你要怎樣?”季明禹再度咬牙,額上青筋直冒。
邵天遲揚脣,輕淺而笑,“我不怎麼樣,我就是來觀禮的,不是說的很清楚了麼?季總繼續求婚吧?”
季明禹頭痛,看來他連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都做不了了……
季父此刻也能確定了,洛杉的這位前夫,根本就是成心阻止這場訂婚的,眼下該怎麼辦?
喬應安心急不已,一時卻別無他法,臺下衆賓客喧譁議論聲已經漸大,再墨跡下去,就成了個大笑話,季氏丟不起這個臉?
洛杉此刻由喬母和季母攙扶着,呆呆的像個木偶人,喬應安猛的看過來,湊近她說道:“馬上叫姓邵的離開,都到這個份上,爸爸不准你胡鬧?”
洛杉盈滿水霧的眸子,不可思議的看着父親,終於得已擠出話來,“爸,他腿傷了,我……”
“看來我的出現,嚇到準新娘喬小姐了?那我離開好了,不過……”
邵天遲突然揚聲開口,神色仍是淡然自若,微頓的話語,令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臉上,喬應安也扭頭看過去,洛杉更不消說,攥緊的十指間,滲出了薄薄的汗水,雙眸眨也不眨的凝視着他,生怕錯過他一個表情……
然而,他實在沒有表情,他隱藏情緒的功力實在太高,無論內心怎樣動盪,都可以在外人面前不顯露一分?
邵天遲在無數雙等待的眼神中,不疾不徐的啓脣,“不過我聽說喬小姐是金牌編劇,擅長寫故事,所以在離開之前,想諮詢喬小姐幾個問題。”
他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鎖着她,臺上臺下兩米的距離,他將她臉上所有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大掌收的很緊,一如此刻他的心,緊到像上了發條,在極力的隱忍下才能不讓自己崩潰,他緩緩問出口,“喬小姐,在舊愛與新歡之間,女人最能狠心割捨的,是不是舊愛?假若有一天,不論新歡還是舊愛突然殘廢了,女人還可能不離不棄的跟他患難與共麼?”
聞言,滿廳靜寂,八卦的記者最能敏感的捕捉新聞,一時間,全部亮了眼睛,拿起相機對着邵天遲和洛杉猛拍,各種猜測經由大腦飛快的組織起來,還有試圖想上前現場採訪邵天遲和準新娘關係的,可皆被那四個西裝男子給擋了回去?
對於他的問題,洛杉痛徹心扉,那種疼從身體的四肢百胲一直蔓延到心臟,她身體緩緩下滑,跌坐在臺上,崩潰到極致……
她要怎麼回答,她的答案根本無需考慮,她從來沒就想要離棄他,別說他雙腿殘廢,就是他整個人癱瘓在牀,她也一定不離不棄啊?
這場鬧劇,她要怎麼收場,她再也無法狠心的用違心的話戳傷他,可是答他真心話,明禹還有何臉面立足?
她欠季明禹的太多太多了,多到這輩子都無法償還的清啊?
“邵天遲?”
一道清脆含怒的吼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靜寂,季舒顏再也忍不住的跳了出來,雙手叉腰,杏目圓瞪,“你這人怎麼回事?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奇怪問題有意思麼?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舒顏?”
跟她同時出任務的莫峰見狀,驚呼一聲,趕忙將季舒顏往旁邊拉,並朝邵天遲直道歉,“對不起邵總,抱歉抱歉……”
季舒顏在外是名記者,圈內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季氏千金,所以,這一時季家人也不好出聲,以免露了舒顏的餡,只是沒想到,邵天遲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將他們全部震在了當場?
“裴總,你女人這麼活躍,是不是該帶走不要湊這個熱鬧了?”
躲在角落裡的裴澤銘,登時滿頭黑線,額上冷汗直流啊?
好兄弟就是被用來出賣的麼?
可是已經被點了名,不現身都不行,裴澤銘扶着額頭很汗顏的擠到前面來,用惡狠狠的眼神瞪向某人,傳達他的火氣:你想害死我?損友?真正的損友,過河拆橋?
邵天遲不置可否的一笑,用眼神回他:兄弟,我這是在幫你?母老虎對你避而不見,與其被冷凍,不如主動出擊,挑明這層關係,等於向全天下宣佈她是你的人,看她還往哪兒跑?
兩人相交多年,心靈太過默契,裴澤銘一下子就領會了精神,頓時挺胸擡頭,理直氣壯的走到莫峰身邊,季舒顏的胳膊還在莫峰手裡握着,正滿目震驚的瞪着他,並且極力表現出我和你不熟的樣子,不要靠近我?
莫峰吃驚萬分,“裴總,你……”
“你是舒顏頂頭上司?”裴澤銘淡淡一笑,“幸會,我是她男朋友,請把她交給我。”
很客氣的語氣,卻帶着強勢的命令口吻,令莫峰一震,不由自主的鬆了手,季舒顏激動的立刻尖叫,“裴澤銘你胡說八道?”
“舒顏,乖,別鬧了。”裴澤銘溫柔寵溺的安撫,順勢將她半摟在了懷中,拖帶着往外走。
季舒顏簡直要瘋掉了,雙手雙腳並用,全盤武力招呼,可裴澤銘是練家子,哪能讓她輕易得手?情急之下,她再顧不得隱瞞身份,尖聲呼喊,“爸,哥,快救我呀?裴澤銘是個混蛋?”
今晚的訂婚宴,簡直太爆料了?
全體賓客全都看傻了眼,無數的問號閃爍在腦海,根本來不及梳理?
洛杉看着這突然的變化,半響都茫然着,季父和季明禹,還有季母、喬應安、喬母等人從震驚中陸續回神,季明禹動作極快的衝過去,攔下裴澤銘,疑惑嚴厲的質問,“裴總,這是什麼意思?”
季父也快步過來,指着季舒顏道:“丫頭,你跟裴總認識?”
“爸,哥,我不認識他,他想綁架我,你們快揍他呀?”季舒顏急的要哭出來了,嘴一張,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顧後果。
裴澤銘不慌不忙的說道:“季董事長,季總,先前多有隱瞞,是我不對,其實我和舒顏早就相識於大陸,關係已經很親密,只是舒顏對我有點小誤會,這幾個月來一直跟我鬧彆扭着,所以纔沒有公開我們的關係,對此我感到很抱歉,希望兩位能同意我和舒顏的交往,我父親也很喜歡舒顏,表示贊成。”
“這……這麼突然,我真有些措手不及。”
季父努力消化着這個消息,眼下這麼混亂,他不能再讓圈內人的多看笑話,而他們現在又確實顧不得舒顏,想了想,裴氏總裁已經認可的話,算是有保障,而且裴季兩家合作案剛剛開始,不宜鬧翻,便只得說道:“那勞煩裴總先帶舒顏離開,晚些時候將她送回季家,我們坐下來再談。”
“好,先走一步。”裴澤銘滿意的點頭,半摟着完全抓狂的季舒顏,很有氣場的離開了宴會廳。
一段小插曲完畢,再回到臺上,洛杉蒼白着臉,睫毛上還掛着淚珠,邵天遲凝視着她,“怎麼,喬小姐還沒想出合適的答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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