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的口吻依然溫和,拍拍她的肩,說:“也許,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警|察們都離開了,許晚晴癱倒在甲板上,搶過鄒燁磊的手機,快速地拔打蕭卓巖的電話。
那頭果然有人接起來,確確實實是蕭卓巖的聲音,可是,她還是不能確信,她問:“蕭卓巖,你還記不記得,在我們剛認識的那一年,你在雪地裡做了什麼?”
這件事,只有她和蕭卓巖知道。
他在那頭低聲回答,“我記得,那天我做了傻事,在雪地裡踩出了無數顆心,一個環着一個,帶着你去看。”
許晚晴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抽泣着說:“那麼,你確實是蕭卓巖,對不對?”沒有死,沒有死,真好……他沒有死……
“是的,我是蕭卓巖。”蕭卓巖在那頭回答,“晴晴,不要哭。哭起來會很難看的。”
“要你管!那麼,你告訴我,昨晚在懸崖上的事,你因爲救我,而落崖的事,是不是真的?”許晚晴抹了抹眼淚,一顆心卻想起昨夜又吊到了嗓子口。
蕭卓巖沉默了很久。
很久很久,漫長的像一個世紀,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她,他只是說:“晴晴,也許你真的很累,你需要好好的歇一下,聽我的話,好好的休息一下,或者,給自已放個假,不要再糾纏於陸盈心和鄒燁磊的事,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也並不是只有鄒燁磊一個,如果覺得累,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他的聲音非常的溫柔,就像在崖邊的那一晚一樣的溫柔入骨,可是,卻也在無聲的證明一個事實,那就是,那晚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許晚晴不再說話,蕭卓巖卻依然在那邊溫柔的繼續,“或許,晴晴,你也來吧,我們在法國,這裡的風景很好,氣候也剛剛好,媽媽想你了,來看看她吧!”
許晚晴掛斷了電話。
她徹底的沉寂下來了,抱着自己的雙肩,望着一無望無垠的海平線,身上的傷痛依在,那些可怖如鬼魅的記憶仍歷歷在目,如許清晰,可是,身邊的所有人都告訴她,這是假的,這是幻像!
她無聲笑起來。
鄒燁磊攬住她,聲音也是溫柔如水,像在哄孩子一般,說:“我們回去吧,雨君,海上的風冷,你已經受傷了,再受了風寒,會生病的。”
許晚晴不出聲,仍是出神的望着海平面。
“對不起,雨君,對不起,”鄒燁磊喃喃的說着,從後面環抱住她,“都怪我,是我太自私,如果不是我非要讓你接納盈心,你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不起,雨君!”
他的話在她的耳邊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卻一點也沒有聽她耳朵裡去,更不曾有一絲一縷進入到她的心裡。
許晚晴完全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她從來沒有過幻想症,更沒有夢遊症,這一點,她再確認不過,她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卻突然間被人變成了不正常,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