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玩親親

夜色深沉,暖風徐徐,都市的夜晚霓虹璀璨,然而一切都比不過樓下那輛車,車裡的那個人更令她牽腸掛肚。

安寧倚在窗口,久久地俯瞰着,久久地沉默着,久久地微笑着。似乎,就這樣站上整個晚上,她也不覺得困。

放在窗臺上的手機蜂鳴起來,安寧拿起一看,是楚鈞打過來的。她淺淺一笑,便接通了。

“喂,你還沒睡!”肯定句。

她莞爾笑道:“你還沒走!”

“睡吧!我再在這裡待一會兒!”他的語氣輕柔地像哄孩子睡覺。

安寧只是笑着,並不說話。

“想我嗎?”某人又開始拽拽地自戀了,“要不要上去陪你!”

“纔不要!你想得美!”安寧皺着小鼻子,做了個鬼臉,她相信他看得到。

“好,不讓上就不上!”某人一語雙關,色。色地道:“你讓上的時候我再上!”

“討厭!”安寧啐了一口,嗔道:“不許耍流氓!”

“嗯?沒耍流氓啊!”某人很純潔無辜的樣子,“是你想多了吧!”

“……”跟這種人玩語言遊戲,絕對佔不便宜。

“寧寧,喜歡今晚我給你唱的歌嗎?”楚鈞突然問道。

“唔,喜歡。”安寧抿了抿脣,說:“還沒聽夠怎麼辦?”

“我上樓再唱給你聽!”某隻陰險的大灰狼開始誘惑純潔的小白兔。

“不要,”可惜小白兔很聰明,不肯上當受騙。“你上樓就不肯走了!”

“那你說怎麼辦?”他真拿她沒轍了。小丫頭刁起來,用什麼法子都騙不了。

安寧想了想,說:“我上牀躺着,你現在唱給我聽!”

“好,”楚鈞溫柔應道:“躺下睡吧!”

安寧把手機打開揚聲器,放在枕頭上,靜靜地聆聽着楚鈞的歌聲:

我怕我會深深愛上你

見到你心就跳個不停

輕輕笑一笑就讓人着迷

就讓我暈倒在你懷裡

我想不到需要人工呼吸

你的眼像月牙彎彎地

……

她慢慢闔起眸子,在男子清亮美妙的纏綿歌聲裡漸漸睡去。

春風十里不如你

難得把愛藏心底

就讓世間有真情

也讓思念有畫意

春風十里不如你

……

甜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了,不過孩子的腳步非常輕快,還哼着小曲兒。爬到三樓,她掏出鑰匙,熟練地打開房門。

客廳裡還亮着燈,夏婉音仍然伏在鋼琴上譜曲,不時咳嗽着。

“媽媽,你病了怎麼還工作,快睡吧!”甜甜丟下空花籃,上前搖晃着媽媽的胳膊。

夏婉音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關心地道:“媽媽在等你,今天回來得這麼晚啊!”

“有位叔叔買下了我所有的花,還給了我這麼多錢吶!”甜甜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邀功般全部塞進了媽媽的懷裡。

夏婉音不由十分吃驚,粗略數了數竟然有一千塊。“你認識那位叔叔?”

甜甜搖搖頭,說:“不認識!”

“甜甜,媽媽不是囑咐過你,不能亂拿別人錢物,尤其是晚上也許有些居心不良的壞人……”

“叔叔跟一個漂亮的大姐姐在一起,他說只要我叫他大哥哥就買走我所有的花!”甜甜調皮地歪了歪小腦袋,說:“男生也喜歡裝嫩呢!”

夏婉音不由笑了,卻又咳嗽起來。

“媽媽,你吃藥了嗎?”甜甜懂事地幫媽媽捶背,還說:“我們有錢了,你去住院吧!”

由於發燒引起了肺炎,久治不愈,夏婉音不勝憔悴。家裡一貧如洗,她拖着病體,只能指望女兒晚上出去賣花貼補家用。

“我沒事,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夏婉音收起錢,憐愛地拉起女兒的小手,說:“我們去睡吧!”

還沒等母女倆進臥室,就聽到房門被重重地推開,田洪海踉踉蹌蹌地走進來。

夏婉音連忙把女兒推進小臥室,然後反鎖了房門。

“開門!”田洪海直奔小臥室,然後攥起拳頭擂門。“出來,我們談談!”

田洪海仗着酒意使勁擂門,夏婉音只好走出來,怒聲道:“孩子剛睡,你能不能別鬧!”

“你過來!”田洪海把妻子拽出來,醉眼乜斜地說:“你就知道整天窩在家裡鬼畫符,爲什麼就不能幫幫我!”

“我能幫你什麼?”夏婉音對這個酒鬼丈夫實在無奈又憤怒。“田洪海,我們娘倆已經半年沒從你那裡拿過一分錢了!你……”

“別跟我提錢!”田洪海揮手一巴掌掄過去,正好打在夏婉音的臉上。

夏婉音捂着臉哭道:“畜牲,你爲什麼打我!”

“老子心裡不爽!”田洪海嚷嚷着,“不過是讓他幫我求個情,在楚鈞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如果能拿下那個造城的項目,我田洪海就能翻身了!他居然理都不理,真是氣死我了!”

“你說誰啊?”夏婉音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既使整天宅在家裡,她也聽說過楚鈞的大名。那是冠華駐t市的執行總裁,公司也包括房地產業。儘管現在的房地產市場不太景氣,可是並沒有影響到冠華的發展。“誰能幫你在楚鈞面前求情?我們根本就見不到人家!”

田洪海是個地產開發商,前些年地產業紅火的時候倒是賺了一筆,置買了車房。可是隨着地產業的滑坡,賠的遠遠比賺的多,資金鍊斷裂,整天只能借酒澆愁。幸好當年買的這套九十平的房子的時候放在了妻子夏婉音的名下,另外還有一輛雪佛蘭轎車也放在夏婉音的名下,其餘的固定資產都被銀行強制收去拍賣了。

“就是莊浩凱那個王八蛋!”田洪海提起此人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還是我的表弟呢,居然就是不幫我!”

夏婉音怒道:“你表弟不幫你,你打我做什麼!”

“你幫我啊!”田洪海抓着夏婉音的肩膀,。淫。笑道:“我看他對你不錯,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幫我!”

“神經病!”夏婉音揮手還擊過去一耳光,可是這招來了田洪海更狠的毒打。

甜甜跑出來了,見爸爸正按着媽媽打,她就跑到廚房裡拿了只磨刀石,朝着田洪海的腦袋就拍下去。

田洪海驚叫一聲,捂着出血的腦勺,就要擡腿踹女兒。夏婉音連忙拎起桌子上的花瓶,對着田洪海就砸過去。

兩面夾擊,田洪海頓時雙眼翻白,直接暈過去了。

早晨,安寧在悅耳的鈴聲裡醒來,睜開眼睛一看,是楚鈞打來的。嘴角再次浮起淺淺的笑,她便接通了電話。

“懶貓,起牀了!”男子的聲音帶着笑意,在這個春日的早晨聽來,如此溫暖心扉。“打扮得漂漂亮亮,下來一起用早餐!”

安寧揚了揚眉,嘟起小嘴兒:“人家自己會做早餐!”

“懶貓兒,看看現在幾點了,你還來得及做早餐!”楚鈞柔聲細語地哄着:“乖,聽話,我在樓下的西餐廳等着你,已經訂好了!”

“喂,昨晚你該不會沒睡覺吧!”昨晚,安寧是聽着他的歌聲入眠的。他反反覆覆地唱了無數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的電話。

“已經睡醒了!”大概是因爲她的關心,男子的語氣帶着幾分柔柔的笑意,“這麼關心我!”

“……”誰關心他了,不過是好奇罷了!

下樓進到預定的西餐廳,安寧看到楚鈞早就坐在那裡等着她。他擡首,嘴角噙笑地覷着她,對她招手。

安寧心裡騰起一種很美妙的感覺,好像真得進入到戀愛的時光。她和楚鈞是從相識直接跨入到結婚行列,省略了中間戀愛的部分。沒想到,現在他真得在慢慢補償她,把他們缺失的那個環節給補回來。

楚鈞看起來精神抖摟,完全看不出熬夜過的跡象。他紳士地幫她切着牛排,然後用銀叉餵給她吃。

安寧吃了口他餵過來的牛排,滿口餘香。嚥下去之後,她呷了口熱奶。美妙的時光總是讓人心醉,她忽然覺得有了信心。於是,便試探着問出了她從不敢問的問題。

“春風十里不如你,難得把愛藏心底。楚鈞,你愛我嗎?”

大概是想不到安寧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楚鈞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答。他注視着安寧,幽邃的眸子騰起一絲詫異和不確定的遲疑。

愛是什麼?多少年來,他都不再思考這個問題。自從蘇蘇離開,他的世界就永遠缺失了愛情。難道說,他現在極力挽回的,就是他的所愛?

“很難回答嗎?”安寧既然問出口了,她就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無論是肯定還是否定,或者是模棱兩可的遲疑。其實,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不過,直到今天她都有勇氣有膽量問出來。

擱以前,她很怕他會不屑一顧或者嗤之以鼻。自從離開楚鈞之後,他的狂熱追求讓她重新有了信心,燒起了愛情的火焰。

她覺得他們在戀愛,就是不知道在他的眼裡,他們目前的關係算什麼呢。

楚鈞垂下眼眸,思忖了幾秒鐘,重新擡起頭,微微牽起脣角,說:“我喜歡你!”

喜歡到底能不能跟愛劃等號,這是個很困難的問題!安寧嘟起嘴兒,瞅着他,不說話。

他俯過身子,伸出修長的指在她粉嫩的脣瓣上輕輕一劃,那酥癢的感覺令她一陣迷亂。“寧寧,這輩子我只想要你一個女人!給我生孩子,陪我朝朝暮暮!”

安寧終於重綻笑靨,也許,愛情是件循序漸進的事情,無法一步到位吧!如果楚鈞願意一路陪伴,她亦願意和他慢慢走下去,直到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整個上午,安寧都是神采飛揚的。學校的老師看到她都紛紛打趣說,安老師看起來更漂亮了。她便大大方方地微笑着說謝謝

“安老師,你答應楚先生的求愛了嗎?”有的老師熱心地問道。

“嗯,先試着交往一段時間看看吧!”安寧實事求是的地答道。

“哇,終於精誠所動,金石爲開啊!”

安寧不禁暗暗好笑,她跟楚鈞都已經結婚而且準備離婚了好不好!不過經過昨晚,她想離婚的念頭也沒那麼強烈了!

新的環境,新的開始,一切都那麼朝氣蓬勃充滿了生氣。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事做,有人愛,有希望!如今,她全部擁有,再無遺憾。

內心的歡樂可以傳染,就連班裡的學生都感覺到了安老師愉快的心情。有活潑的學生好奇地問道:“安老師,你戀愛了嗎?”

安寧不禁大跌眼鏡,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

“你、你怎麼會這樣認爲呢?”安寧故作驚訝地張睫,似乎難以理解。

“我看老師臉頰紅紅的,總是偷笑,跟我姐姐一樣!”小屁孩觀察入微,寫觀察日記倒是好手。

臉頰紅紅的,還總是偷笑!安寧被雷得外焦裡嫩。趕去關上教室的房門,現在的小孩太了不得,千萬別被路過的老師聽了,那豈不是丟死人。不過有個問題,她還有些好奇。“你姐姐多大了?”

“十六歲了!”小孩很自豪地宣佈道。

“……”天吶,如今的孩子的確很早熟啊!

中午下班的時候,聶曉倩的電話很準時地打過來。

“安小姐,我來了!可是門衛不讓我進去,真氣人啊!”聶曉倩大吐苦水,“怎麼辦呀?你出來找我!”

自從媒體報道了幾起校園暴力事件,校長專門召開會議,要求保安們嚴守安全關。凡是人高馬大的男性和不三不四的女性,一律不準隨便放進學校。

看來,保安就把聶曉倩歸類於是不三不四的女性行列了!安寧搖搖頭,說:“在門口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出去!”

早晨只是下了點毛毛雨,中午卻像模像樣地飄起了雨絲。雨不算大,但也不小。幸好辦公室裡有備用的雨傘,安寧便撐着傘走出來。

因爲下雨,五顏六色的傘撐起來,學校門口顯得更加擁擠喧鬧,因此她向着聶曉倩走過去的時候,對方完全沒有察覺。

聶曉倩手裡也撐着傘,但卻正跟一個女子拉拉扯扯,似乎在爭吵着什麼。

“聶小姐,你答應只要曲子公開演出後就把錢打給我的!”女子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長髮披肩,眉目如畫,只是神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的病態。

“我現在沒有錢!”聶曉倩沒好氣地道;“你得給我演出時間啊!等我演出賺了錢才能給你!”

那女子拉着聶曉倩,苦苦哀求:“好歹先給一點吧!我跟女兒已經無家可歸,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而且我身體不好……”

“夏婉音,你煩不煩啊!”聶曉倩十分焦急,她怕被安寧出來撞見,就用力推了夏婉音一把,“我沒錢,你走開啦!”

冷不防被聶曉倩大力推搡,夏婉音踉蹌退後幾步,雨天路滑,她幸好被人扶住,否則就要摔在溼地上了。

安寧扶住夏婉音,向聶曉倩投去驚訝的一瞥。

聶曉倩見安寧來了,連忙收斂了兇色,換上笑臉迎上來。“安小姐,你出來了!楚少恐怕等急了,我快過去吧!”

安寧沒說話,而是望向她扶住的女子,問道:“你沒事吧?”

夏婉音站穩腳步,先對安寧道了聲謝謝,然後繼續不依不饒地向聶曉倩討債。“今天你要不把欠我的錢還給我,你就別想走!”

“喲,發狠吶!”聶曉倩大怒,但礙於安寧在旁,只能收斂着忍耐着。她冷冷地笑着,挑眉道:“可惜我真沒錢,你再狠也沒用!有本事就找黑社會來討債啊!或者找你那個暴發戶老公來嚇唬我呀!”

夏婉音的老公田洪海是靠着搞地產業發家的暴發戶,拆遷釘子戶很有一套,因此惡聲遠播,很多人都知道的。

“不要臉,欠錢耍賴!”夏婉音怒聲斥責,並且招呼周圍的人來圍觀。“大家快來看,這個女人欠了我五千塊錢,居然抵賴不還帳!你們看看她,打扮得跟妖精似的,說沒錢還我,她是不是撒謊!”

這下子鬧大了,來接學生的家長們頓時圍聚過來,指着兩人議論紛紛。

安寧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事情,她看着那位名叫夏婉音的女子,看起來很有氣質,但此時的行爲卻有些歇底斯理,情緒似乎受了什麼刺激。“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聶小姐爲何欠了你五千塊錢?”

不等夏婉音回答,聶曉倩搶先道;“她被她的老公趕出來了!沒有男人要,就衝我發作!難怪說婚姻不幸福的女人都是瘋子,真不可理喻!”

“你……咳咳咳……”夏婉音這一怒非同小可,頓時嗆咳起來。她臉咳得通紅,捂着胸口慢慢地蹲下去。

安寧連忙也蹲下,關心地問道:“你生病了嗎?快去醫院吧!”

夏婉音搜腸刮肚地一陣猛咳,然後大口地喘息着,艱難地道:“我現在真得很困難,她欠我的錢……不還!”

安寧再也忍不住了,她扶着夏婉音站起身,對聶曉倩指責道:“你到底怎麼回事?欠了人的錢不還本來就是你不對!哪怕你沒錢也不該這種態度啊!我很懷疑你的個人素質和教養,昨晚答應你的事情,我要重新考慮要不要幫你!”

一聽這話,聶曉倩頓時慌神了,連忙垮下臉,苦苦哀求:“安小姐,求求你了,千萬要幫我啊!我、我一定想辦法儘快還她的錢……”

通過兩人的對話,安寧漸漸明白過來,夏婉音是個作曲家,爲小歌星寫一些風花雪月的情歌。一個月前,聶曉倩在各大酒吧迪廳裡演唱了夏婉音譜的一首曲子,反響不錯,賺了一筆錢,卻遲遲沒有支付夏婉音五千塊的作曲費。

“如果擱平時我就不會急着要這筆錢了!現在我和女兒無家可歸,連付房租的錢都沒有……”說到這裡,夏婉音不禁落下無助的淚水,泣不成聲。

安寧頓時心酸不已,試探着問道:“你……家裡出什麼事了?”

夏婉音看得出來,聶曉倩非常忌憚安寧,只要安寧肯幫她,聶曉倩一定會還錢。她略略猶豫之後,便道:“我和丈夫準備離婚,他什麼錢都不給我,把我們娘倆趕了出來……”

“啊!”安寧大驚,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沒良心的男人!”

她和楚鈞的婚姻雖然也出了問題,但是她並沒有遭遇這方面的問題。思忖一番,她貌似也沒拿楚鈞的錢,只是她的經濟狀況還沒有如此窘迫。

眼前的女子看起來貧病交迫,而且還有一個孩子,的確很可憐。安寧把目光投向聶曉倩,不禁帶了幾分責備。“不管怎麼說,你應該儘快把錢還給她!這麼可憐無依的娘倆,你怎麼忍心拖欠她們的錢!”

“我……”聶曉倩滿臉尷尬,想辯白自己沒錢都張不開嘴。她都要贖回父親的公司了,卻連區區五千塊的作曲費都還不上,這怎麼着都難圓其說。

也許是動了氣的緣故,夏婉音不停地咳着,幾乎無法停下。就在安寧建議她去醫院瞧瞧的時候,一個小女孩跑過來。

“媽媽媽媽,你怎麼樣怎麼樣!”小女孩大約十歲左右,扎着馬尾辮,大眼睛,櫻桃小嘴兒,非常漂亮可愛。她拉着夏婉音,擔心地喊着。

安寧看着小女孩有些眼熟,仔細一想,記得她就是昨晚賣給楚鈞玫瑰花的小女孩。沒想到這麼快又相遇了,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小妹妹,你還記得我嗎?”安寧問道。

小女孩擡起頭,怔怔地看着安寧,片刻大眼睛一亮:“大姐姐!”

“甜甜,你該叫她阿姨!”夏婉音總算喘過氣來,便對女兒糾正道。如果女兒喊安寧姐姐,那麼安寧豈不是要喊自己阿姨了!

“阿姨,昨晚的大哥哥呢?甜甜今晚還賣給你帶露珠的玫瑰花,好不好?”甜甜大眼睛裡含着淚水,怯生生地問道。儘管媽媽斥責她不該拿人家那麼多錢,但是現在她和媽媽都缺錢,而且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假如能再遇到昨晚那位慷慨的大哥哥,就好了!

安寧只覺得心酸,果然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個名叫甜甜的女孩如此會做生意,跟她拮据的生活環境有着很大的關係。

“傻孩子,以後不許叫人家大哥哥,要叫叔叔,懂嗎?”夏婉音摸着女兒可愛的小腦袋,糾正道。

“可、可是……”甜甜小聲地說:“如果我叫他大哥哥,他就不買我的花了!”

安寧不禁笑了,只是笑容裡帶着酸楚。可憐孩子,真讓人心疼。“甜甜放心,只要有阿姨在,他一定會買你的花兒!”

甜甜感激地看着安寧,用力點點小腦袋。“謝謝阿姨!”

聶曉倩急得額頭冒汗,看看時間不早了,趕緊從錢包裡掏出五千塊錢,塞還給夏婉音。“還你錢!”聲音沒好氣,連動作都帶着氣。

夏婉音卻顧不得計較這些,能拿到錢她已經慶幸了!如果不是安寧在這裡,夏曉倩根本就不會還錢的!

暫時總算有錢租房子了,心裡一鬆,眼前竟然陣陣發黑。夏婉音手裡的錢撒落在地,整個人就倒下去。

“媽媽,媽媽……”甜甜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她擡起淚汪汪的大眼睛,對安寧求救;“阿姨,救救我媽媽!”

已近晌午了,楚鈞還沒見到聶曉倩的影子,不由有些奇怪。

其實,他完全沒有興趣跟聶曉倩見面,不過是因爲聶曉倩肯定會拉着安寧過來找他,他真正想見安寧。

中午見面一起談談,完全是走走過場而已。那家小公司他根本沒有瞧在眼裡,只要安寧高興,就送給她玩吧!

他楚鈞的老婆也該學習學習商業管理了,從小公司練起,也不錯……正想着,前臺已經撥進來內線。

前臺秘書小姐甜脆的聲音響起:“楚總,您安排的聶曉倩小姐剛剛打進來電話,說她陪着安寧小姐去醫院了……”

楚鈞腦子頓時“轟”地一聲響,失聲驚問:“你說什麼!”

秘書小姐被他的語氣嚇住了,印象中,總裁從沒有這樣大驚小怪過。“呃……那個……”

掛了電話,楚鈞立即撥打安寧的電話。出乎意料,電話很快就被接聽了。

“喂,是我!”安寧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對勁,只是卻有些焦慮。“我在醫院呢,有點事兒!”

“你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沒問她是什麼事情,他要立即趕過去,無論什麼事情都要跟她一起面對。安寧顯然被他緊張的語氣給逗笑了,輕聲解釋道:“就是昨晚賣給你玫瑰花的小女孩甜甜,她媽媽生病住院了,身邊無人照顧,我在這裡幫她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楚鈞張了張嘴巴,有些無法理解。“你跟人家扯上什麼關係?”

“萍水相逢而已,不過……她們娘倆太可憐了!”說到這裡,安寧的聲音不由有些哽咽。“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男人呢!甜甜的爸爸居然把她們娘倆都趕出家門,連一分錢都不給她們!甜甜的媽媽病倒了,醫生說她肺炎致導的肺積水,必須入院做排水治療!可是……她們窮得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原來如此!楚鈞不禁搖頭,好笑地道:“丫頭,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你可憐得過來嗎?”

“既然被我遇到了,我無法袖手旁觀!醫生過來了,先掛電話了!”安寧說着,便掛斷了電話。

“什麼?三萬押金!”聶曉倩頓時叫起來,“我們沒有錢!不……先把那五千塊繳上去吧!”

平白無故的遇到這種事情,早知道趕緊把錢還給夏婉音就好了!想到這裡,聶曉倩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主任醫生有些不滿意地看了看安寧和聶曉倩,問道:“你們不是病人的家屬嗎?”

安寧也有些吃驚,因爲她手裡也沒有什麼錢。“醫生,你能不能先給搶救病人,至於錢……我再想辦法!”

甜甜小手緊攥着安寧的衣角,大眼睛裡含着淚,苦苦哀求:“阿姨,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

小女孩無助惶恐,她深怕失去相依爲命的媽媽。無依無靠的她,只能本能地求助看起來和善可親的安寧,卻忘了,她跟這位阿姨僅僅是萍水相逢而已。

安寧摸了摸甜甜的小腦袋,安慰道:“放心吧,我會幫你媽媽的!”

聽了安寧的承諾,甜甜這才放下心,對安寧綻露一個帶淚的微笑。

“安小姐,我們……”聶曉倩走近安寧,想提醒她約見楚鈞的時間到了,但見安寧神色冷冷的,又把底下未完的話嚥了回去。

“如果你忙的話,可以先走!”安寧儘量保持着平和的語氣,但是在心裡,她對聶曉倩的印像已經大打折扣。

聶曉倩聽這話不對,連忙賠笑道:“我不忙!唉,這孩子是挺可憐的,連我見了都心軟,不過……”說到這裡,她猶豫着,悄聲接道:“夏婉音也不是善類!她趁着她丈夫醉酒的時候把他打傷了,等他丈夫酒醉之後大發雷霆才把她趕出家門的……”

安寧只是聽着,未置可否。其實,她最討厭這種私下裡議論別人的人了!心裡對聶曉倩的印象又降了幾個檔次,而對夏婉音的同情指數又飆了幾個等級。

很快,楚鈞就來了!安寧有點意外但並不驚訝,只是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家醫院?”

這傢伙詭計多端,以前就有在她體內安裝追蹤器的前科,這次不知道又用了什麼手段。

誰知道,楚鈞的回答是:“我給聶曉倩打了個電話!”

安寧的目光轉向聶曉倩,後者更加尷尬,連忙解釋:“你正跟甜甜說話呢,我就沒打擾你!”

“大哥哥……不,叔叔!”甜甜連忙擦乾眼淚,邁出一步,刷新自己的存在感。“你還記得甜甜嗎?”

楚鈞彎下高大的身軀,看着淚眼汪汪的小女孩,不由彎起嘴角:“原來是你呀!”

甜甜鄭重地點頭,“我叫甜甜!”

“甜甜,你媽媽住院了嗎?”楚鈞關切道。

“嗯,”提起這個,甜甜幾乎又要哭了。但是她怕自己總是哭會惹人厭煩,強忍着淚光,吸吸小鼻子低頭看自己的小皮鞋。

楚鈞便拿出一張卡交給安寧,說:“你去繳住院費吧!”

安寧看了看他遞過來的卡,就是以前他送給她的。離開家的時候,她又把它還給了他。沒想到,他藉着今天的機會,又拿回來了。

猶豫了一下,安寧還是收下了卡。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離了金錢是辦不成的。就像現在醫院裡急催醫藥費,她想幫助夏婉音母女倆都做不到。

“老婆真乖!”楚鈞吻了吻安寧的額頭,溫柔地笑讚道。

安寧不由紅了臉,輕輕推了楚鈞一把,嗔道:“被人看見!”

旁邊的甜甜睜着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居然拍起小手來,“你們在玩親親!”

天吶,童言無忌!居然引來了周圍一片形形色。色的目光,安寧趕緊藉口去繳住院費,溜之大吉了。

午餐在醫院外面的一家中餐廳裡解決,安寧和楚鈞還有聶曉倩一起坐下來,邊吃邊談。

甜甜留在醫院裡陪伴她的媽媽,安寧爲她們母女倆訂了外賣午餐。

聶曉倩賠着笑容,小心奕奕地提出了贖回她父親曾經的詠潔公司,並且開出了價碼。“這是我多年的積蓄,求求楚少看在故者的份上滿足我爸爸最後的遺願吧!”

楚鈞聽着,並沒有看聶曉倩,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安寧。“寧寧,你說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

安寧想不到他會把問題丟給她,不過她也沒客氣,想了想,便道:“在不損害總公司利益的情況下,能予人方便儘量行個方便吧!”

“謝謝安小姐!謝謝你!”聶曉倩見安寧肯幫她說話,不由連聲道謝。

楚鈞沉吟了片刻,道:“不如這樣,我把公司的股權交給你,你聘請聶曉倩做總經理,這樣公司又回到她的手上,我們總公司的利益也不會受到損害!”

“啊?!”聶曉倩大驚失色,連聲反對:“不、不要啊!楚少,你答應過我要把公司歸還……”

話非沒有說完,她就被楚鈞一道凌厲的目光制止住,剩下的話便囁嚅着吞了回去。

“我什麼都沒有答應過你!再說,”楚鈞慢慢地看着她放在桌邊的支票,不屑地冷笑:“你太小看我的能力!接受詠潔這幾年,它的淨資產早就增值數倍!”聶曉倩出的價錢根本就已經買不回詠潔公司了。

聶曉倩額頭又開始冒汗,可是看着楚鈞淡漠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俊顏,她知道再多的哀求都沒有用。便把求救的目光轉向安寧,哭喪着臉,求道:“安小姐……”

安寧也沒看聶曉倩,清眸睨着楚鈞,兩人互相凝望着,默契又專注。

於是,聶曉倩就像個超級電燈泡,被徹底忽視了。

“你說,怎麼樣才能讓總公司的利益不被損害?”安寧挽脣,問道。

楚鈞睨着她,笑道:“很簡單,你做董事長!所有的收益還是屬於我們楚家!”

他們原本就是夫妻,她做董事長等於冠華依然控制着詠潔,所得的收益自然仍然歸楚家所有。

“可是,我不會做生意!”安寧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公司管理,完全是門外漢!

“這個沒關係!”楚鈞早就替她安排好了:“雙休日,你到公司熟悉下基本業務,有什麼不懂的,我教你!”

安寧看着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楚鈞,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就想,”楚鈞坐直身子,神色是難得的嚴肅鄭重。“讓你做回我楚鈞的妻!”

以前,他以爲只要她乖乖地聽話,乖乖地待在他的身邊,乖乖地爲他生兒育女就足夠了。自從這次的事情之後,他發覺安寧缺乏自信,總覺得她是他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甚至,就連他偶爾讓她穿女傭裝逗逗樂子,來點夫妻間的情趣,她都敏感地認爲他瞧不起她。

爲了能徹底改變這種情況,爲了讓她儘快恢復自信,讓她進入到企業內部管理是必須的。只有她真正強大起來,才能消除她患得患失的自卑感,才能讓她重新建立自信,驕傲地站在他的身邊。

“安寧,你願意爲我進取嗎?”楚鈞凝視着她的眼睛,無比溫柔。“如果你不願意,我不勉強,反正我賺的錢足夠你花!如果你願意,我很榮幸,因爲我知道,你是因爲我才願意嘗試新的工作!”

安寧定定地看着他,鼻腔一酸,眼眶裡慢慢盈起淚光。

她的工作跟楚鈞的家族企業格格不入,假如她堅持這份工作,無疑將永遠是企業管理的門外漢。楚鈞這樣做,是想讓她站到他的身邊,陪他並肩指點江山。

“好,我答應你!”安寧答應了,爲了他,她願意一試。“不過……我真得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兒!還有,暫時我沒打算辭掉工作,只能雙休日和節假日才能去公司!”

旁邊的聶曉倩鼻子都要氣歪了,肺都要氣炸了,可是乾着急卻不敢插言。她很清楚,憑着自己的那點資本根本就沒有任何資格跟楚鈞討價還價。就算是聘用她做公司的總經理,也是眼前這位楚少爲了討女子的歡心而作出的決定。

她就明白,同爲女人,她長的比安寧漂亮,又千伶百俐,爲何楚鈞竟然對安寧如此厚愛!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將來想娶安寧爲妻,這簡直是讓她羨慕嫉妒到痛恨!

“聶小姐,你認爲這個決定如何?”等到跟安寧商量妥當了,楚鈞才淡漠地望向聶曉倩。

如果不是爲了給安寧一個進到企業學習管理的的機會,他很懶得跟這個女人打交道。在他眼裡,聶曉倩只是一塊橋板——供安寧走進企業的橋板而已。

“好、好啊!”儘管心裡恨得直癢癢,聶曉倩還是強顏歡笑。她眨巴着水眸,柔順地應道:“一切都由楚少安排,我儘自己所能幫助安寧就是了!”

------題外話------

顧依凝和凌琅的故事請諸位移駕煙茫的完結文《飛來橫寵之爺的野蠻老婆》:

他是龐大黑暗勢力的帝王,集權勢金錢萬千風華於一身的天之矯子,彈指間,掌握着無數人的生死命脈。

她從天而降“飛”進他的車裡,從此他的世界變得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

“顧依凝,你惹怒我了!”

惹怒煞星的後果很嚴重,她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絕望。

“該死的!你毀了我的清白,讓我怎麼嫁人!”

男子精壯的健軀隨即覆上來,在她耳邊涼涼吐氣:“除了我,你嫁給誰都是一樣的結果!”

“什麼結果?”

“做寡婦!”

一句話簡介:

這是一個純潔小白兔喬裝成妖嬈狐狸精去色誘陰險大灰狼,卻不小心鑽錯了狼窩,反被剝皮拆骨吞吃乾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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