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瀟雨看着她,臉上萬般無奈,“愛一定要那麼執着麼,哪怕死也無法阻擋,我就讓你那麼不能忍受麼,你就一定要和他死在一起?留在這裡吧,無憂無慮地過日子,爲什麼一定要回歸到血雨腥風的現實世界?”
“只要和他在一起,在哪都不重要。”嚴露瑤看着他說,眸子黑如點漆。
一個耳光重重地搧過去,在她臉邊硬生生停住,於瀟雨猛地將她的身子掀過去,用她的裙子綁緊她的雙手。
他把她的身子重新翻過來,嚴露瑤驚恐未定,一把手槍烏黑的槍口已經頂住了她的太陽穴。
“你要幹什麼?”她聲音不穩。
“他要是真的找到這來,我就殺了你。”
“你根本不是爲了救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要強迫我和你在一起。”嚴露瑤激憤地說道。
於瀟雨抓住她的頭髮,臉上現出萬念俱灰的苦笑:“你在我心裡生了根,嚴露瑤,幾分鐘前我還覺得自己身在天堂,可於博雨一喊你,我就一下子直墜入地獄,這都是因爲你,你爲什麼一定要愛他,我對你不好麼,我就比他差那麼多麼,和他和跟我,有那麼嚴重的差別麼?我求你了,和我在一起吧,我會每天把你捧在手心裡,寵你愛你順着你,讓你每天的日子都快樂幸福、無憂無慮。”
嚴露瑤愣愣地看着他,聽了他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不由得紅了眼圈。
“每個女人不都想這樣的婚姻麼,”於瀟雨繼續柔聲說:“有個老公和你相濡以沫,全身心地呵護你,不讓你經受風浪,任何時候都是你溫暖的港灣,讓你信任、讓你依賴,這樣的生活還不夠完美麼,我會給你這樣的生活的。嚴露瑤,你知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兌現。
他的聲音有種蠱惑的力量,讓嚴露瑤的心裡泛起一線陽光,是啊,每個女人,想的不都是這樣的婚姻、這樣的愛人。
可想到於博雨,她立刻撕心裂肺,只有他,纔是她一輩子的痛和不悔,讓她在刻骨的甜蜜和痛苦中沉淪,纔是和她融爲一體、血肉相連、生死與共、不可分割的愛人。
她對於瀟雨說:“上帝用亞當的肋骨造了夏娃,每個人,在這世上,都有她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我覺得於博雨纔是我命定的愛人。”
於瀟雨氣極反笑:“命中註定?可我肯定你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女人,上帝把你分給我們兄弟兩個了麼,”他眼裡閃出狂亂的光芒,“好吧,我就認了這個命,你既然是我們兩個人的,我可以讓你和他在一起,不過每個月有兩天,你過來陪我,同意,我就放你出去找他。”
她難以置信,說:“你瘋了麼。”
他苦笑一下:“我瘋了麼?也許是吧,不過我認真地跟你說,你要想出去見他,這是唯一的條件,不然我們就死在這裡吧。”
“你在開玩笑麼?還是想報復我在和你兩年的婚姻裡背叛你。”
“你怎麼理解都可以,只要答應就好。”
“我不會的,永遠不可能。”她斷然拒絕。
“真的麼,那我們就留在這裡吧,他離開這個島最好,他找到你,就是你的死期。”
於博雨沒有回英國,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找出於瀟雨買下一個海島的消息,但並沒有確切位置,他在這一帶附近找了一個月,終於在這個島的海灣裡看到一艘於瀟雨的遊艇。
語言難以形容他內心的激動,張清提醒他,“於瀟雨說我們找到她就是她的死期,是否應該讓他查覺不到我們。”
於博雨說:“我不喊她,她不會出來,至於於瀟雨,他不會捨得要她的命的。”
“你真的確定?”張清問。
於博雨長嘆一聲:“我只想在死前見她一面。”
張清肅然危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於博雨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嚴露瑤在於瀟雨的威逼下無法現身,於博雨他們尋到了島的那一面,看到了那所大房子,屋裡的陳設、衣櫃裡的衣服,於博雨心潮澎湃,他知道,兩個月來憂心如焚、苦心尋找的戀人,近在咫尺。
兩天兩夜過去了,於瀟雨知道,於博雨不可能離開,他正在查勘這個島的每一寸土地,好找到他們,於瀟雨綁住嚴露瑤,用布堵住她的嘴,無數次地問她,是否答應他的條件,她都斷然搖頭,於瀟雨心中萬念俱灰,兩天兩夜,他們粒米未進,其實山洞裡有儲備的食物和水,可於瀟雨認爲反正死亡臨近,根本不需要再吃東西,他想和她一起死,她離開他時那種暗無天日、鬱悶窒息的日子,他不想再經歷。
第三天,於博雨他們終於找到了這山洞附近,但洞口實在太隱密,一時沒有找到,但也只是時間問題,而且不會太久,心力交瘁的於瀟雨用槍對準了嚴露瑤的頭,拿下堵住她口的布說:“我不怕你喊了,既然你不肯答應我,我們就在他們找到你之前一起死在這裡吧。”
他抱緊她溫潤的身體,手指扣在扳機上,“對不起,嚴露瑤,可我愛你,沒有你的日子,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我會馬上來陪你,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
手指一點點使勁,他看着她那世界上最愛的容顏,眼中萬般不捨,嚴露瑤注視他的神情,見他始終下不了狠心開槍,不由得熱淚盈眶,終於撲蔌蔌地流下淚來,她說:“我也愛你,於瀟雨。”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顫抖。
“我也愛你,在心靈一個隱密的角落,在某個暗無天日的世界裡,在那裡,我也愛你,於瀟雨。”
“你……說的是真的麼,你不會爲了活命才這麼說的吧。”
日久生情,他對她恆久不變的深情終於浸潤到她的心裡,鼓起勇氣承認這一點對她也是種解脫,“如果我只是爲了活下去,我可以騙你別的話,可既然我們就要死了,我想讓你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