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我們村子有三千多人口,半數以上以種植草藥爲生。今年正好收了一茬黃花蒿,地已經空了下來。
這樣吧,因爲你是第一次來這裡聯繫的,但是卻是燕大的學生,也是陳教授介紹來的。
我們村裡人和燕大聯繫也是多年了,所以我儘量發動,最少也動1500人來種植,大約可以有一千畝土地。
最主要的是的,我們這裡的人種植草藥都很精心,連城裡最大同濟堂需要草藥都來找我們要。”
雷虎邊帶着陳教授和蘇琳往村裡走,邊向蘇琳介紹着村子裡的基本情況。
黃花蒿里含有青蒿素,這種成份提取出來之後,能夠治療虐疾,是聯合國藥物署指定購買贈送給非洲的慈善用藥。
對於蘇琳來說,她是第一次來到大燕莊,但是雷虎村長這詳細的介紹卻讓她感覺到了一股誠意。
因爲一個不誠心和你做生意的人,是不會把村子裡的底細這麼詳細地介紹出來的。
蘇琳感覺到雷虎這個人很實在,心裡暗暗滿意,心想,陳教授介紹的人果然靠譜。
跟在雷虎的後面走進大燕莊,只見這裡村落整齊,建築古典,依然沿襲了傳統的二進院落式的建築,村子裡街道全部是用青石板路鋪成,整個村落古風儼然,行走其間,就象穿越回到了古代某個鼎盛時期的朝代一般,讓人大發懷古幽思。
“村長,不好啦,凌風爺爺突然中風了,現在昏迷不醒呢!”
這時候,一個毛頭小夥子匆匆跑過來,對着雷虎大喊。
“啊?不是叫你們要看好他嗎?怎麼整成這樣?”雷虎很生氣,然後對着陳教授和蘇琳道,“不好意思,你們在這裡慢慢逛一下,我去看看。”
又對着毛頭小夥子說:“小亮,你陪陪燕大的教授!”
雷虎說完,對着陳教授拱了下手,然後匆匆地就往小亮來的方向跑去。
“這是怎麼回事?”蘇琳問那個還氣喘吁吁的小亮道。
“唉,凌風爺爺今年90多歲了,是村裡年紀最大的老人,輩份也最高,以前是村裡的村長,他退了之後,雷村長才接上去的。
凌風爺爺的兒子比他還早過世了,惟一的孫子去年說不想在家裡種草藥糊泥巴,去了燕京打工,沒想到一去就沒有了消息,讓凌風爺爺十分擔心。
沒想到今天早上傳來消息,說凌風爺爺的孫子在燕京做了壞事,被警察抓了,凌風爺爺這輩子都沒丟過這個臉,一氣之下就中風暈倒了。”
“噢,原來是這樣,你帶我們去凌風爺爺家裡看看吧?”蘇琳對小亮說,並以徵詢的眼光看了陳教授一眼。
“沒問題,反正在這裡主要是談合作事宜,雷村長現在不在,咱什麼也談不成。”
陳教授點頭表示同意去看凌風爺爺。
在小亮的帶路下,蘇琳二人很快來到一棟年代久遠的二進青瓦房前,此時房子前面聚集了大批的村民。
這個村子裡的人很淳樸,聽說凌風爺爺生病了,許多人都是被他看着長大的,所以就都放下手頭的活計,趕來看他。
“大家讓讓啊,燕大中醫系的陳教授和他的學生來了。”
小亮嚷嚷着,大家還以爲蘇琳二人是小亮請來的醫生呢,於是便紛紛讓出了一條道,讓蘇琳和陳教授通過。
“凌風爺爺,你快醒醒!”
雷虎正急着要叫120的急救車,但這裡離鎮上頗有段距離,不可能這麼快急救車就會到。
“我來看看!”
蘇琳見躺在牀上的老人牙關緊閉,於是主動請纓。
陳教授見蘇琳有這種醫者父母心的良知和勇心,不禁讚許地點了點頭。
蘇琳先是爲老人號脈,見他脈象紊亂,明顯是受了刺激之後的急火攻心,其實看症狀還不是中風,以中醫來說,是一口氣上不來,被堵住了心頭的生機。
現在首要的關鍵是讓老人把那口氣順出來。於是蘇琳對雷村長道:“雷村長,幫忙把凌風爺爺扶起來,我給他做個推拿,他是被一口氣憋住了。”
“呃,這個,不是中風嗎?如果是中風,不是不能隨便移動嗎?”雷虎聽到蘇琳這麼一說,遲疑地對蘇琳道。因爲凌風爺爺年紀這麼大了,如果蘇琳判斷失誤,那就危險了。
“聽我的,沒錯。”蘇琳堅決地道。
“好!”
雷虎看看凌風爺爺變得愈發鐵青的臉色,然後看了眼陳教授,在他心裡,這年紀一大把的陳教授,自然是比年輕的蘇琳更有說服力了。
“聽蘇琳的吧!”
陳教授的態度,也說明了他參與負責的態度,這讓蘇琳心中也暗生感激。
“好!”
雷虎見燕京大學中醫系的兩位專家都這麼肯定,就咬牙同意了。
說着話,雷虎小心地把凌風爺爺扶起來,上半身架在自已胸前,然後按蘇琳的要求,把後背露給蘇琳。
蘇琳在凌風爺爺後背的幾處大穴上一陣敲擊,暗中自然是加入了自已的靈氣,只聽“咯”地一聲,凌風爺爺忽然張口吐出一口黑血,接着人便幽幽醒轉過來。
“唉呀,這孽障,真真氣死我了!”
凌風爺爺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雷虎,還有一干村裡人,大家都在用關注的眼神看着他,便道。
蘇琳見此計奏效,於是繼續推血過宮,並將手底的靈氣加重了幾分,凌風爺爺的臉色立時紅潤了起來。
“凌風爺爺,您別生氣,凌天不是那種壞孩子,也許是受人冤枉了,我回頭到燕京去了解一下情況。”
雷虎對凌風爺爺道。
“唉,這孽障,我丟不起這張臉啊!”
凌風爺爺精神好轉之後,一股濃郁的羞辱感又壓上心頭,象他這種年歲的老人,尤其注重名譽。
孫子被警察抓走,那肯定是做了壞事,他這輩子的好名聲都被孫子給毀了,他能不急火攻心嗎?
看到凌天爺爺頭腦清晰,口齒清楚,看來的確不是中風,而是象蘇琳說的那樣是急火攻心,雷虎的眼神裡頓時多了幾分欽佩。
象他這樣的農村人,看中的就是本事二字,蘇琳有真本事,那麼不管她是年幼年長,那麼他就服她。
“凌天爺爺,你孫子叫什麼名字?知道是哪個派出所抓去了?”
蘇琳問凌風爺爺。
“唉,叫凌天,說是燕大派出所抓的。”
凌風爺爺的腦子真地很清醒,連這件事也記得清清楚楚的,看來的確不是中風。
“燕大派出所?那裡離我們燕大不遠,回頭我幫你打聽一下情況吧!”
蘇琳想起自已上回和顏俊去買自行車被“請”進派出的情景,心情不由一陣黯然,那是生者對死者一種永遠的憑弔!
“那就多謝二位了!”
雷虎趕緊道謝,凌天雖然是凌風爺爺的孫子,但是也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
更何況,雷虎還和凌天的爸爸是結拜兄弟,雖然凌天的爸爸過世了,但是雷虎卻更加看中凌天了,沒想到這小子不希望繼承祖業,一心要到外面打工見世面,要不然,雷虎是把他作爲下一任村長來培養的。
凌風爺爺見蘇琳這麼說,又知道這二位是燕大的教授和學生,心知既然敢應承下來,肯定有辦法,於是他便感激地向蘇琳和陳教授致謝。
由於凌風爺爺這事一打岔,蘇琳和陳教授只好先向雷虎村長告辭了。
不過,雷虎送他們出來時也明確表態了,如果蘇琳的確有意在這裡種植清容草的話,村裡絕對地傾盡全力支持的。
當然,主要是蘇琳在醫治凌風爺爺這件事上太給力了,讓雷虎村長對蘇琳的看法和好感驟然升級。
回程的路上,蘇琳和陳教授計算了一下,發現,如果要種植一千畝的清容草的話,那麼現在燕大實驗室裡的清容草幼苗是遠遠不夠的。
這清容草是做實驗用的,所以燕大實驗室會有所培養,一般市面上是用不到的,因此有意識地去種植的人並不多,所以一時半會要調運這麼多清容草的幼苗,還真是一樁難事。
“嗯,不過,我可以發動學生們用組培的方式進行培養!”
陳教授突然一拍腦袋,高興地道,因爲想出瞭解決的辦法,他顯得很興奮。
“好啊,你就當成一個科研項目吧,資金由我來解決,如果來幫忙的同學,可以當成勤工儉學,我來支付勞動工資。”
蘇琳知道,要想長久地運作下去,就必須付出資金。義務勞動開始可能可以,但是卻不是長久運作的辦法,沒有物質獎勵,大家都會產生懈怠的心理。
再說,就算支付工資,蘇琳也覺得值,因爲燕大中醫系的學生,那可都是全國一流的頂尖人材,由他們動手進行組培,培育出來的幼苗肯定質量過關。
“呵呵,行!如果資金你解決不了,再和我說,手頭還是有科研項目可以報備的。”
陳教授對蘇琳道。
之所以一開始就不把這個項目列爲自已的課題,是因爲陳教授看出來了,蘇琳這次是想做大的。
如果列爲課題,那麼以後的成果就要歸燕大,歸國家了。以蘇琳自已出資的方式,則是可以歸她自已獲益。
除非實在沒有資金支撐,不然,陳教授也不會提出要幫助蘇琳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蘇琳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