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了他的玩弄
“小姐,這件婚紗太適合你了,簡直像定做一樣。”婚紗店的經理錯鄂地驚呼,目光傾慕地看向一身華服的藍心湄。
這件婚紗是店裡的御用金牌設計師最最珍貴的處女作。一向,有很多人忽略了這件婚紗。或者,總是穿不出這件婚紗應有的氣質和優雅,天使與魔鬼的完美結合。
一旁的服務員們也是吱吱喳喳,驚訝地感嘆着,藍心湄穿上這件婚紗後的完美效果。
藍心湄只是淡淡的勾脣,在原地轉了個圈後,便走近換衣間裡,闔上了鑲嵌着玻璃鏡面的門,隔着了外間一切的目光。
有什麼好留念?又有什麼好自傲?這件婚紗再好看,也始終不屬於她自己,又何必再穿出來丟人現眼?
她只想保留自己最後一層顏面,最最真實地保留下自己的小小自尊。
脫下這身婚紗,藍心湄換上了自己簡單的鵝黃色吊帶裙,躋着涼拖,走了出來。
走出換衣間的那一剎,她遠遠地看見,江格希和徐姍姍站在一起,二人挽着手,模樣甚是親密。
偏移了視線,藍心湄的水眸中自動革除了這一抹刺眼的景象,不看了,不去想,她還年輕,有什麼挫折是不能度過的。q7tm。
“小姐,怎麼了?”肩上,多了一抹溫暖的手掌,藍心湄擡起眸,對上薛濤有些擔心的目光。
“沒關係。”藍心湄彎起嘴角,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似在對薛濤說,更像是在對自己宣誓。
坐在布沙發上,她冷着眼眸,看着圓形的t臺上,那兩抹緊緊地貼着彼此的親暱身影。
男的,冷峻邪魅,挺拔頎長的身軀,在深紫色的合體西服映襯下,更彰顯着一抹矝貴的氣質,高高在上,如公爵矝貴奢華。
女的,莞爾淑女,纖細瘦長的身軀,在華麗鑲鑽的修身婚紗襯托下,氤氳着一抹女兒家的羞赧和大家閨秀舉止優雅的賢淑氣息。
俊男美女,天生一對!!
藍心湄用力地抓緊了一旁的靠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貝齒緊緊的咬住下脣。
耳邊傳來遠處那些羨慕的嗓音,嘈雜的低語聲,熱情的讚歎聲,彼此之間情人的耳語。12423422
她越是不想聽,卻越是挺得仔細,連那低低的淺笑,也槮透進了她的耳膜之中,似一根根細細的針刺的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心心,心心。”藍心湄錯愕地一顫,視線投向聲音的來源,卻發現那親密的兩人已站在她的面前,視線統統看她。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重重地顫慄,她拼命地壓抑着勃發的心跳,壓抑做心底最最柔軟的脆弱。
“試好了?是要走了麼?”她忽略他們各人的目光,擡眸望向離她最近的薛濤。
“心心,你應該知道了吧?我和格希,就要訂婚了,訂婚典禮就在後天。”徐姍姍的嗓音頓時跳了進來,穿透她的耳膜之中。
藍心湄壓下嘴角淡淡的苦澀,揚起僵哽的嘴角,努力地扯出出一抹自然的弧度,她站起了身,瘦削的背脊總是挺得直直的。
“嗯,我知道。”
早就知道了,他身邊的女人不可能會是她,從前只是因爲她太傻了,希望有一天他會屬於她。
可是,那樣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江氏總裁,如何會屬於她呢?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連父母都不要的孤女而已,她拿什麼跟徐姍姍比,有什麼資格擁有他呢?
“走吧。”耳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對。後他姍都。
離開的時候,或許,真的到了。
這裡,還有什麼是值得她眷戀的。
人,事,物,每一樣,每一樣,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全部都悖離了她的軌道,即使出現過,卻更像曇花一現的盛開,絢爛過後,是化爲繽紛的刺骨,狠狠地刺進五臟六腑之中。
血,還是淚,留的久了,彷彿也快乾涸了。
跟着前面那兩抹緊緊貼着的身影,冷魅的背影,依舊寬厚的肩膀,江格希絕對是屬於那種一旦愛上就絕不會人你受到半點委屈的男人。
金錢,地位,名譽,他從不少給。
而,情感呢?真正的,嵌入骨髓裡的,自然到真實的感覺呢?
她厭惡了他的冷魅,厭惡了他的玩弄,更厭惡了他的狠絕。
那晚他對她表白的話語,當真可以用一塊小小的橡皮擦輕輕敵揮手一抹麼?一句解釋,一句理由,一句問候,一句安慰。
他何時給過?!
爲何他要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希望,在她以爲自己就快要得到的時候,又親手將這個希望打碎??
如果一開始就註定沒有結果,她情願他給她一刀痛快的,而不是這樣反覆的折磨。
走到了婚紗店一樓的門口,藍心湄停下了腳步,站在黑暗之中,看着撐在太陽傘之中的二抹身影,目光輕淺,腳步卻不肯再前進一步。
跟,跟,跟,跟,跟。
這一輩子,這幾年來,她每天都過着跟着他的生活,跟着他的日子,一切都跟在他的身後,一切都被他緊緊地拿握在手掌之中。
能不能,給她一個私人的空間?能不能,給她一個完美的呼吸?
從頭到尾,她好像一直站在他的世界之外,每次彷彿要走近了,彷彿已經貼到了他的手指,卻在下一刻,被狠狠地推出了他的圈子。
腳步,重得被狠狠地壓在原地,連一步都難以擡起。
藍心湄眨了眨眼睛,閉上了眼瞼,陽光是不是太刺眼了,她的頭暈眩得厲害,焦點在一瞬間消失了。
折騰,折騰,他反覆的折騰着她,究竟要幹什麼!!!
“藍心湄。”耳邊,響起了飄忽的冷哼聲,藍心湄低着腦袋,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忍下腦袋的眩暈,擡眸,鎮定地看了過去。
黑色的加長蘭博基尼,正停靠在她的面前,車門正打開着,她眯了眯眼睛,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終於看清了站在門邊的那抹邪魅身影。
薛濤正恭敬的爲江格希撐着傘。
他就像是一個王者,身邊永遠都有騎士的守護。
而她呢?母親恨她,父親拋棄了她,沒有朋友,現在,連他也要丟了她。
丟了,就丟了吧。
藍心湄努力的咬了咬乾裂的下脣,耳邊嗡嗡地響,嘈雜,嘈雜……
“給我過來,上車!!!”江格希低沉穩重,磁性,更帶着幾分脅迫的隱忍。
他習慣下命令,而過去的她,彷彿也習慣了接受。
只是今天,藍心湄突然不想再順着他的意,她用力地晃了晃手指,啞啞地開口:“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