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看着楚凌天自然而然的舉動，一抹黯淡快速從眼底掠過。
葉兮也是一怔，傻傻的看着楚凌天。
“，等等我。”楚凌天說着，抱着葉兮朝閣樓走了上去。
葉兮從楚凌天肩頭看着呆站在原地的藍，幾度欲言又止。
楚凌天將葉兮放在房間裡充滿少女氣息的粉色大牀，真絲的粉色窗紗如夢似幻的輕輕拂動。
楚凌天看着在粉色間的葉兮，恍惚看到了兒時粉粉的女兒。
英毅的臉龐浮現淺淺柔和，楚凌天勾脣撫了撫葉兮柔軟的長髮，“睡吧。”
葉兮抿着脣看了他一眼，心裡有股難言的情緒在撞動，“媽媽身體不好，別讓她在外等太久，會凍着。”
楚凌天神色一緊，黑眸浮現一絲急色，“好。”
一個好字剛出口，楚凌天便急忙轉身朝外走了出去。
葉兮看着他赤着大腳疾步離開，那急切的背影，說明了他對藍的在乎。
緩緩垂下眼簾，一抹輕嘆從她脣間低低溢出。
楚凌天從閣樓快步走下，伸手便要將待在原地乖乖等他的藍抱起。
卻手還沒碰到她，她便扭身兀自朝前走了去。
楚凌天一愣，兩步超上前，攔在她身前，緊盯着她垂下的眼，嗓音低柔，“怎麼了？”
藍沒說話，悶着錯開他繼續朝前走。
楚凌天側身握住她的手臂，微用了幾分力，不至於捏疼她，將她扯到懷裡，另一條手臂強勢的圈着她的腰，俯低下頭，薄脣有意無意靠近她白皙輕皺的額，聲音益發的溫存柔潤，“，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藍心裡一刺，咬脣推了他一把，語氣略硬，“沒！”
“那就是有。”楚凌天蹙眉。
除非生氣，否則她斷不會一個字一個字的回他的話。
藍有些煩，“我說沒就是沒。我困了，回去吧。”
“。”楚凌天捏起她的下顎，黑眸深邃濃情的盯着她有些冰冷躁煩的眼，“這次打算幾天不理我？”
“……”藍嘴角抖了抖，有些無語的看着他。
楚凌天委屈的哼哼，“每次生氣你都會好幾天不理我。”
關鍵是，她每次生氣的原因他都不甚明白。
而這個小女人又彆扭得很，從不主動說他惹她生氣的點。
也就是說，她都是一個人偷偷的生悶氣，那酸酸的小模樣，常常讓他又無奈又鬱悶。
藍氣得心疼，聲音提高了分，“你走開啊，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在楚凌天面前，藍就是這麼任性。
其實心裡明白，她無非就是仗着這個男人喜歡她，寵着她。
可是人嘛，尤其是女人，寵着寵着，就開始恃寵而驕，任性……變本加厲外加永無止境。
楚凌天沉默的看着藍，摟着她就是不放。
“楚凌天，你聽到沒，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快放開我。今天你自己睡書房。”藍邊說邊推他。
這時候的她，哪像個快四十歲的成熟女人，完完全全就是個任性的小姑娘。
比起葉兮在瞿曜庭面前的任性，藍在楚凌天面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凌天抱緊她，無條件的哄着她，“是我不好，我的錯，惹我的生氣了，我該死，你打我吧。”
“……楚凌天，你煩不煩啊？”藍掙不過，氣急敗壞的錘了幾下楚凌天。
“，我冷死了。”楚凌天薄脣壓着藍的耳朵，低低啞啞的聲音飄進耳廓，可憐得像只朝主人撒嬌的小狗。
藍這纔想起他沒穿鞋子，頓時忘了心裡還彆扭着，連忙握了握他堅硬的手臂，“你說你傻不傻？今年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跟個沒頭沒腦的大男孩兒似的。”
“我這不是怕老婆跑了啊。”楚凌天靜靜的看着藍的眼睛，低聲說。
藍心尖兒一疼，“你胡說什麼！我一個黃臉老太婆了，無依無靠的，我跑哪兒去啊？你就瞎操心吧！”
楚凌天喜歡的看着藍，“我的纔不是黃臉婆，有這麼美的黃臉婆？”
藍臉微熱，瞪了他一眼，“少給我油嘴滑舌。像我這種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的女人，也就是你楚凌天傻傻的把我當寶。”
“……”楚凌天黑眸一沉，周身的氣息也隨之降了幾度。
藍身子微微一抖，低下頭不敢看楚凌天。
“藍，我說沒說過，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楚凌天語氣冷肅，嚴厲。
藍眼一紅。
在得知她的身體不能受孕的消息後，她曾在楚凌天面前說說過這樣的話。
當時她幾乎萬念俱灰，他還年輕，不應該將年華浪費在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身上。
那時的她，是打定主意要離開他的。
後來他知道她的想法，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突然發了大火，磕了藥似的折騰她一晚後，連着半個月沒有理她。
她要走也走不掉，他派人跟着她，打哪兒都跟着。
她生氣，同時也甜蜜。
他這麼捨不得她啊！
那一次他們是怎麼和好的……好像是，某個連着半個月沒怎麼閤眼的男人生了一場大病，幾十歲的男人卻倔起來怎麼也不肯看醫吃藥。
後來他幾個過命的兄弟輪番求她，請她去見他。
她心裡彆扭，沒忘記他們冷戰前他欺負她一晚的事。
但也實在擔心這個犟起來跟牛一樣的男人，便應了他那幾個兄弟去見她一面。
哪知他卻耍起了賴皮，見到她後，握着她的手死都不放，還給她裝暈。
哭笑不得，是她當時所有的心情寫照。
和好，在意料之中。
後來，她再也不敢提這件事，也沒說過離開。
可是她不提，並不代表她不介意。
他那幾個兄弟，妻子兒女皆有，幸福美滿。
可是他……
藍心裡柔腸百轉，這一刻突然不想再回避，“不說這個問題就不存在嗎？阿天，我不能給你生孩子，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藍聲線哽咽，“我恨我自己。”
“。”楚凌天心如刀割，疼得他摟着藍的雙臂都繃直了，聲線一瞬沙啞，“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
藍微微搖頭，擡起發紅的雙眼悽楚的看着楚凌天，勘動着發白的雙脣正要說話，楚凌天卻在這之前，低頭輕輕覆上了她被夜風吹得發涼的柔軟雙脣。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