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保不住了
“不要……”藍心湄被江格希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等想到要推開他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虛弱的她已經精疲力盡,被男人緊緊的困在懷裡和電梯冰冷的金屬門上。
過了很久,江格希才放開她微腫的脣瓣,將臉埋進她的頸間,嗅着那特殊的幽香。
藍心湄伸手想推開他,卻忽然感到頸間有一片溼意。
頓時,她怔住,手已然僵在了半空中……
埋首於她的頸間,江格希高大的身體微微顫動着,脆弱得像個孩子。
“心心,我好想你……”
藍心湄怔的一動不動,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無法推開他。
她曾經聽過,當一個男人肯爲你流淚,那就是用全部的生命都在愛着你。
現在有個男人在爲她哭,而且還是這樣一個高傲尊貴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男人。
本來她應該高興,感動……
可是此刻她的心裡偏偏沒有一點的感覺,反而說不出的複雜。
因爲這個爲她流淚的男人不是別人,而是江格希。
她深知這個男人的秉性,他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一個眼神就能將任何人凍穿。
此刻,他正靠在她的肩膀上,高大的身體卻微微顫動着,脆弱得彷彿就要碎掉。。
藍心湄靠在電梯的門上,閉上眼睛,深吐着氣,不知要如何做,更不明白江格希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是什麼意思。
過知我上。江格希緊緊抱着她,緊窒而禁錮。她的出現,已經撕裂了他的平靜,就算她是幻影,他也不想放手。
她感覺到,他已經慢慢從她的肩膀上起身。
藍心湄還來不及開口,下一秒鐘,男人冰涼的脣又覆了上來。
他停在她的脣上,安靜的,沒有入侵。
絲絲微鹹的味道流進了藍心湄的口中,就像是強力的硫酸,透過她的肌膚,她的血液,她的骨髓,然後將她所有的一切都那樣毫不留情的腐蝕掉。
從電梯裡走出來,江格希已經將情緒全部收斂,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席,又是那個人人奉爲主宰者的強大男人。
藍心湄跟在他的身後,腦子裡海盤旋着剛剛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心心,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輕易逃走。
她聽完後,只覺得毛骨悚然。
走出了ALBU的大廳,走在前方的江格希忽然停下了腳步,藍心湄神不守舍,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身子直直撞進男人的懷裡,臉也撞上他結實的胸膛。
江格希挑眉玩味的看着她,藍心湄的臉卻莫名尷尬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爲發燒。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微紅的額頭,動作輕柔小心。藍心湄剛想躲開,他又適時的收回了手。
“你在這裡等着我,我去開車。”
藍心湄蹙眉,疏離的說:“江先生,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做公司的專車回去就行……”
聽到‘江先生’三個字,江格希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比當年還駭人。
他不容她置疑,冷冷的說道:“在這裡等我,哪也不許去。”
不得已,藍心湄無奈的點點頭。
江格希滿意的勾了一下薄脣,動作很小很輕,但是很迷人。他大步離開,走向停車場。
這時,一陣引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聲音很響,證明司機已經開車近乎於發瘋的速度。
走在半路,江格希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藍心湄果然像小時候那樣依言聽話的站在馬路旁邊,不知在糾結什麼的絞着手指頭,低着頭,長髮擋住了她的表情。
一抹柔情從男人望着她的眼眸中劃過,彷彿就這樣看着她站在不遠處,只要是在自己的視線內,就會很幸福一樣。
但是突然,江格希的眼神一凜。藍心湄背後的那輛車瘋狂的向這邊駛來,而距離那抹纖細瘦弱的身體,卻越來越近……
“心心,小心!”
他驚駭的大吼,心跳幾乎就要停止。
同一時間他迅速向那邊奔去……
安聖基接到藍心湄出事的消息,就迅速從別墅坐私家車趕來,加上一路的超速行駛,兩個小時內,終於趕到了藍心湄被送去的一家大醫院。
他一頭的短髮已經凌亂,顛倒衆生的英俊面孔也被擔憂和恐懼所覆蓋。
趙秘書在電話裡說的不清不楚,只說藍心湄遇到了車禍,流了好多血,孩子保不住了。
那個時候,他幾乎連手機都握不住。
等到他穩定呼吸,就立刻叫了私家車趕過來了。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沒有等司機幫他開門,安聖基已經衝了進去。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安聖基迅速按下接聽鍵,急切的問道:“趙秘書,你們現在在哪個病房?”
“安總,藍總已經被送進急診室了,你快過來啊!”趙秘書着急的拿着手機喊道。
安聖基迅速進了電梯,沒等電梯門穩穩的向兩旁拉開,就疾步走了出去。
急救手術室外,一名醫生臉色沉重地走到安聖基的面前,把手術同意書遞給他問道:“你和患者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未婚夫。”安聖基接過手術同意書,看到上面幾個字睜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醫生打量了他一眼,面色凝重:“先生,你不知道嗎?孩子保不住了。”
孩子保不住?安聖基不相信地瞅着醫生,無力地攤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眼眸裡的冰雪慢慢向幽潭裡滑去,上升幾個大冰洞,背脊發冷,眼眶泛潮,心裡難受的無以復加,半天沒言語。
醫生不得不催促他:“先生,快點在上面簽字吧?”
“醫生,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安聖基沉默半天,好像突然復活了一樣,抓住醫生的前衣領,冷酷地聲音讓醫生膽寒:“你在騙我嗎?”
“先生,你不要激動,孩子真的保不住了,我們現在要救大人啊!”要是能保住孩子,他一定會盡力的。
救大人?!
安聖基望了望手術室合住的玻璃門,那裡面躺着他心愛的女人,還有他那未成形的孩子。
他苦笑起來,簽上自己的名字,醫生總算解脫了,又重返手術室裡,留下安聖基一人。
他支着頭,眉心痛苦打結,後悔不已。
明知道藍心湄懷有身孕,他不應該讓她一個人獨自出去工作,還代管總裁事務。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湄湄……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去工作,更不該不陪在你身邊。”安聖基兩行淚泉流出,嘴脣哆嗦幾下,不禁恨起喬麗來。
都是因爲她,非要阻礙他跟藍心湄在一起,才搞出了這麼多事來,如今害的湄湄連孩子都流掉了,她難辭其咎。
幾個小時之後,藍心湄被推出手術室,牀上的人兒,面容非常蒼白,安聖基握着藍心湄的手指放在嘴邊,愧疚之心佔滿整個心房。
沒過多久,病房門被推開,安老夫人聽說藍心湄流了孩子,立即帶着壯壯就趕來了。
“媽咪!”壯壯撲到藍心湄的病牀前。
安老夫人的眼裡滿是擔憂:“聖基,心湄她怎麼了?”
“她出了車禍,孩子沒了。”安聖基黯淡的眸子,情緒有些失控。
安老夫人嘆了口氣,表情忍不住憂傷:“我的乖孫啊……”她擦了擦淚水,忙安慰安聖基:“沒關係,你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安聖基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藍心湄的身上,見她的手似乎有了些動靜,他連忙喚醫生來病房。
病房裡,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醫生的檢查,就連不明白髮生什麼事的壯壯也不知不覺有些緊張,直到醫生檢查完之後,流露出放鬆的表情:“安總,安夫人已無大礙,剩下的就是要靜養,調理身體。”
“真的嗎?”聞言,一直將心懸着的安聖基立馬眼睛放光,高興的問醫生。
“哎呀,你沒聽醫生說嗎,心湄已經沒事啦,剩下的就是要將她養的白白胖胖的,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以後我一定每天督促她吃補品!”安老夫人一高興,情緒有些激動,眼眶紅紅的拍着胸口保證到,也不知道這樣的話是在安慰藍心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經過這一系列動靜,藍心湄已經從昏迷中醒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媽咪,要喝點水嗎?”壯壯咧嘴一笑,見藍心湄醒來後,懂事的問。
藍心湄朝他微微點點頭,安聖基連忙端過一杯溫水遞給她喝下。
當藍心湄潤了潤喉之後,感覺好了許多,雖然聲音還很小,但是也有了一些精力:“我出車禍了?”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車子向她這邊駛來的那一刻。
“心心,你餓不餓,奶奶給你燉補品?”安老夫人突然打斷她,阻止她胡思亂想。
“是啊,老婆,你剛醒來,想吃點什麼?”安聖基也連忙附和,他跟安老夫人心照不宣,兩人像是很有默契的在迴避着某些問題。
藍心湄眨了眨眼,他們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奇怪。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臉上的笑意也褪去,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肚子,眼底染上了憂傷,見狀,安聖基跟安老夫人一時間又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怎麼纔好。
只見藍心湄突然開口,問道:“孩子……應該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