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最後看了眼她像月光般皎潔的面容,抱起她將她放到了船艙的夾層裡。然後開了艙門出去。
甲板上已經形勢大變,汪子墨佔領了這裡,看到張清現身,冷冷一笑說:“張清,好久不見,你現在改做保鏢了?”
張清環視四周,甲板上鮮血淋漓,被制服的手下有許多負了傷,有一個閉着眼睛,不知生死。他皺了皺眉說:“汪子墨,同室操戈,你不用這麼狠吧。”
汪子墨冷冷一笑:“沒辦法,你們雖知道同室操戈,還是要反抗,我已經夠手下留情的了,不然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而且我們的人也傷了不少。”
“那好,大家以後還做不做兄弟也說不準,不如先各自包紮,免得出人命,大小姐你看怎麼樣?”張清不卑不亢地說。
“衝你還知道我是大小姐……”汪子墨揮了一下手,看守鬆懈了些,幾個沒有受傷的張清方面的人忙找出紗布藥物之類給受傷的人包紮傷口,那個閉着眼睛的,他們向張清示意他還活着,張清微微點頭。
“不過,”汪子墨逼視張清,“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上船,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你不是要找大哥的女人麼,她不在船上。”
“你說什麼屁話,我的人明明看到你領她上了船。”汪子墨激動地大叫。
“你的人不是下去搜了麼,一會兒上來你不就知道了,老實和你說,那個女人不是嚴露瑤,甚至不是女人,是我讓手下假扮的,她本人現在還在岸上。”
“你胡說……”話音未落,下到船艙的人上來,對她搖搖頭說:“大小姐,下面沒人,也沒女人的東西。”
“我不信!”汪子墨揪住張清的衣領,“你把她藏哪去了?”
張清隨手一指一個身形瘦小的手下說:“我就是讓他扮的嚴露瑤,你的人離得遠,當然分不清。”
“那些衣服呢,船上怎麼沒有?”
“我讓他扔海里了,船上有女人東西,犯忌諱。”張清淡然說道。
“我不信,你對於博雨那麼忠心耿耿的,怎麼可能放心讓那個女人不和你在一起,你跟我下去,我要親自搜。”
張清被她推搡着下了船艙,汪子墨讓人用槍逼住張清,四處查找,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不由得越來越焦燥,張清冷誚地說:“汪大小姐,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們在一起,我當然要讓她離開我,不然我到哪你們跟到哪,她怎麼會安全?”
汪子墨眼裡現出癲狂的神色,她知道如果船上沒有,那個女人很可能已經遠走高飛,她再也難找到,費了這麼大代價,卻一無所獲,她忽然發狂般向四周亂射,室內登時木屑橫飛。
張清臉上神色不動,汪子墨衝到他面前,眼珠血紅,歇斯底里地對張清叫道:“你把她藏哪去了,快說!”
張清冷冷地看着她說:“你瘋了,像你這樣的富家女,犯得上到這個份上麼?”
“你管不着,你今天要是不告訴我你把她藏哪了,我就殺了你!”汪子墨聲音嘶啞地大喊。
“我走時她還在朴茨茅斯,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汪子墨突然一槍射在了張清的腿上,張清腿上登時血流如注,他哼了一聲,禁不住身子一軟,半跪在地。
汪子墨用槍頂住他的太陽穴,癲狂大喊:“嚴露瑤,你出來,不然我殺了張清。”
槍聲震醒了嚴露瑤,她聽到汪子墨的威脅,她想掙扎出去,卻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想喊出來,嘴卻被張清堵上了。
汪子墨手指使勁,張清閉上眼睛等死,卻隱約聽到嚴露瑤發出的“唔唔”聲音,心裡萬分焦急。
汪子墨的手指停下,側耳傾聽,她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聲音。
張清說:“汪子墨,你猶豫什麼,要殺就殺。”
汪子墨森然說道:“張清,你還真想找死,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是爲了於博雨死,還是爲了那個女人死?”
“有什麼關係麼,那個女人早已遠走高飛了,你抓不到她,我勸你,還是放手。”
“你少打岔,我好像聽到……”汪子墨還沒說完,上面的甲板上突然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響,汪子墨示意一個人上去看看。
張清微微冷笑:“你聽到什麼了,我的人在上面被你的人打傷了,疼得難忍,哼兩聲不行麼?”
汪子墨暴怒地大叫:“你閉嘴,我明明聽到聲音在這個屋子裡!”
可是即使張清沒說話,上面的聲音也一刻不停,汪子墨預感不妙,她的手槍頂住了張清的頭,船艙門忽然轟然而開,一個人從樓梯上滾下來。
汪子墨的手下正要開槍,定睛一看,這人卻是剛纔上去的那個人,一愣神的功夫,上面又下來幾個人,他正要開槍,卻被對方一槍射中手腕。
張清喜出望外,心想增援終於到了,汪子墨則氣急敗壞,用槍抵住張清的太陽穴,只想來個困獸猶鬥。
然而當他們的首領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兩個人看清了他的面容,卻不由得都心情大變。
後來的這羣人的頭兒,原來是於瀟雨。
張清說:“你怎麼來了,於博雨他……”
“博雨被汪坤的人截住了,他們父女連心,汪坤老謀深算,自然不會讓他女兒孤立無援。”
汪子墨冷冷說道:“於瀟雨,你把我的人怎麼了?”
“你的人也傷得七零八落的,讓我揀了個便宜,我到這來,就想帶走嚴露瑤,她是我兒子的親生母親,怎麼也不能讓你就這麼害死。”
“可張清說,她不在船上。”
“他騙你,我從嚴露瑤的一根頭髮絲就能認出她,我親眼看她上了船。”
“她在哪?”汪子墨聲音尖利地問張清,張清默然不語。
於瀟雨見張清單膝跪地,地上的血淌了一地,臉色漲紅,已是強自支撐,對汪子墨說:“得讓他包紮一下,不然他的這條腿就廢了,他是於博雨的生死之交,如果你讓張清變成殘廢,於博雨會恨你入骨,你想讓他做什麼也不會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