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笙暗自詫異,深更半夜杜青要幹什麼?
方纔的敲門聲,是她跟某人約好的暗號嗎?
檸笙略微遲疑了一下,那邊杜青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廊上的一束光線照射進來,她機警地閉上眼睛,但眼皮似乎能夠感覺到有一道強烈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讓她很不舒服。
這種感覺持續了幾秒鐘,便消失了。檸笙睜開眼睛,爬了起來,卻被一雙手臂擋住,是柔柔。剛纔檸笙心裡就在奇怪,柔柔的警覺性不可能比自己低,原來人家早就醒了,不過是按兵不動。
“檸笙姐,你想幹什麼?”柔柔小聲問,若有所思。
黑暗中,檸笙只看見了她的一雙眸子,在窗子透進來的月光下,顯得烏溜溜的,似乎洞悉了此刻她的顧慮:“杜青一個女孩子,會不會不安全?”
“來之前,BOSS特別叮囑我,千萬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橫豎是那個女人自己走出去的,就算出了什麼事,怪得了誰?”
柔柔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此行二人最好是閒時莫管,即便柔柔本事再大,雙拳難敵四手。檸笙心裡想着,強迫自己按捺住了好奇心。
雖是如此,整夜眼睛盯着門縫的動靜,直到天方朦朦朧朧的時候,再也抵擋不住瞌睡,眯了過去。
“夏檸笙,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臉,檸笙立刻清醒過來,眼前的人竟然是杜青。
“醒了,快起來吧,隊長讓我們到門口集合。”
檸笙第一感覺,柔柔呢?爲什麼叫醒她的是杜青,轉過頭望向一旁的牀鋪,被褥摺疊成方方正正的豆腐狀,這大概是柔柔的習慣。像是明白她的疑問,杜青十分配合的說道:“你朋友好像出去打電話了,這邊信號比較差。”
“哦,謝謝你。”檸笙遲疑了一下,今天的杜青似乎比往常要健談一些,她一次性說了好幾句話,嚴教授既然對她稱讚有加,想必定是有過人之處,她的外表看起來愚鈍內向,也許是大智若愚。
畢竟跟她不算熟悉,檸笙也就不方便問她昨晚的事。
G市市區。
安奕琛的精誠集團。
“對不起,這位先生,您不能進去。”
一樓大廳,保全面無表情地攔住一名樣貌冷峻,擁有亞麻色頭髮,身材修長的男子。
“讓開,我要見安奕琛。”
男人俊俏的臉上滿是慍怒,兩名保全心道,面前這人直呼總裁的名字,莫不是來鬧事的,立即換上了一副厭惡的表情,驅趕蒼蠅似的警告道:“趕緊走,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該死的安奕琛!”男人冷哼了一聲,怒氣衝衝。隨即手裡拿出一塊銀色的懷錶,往中間那麼一擺,嘀嘀咕咕唸了幾句,兩面保安頓時雙眸變得呆滯無神,像是機器人一樣,動作機械的回到各自的崗位,中了邪似的。
男人嘴角一勾,怒氣並未消退幾分,長腿一邁,大搖大擺地走入了光可鑑人的大廳。
“BOSS,詹姆來了。”頂樓,葉晨匆匆推開辦公室的門,之前安奕琛叮囑過他,最多一個星期,詹姆自然送上門。果然,剛纔他在監視器第一時間發現了詹姆。
安奕琛從手提電腦上移開視線,微微頷首。
沒等他開口,詹姆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安奕琛,你這個陰險
的傢伙,東西還給我。”
相對於詹姆的情緒激動,安奕琛淡定多了,他好整以暇地擡起頭,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首席催眠師?”
“你那是什麼眼神?”詹姆語塞,削尖的下頜緊抿成一條線。可惡,這個傢伙竟敢輕視他,在M國衆心捧月的活了二十六年,誰知道到了華夏國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安奕琛的虧,對面的這個傢伙還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豈有此理!
“安奕琛,你處心積慮的,還不是就非我不可!”詹姆得意洋洋的回擊,安奕琛偷走自己的東西,逼自己現身,擺明了和安耀祖一樣看中了他的能力。
安奕琛微微眯起眼,“你錯了,我只是覺得M國山高路遠的,既然有免費的勞動力,我何必捨近求遠呢?”
詹姆眼角隱隱一抽,面容快繃不住了,在安奕琛面前,他堂堂的M國首席催眠師彷彿變得一文不值。
“東西給我,我會幫你搞定檸笙妹妹。”詹姆攤開掌心,後面幾個字‘檸笙妹妹’說的極緩極慢,帶着某種刻意。
檸笙妹妹?叫得很親熱麼。安奕琛眸光一暗,醞釀着某種未知的情緒。
葉晨暗歎,這個詹姆,難道不知道夏小姐是BOSS的禁區麼,真是佩服他的勇氣。
果然,腹黑的某人輕飄飄的道:“我看那塊懷錶太陳舊,配不上首席催眠師的身份,就幫你處理了,等下讓葉晨帶你去商場買塊新的,如何?”
“安奕琛你……”靠,他要不是爲了那東西,能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還真是會說風涼話,站着說話不腰疼。惱怒過後,隨即聯想過來,陰險小人大概是吃醋了,安奕琛,你也就這點氣量。
“夏小姐要是知道安總裁和安耀祖一樣處心積慮,會不會很傷心,一氣之下拋棄安總裁呢?”詹姆挑起一旁的眉,臉上的神情滿是期待,甚至有一絲絲的興奮。
一向喜歡操控別人,陰險腹黑的安奕琛吃癟會是怎麼樣?
“好啊,你儘管試試看,她會信你嗎?”安奕琛自信滿滿,眼神倨傲而不可一世地道,“另外,你覺得我會在乎一個女人嗎?”
詹姆神色一凜,重新審視了一邊對面的男人,到底他是深情呢,還是僞裝?如果是僞裝,未免城府深的可怕,甚至連最善於觀察人的自己都沒能看透。
安奕琛將懷錶放在光滑的寫字桌上,詹姆目光一熱,白皙修長的手指快速的取回,緊握在手中,一顆心方落了地。
“什麼時候?我最多在G市待上一個星期左右。”
“一個星期足夠。”
“那好,既然幫你做事,安排一個像樣的酒店給我,還有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被人監視和跟蹤,OK?”詹姆懶懶的警告道,走到門口,腳步突然頓住了,他轉過頭,“對了,有一件事情告訴你,我在M國有一個宿敵,貌似剛剛回國了,不知道是不是來了G市,如果是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提到宿敵二字的時候,詹姆流露出某種厭惡的情緒來,說明他很不喜歡這個人。
“BOSS,要不要攔住詹姆?”葉晨神情着急,躍躍欲試。
“不用,去查一下,這個月從M國到G市的乘客名單,有沒有M國的催眠師,然後把他的所有資料全部調出來。”
“好,我馬上就去。”
安奕琛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輪
番在桌面上敲擊着,葉晨心領神會,看來BOSS的心情有些煩躁,也許是在擔心檸笙小姐。
“等等。”葉晨關門之際,被安奕琛叫住。
“早上柔柔打電話來,你順便調查一下G市研究所裡新來的兩個人,關勝和杜青。”
他頓了頓,說道。柔柔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嗅覺和感觀異於常人,善於發覺身邊的危險,這二人或許真的有點問題,按捺不住的是“醫生”還是剛剛到G市的夜梟?
安奕琛眸光微眯,陷入了深思之中。再等等吧,柔柔應該能保護好她。
“檸笙姐。”
柔柔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檸笙這邊已經排列成對。
研究所來了十幾個同事,加上蔣楊村自告奮勇的幾個壯碩的村民,鎮派出所的兩名警察同志,臨時的組成了二十幾個人的考古隊。
三四輛挖掘機已經把古墓上的土層清理的差不多了,大概也就再等一個上午的時間,考古隊可以將殘餘的文物給搶救性清理出來。
隊長讓大家做一些挖掘前的準備,各自忙碌。早上杜青說的很明白,檸笙也就不在多問,柔柔沒準就是和安奕琛報告,她這算是不是留了一個“奸細”在身邊?
檸笙苦笑了一下,這時,一名警員走了過來,“請問你是夏檸笙嗎?”
“啊,對,我就是,你……”檸笙詫異道,微微打量了身前的警員,大概是身穿警服的關係,看上去一臉正氣。
“我是雷和平的同學小許,他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你好。”檸笙禮貌地伸出手,握了一下。她想起,之前雷師兄是提過他有一個初中還是高中的同學在鎮上的派出所裡當警察,應該是眼前的小許。
“你們研究所的同事要來,雷和平早就給我打過電話,並且特意託我照看你這個師妹。今天一看見你,雷和平平時掛在嘴邊倒不全是吹牛的,G大的系花夏小姐確實當之無愧。”小許說道最後臉不禁紅了臉。
“是麼。”檸笙尷尬的笑笑,瞥見身邊柔柔的神色戒備,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一定是想歪了。
特意照看?柔柔眯起眼,難道是自己看岔眼了,在醫院的時候,分明沒感覺出排骨精對檸笙姐有意思啊。不對,所有BOSS的情敵或者是潛在情敵,她都得設法清理乾淨,防火防盜防小三是一件長期而艱鉅的任務,蒼蠅不管哪個地方都存在。
檸笙眯眼問道,“小許師兄,雷師兄上次讓你幫忙查盜墓賊的身份,你們後來有什麼進展?”
“這……”小許面容隱約有難色,結結巴巴。
“小許師兄,我知道這麼問你很冒昧,但我真的有難言之隱,這件事情對我非常的重要。”檸笙言辭懇切,不卑不亢。
“夏小姐,不是我怕違犯紀律不肯泄露消息,實在是羞於啓齒,數月來,這件案子連疑犯的一點線索都沒有,更別談將真兇緝拿歸案了,調查和走訪不下了十幾二十次,卻沒有收穫一點兒有價值的情報。”他面色羞赧,露出無奈的神情來。
“原來是這樣。”檸笙不由得皺起眉頭,“那你知道是什麼人煽動村民的暴動嗎?”
“黃蜂和鳥雀死的第二天,有人教唆她的家人散步謠言和舞動村民暴動。我們所長看在他們愚昧被矇蔽,已經失去家人而喪失理智的份上,就沒有再追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