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怎麼證明,那些人永遠都有話說,唯一一個讓所有人閉嘴的方式,就是證明自己的實力,讓別人無話可說。”
沈靖霆站在原地,雙手抓着她的手臂,一字一句,“你的能力,我一直都相信,所以爲什麼一定要被那些人的話語所影響呢?做好自己,讓別人無話可說。”
桑晴盯着河對岸的房子,悠爾笑了,“我現在必須證明我自己的清白,否則走到哪裡,都不會有人接收我的。”
“我這裡啊!”沈靖霆直接脫口而出,“上次我說過,只要你改變了主意,隨時都可以過來找我,我不一定非要那部作品,只要是你的作品,我都可以改編。”
“爲什麼?”
“因爲我相信你!”
桑晴笑了,露出了這些天最會心的一次笑容。
她撿起一塊石子扔到河水裡,看着平靜的水面激起了一連串的漣漪,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
“沈先生,謝謝你,我會考慮你的意見,但是我會先證明自己,至少證明我沒有抄襲羅琦的,不然我就是坐實了曾經抄襲過的罪名,即使以後成功了,也會有這麼一個污點。”
“我幫你!”沈靖霆笑着開口。
桑晴搖了搖頭,“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我可以自己完成的。”
“我幫你可以爲了讓你早點幫我畫漫畫,我可是存在着私心的,我是個商人,看着有錢賺怎麼可能讓它放着那麼久?”
桑晴想了想,現在距離開庭的日子越來越近,如果有沈靖霆幫忙,成功的機率會增大不少。
“好!”
沈靖霆伸出小指和她拉了一下勾,大掌拍在她的肩膀上,“以後,不要叫我沈先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第二天,桑晴聯繫了一下宋文青,就去了音區雜誌社對面的咖啡廳等他。
音區雜誌社是近年來國內很有名的雜誌社,國內好多漫畫,小說家的大神都在這裡投過稿,加上一些新穎的訪談和八卦,女性的穿搭,很快就在同行業中脫穎而出。
桑晴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吃午飯的時間。
她透過窗戶看着音區雜誌社的大門,進進出出的人都能清楚的看見。
和宋文青一起出來的是幾個女人,似乎一直在對着他指指點點,從神情來看,似乎是一臉的輕蔑,而宋文青一直低着頭,像是習慣了受氣一樣,一句話也沒有反駁過。
直到過了馬路,那些女人才慢慢散開來。
桑晴站在咖啡館門口等着他。
“桑晴,剛剛讓你見笑了。”宋文青無所謂的開口,好早就習慣了一樣。
“你爲什麼不反駁?”
宋文青看着幾人離開的方向,聳了聳肩,“反駁又怎麼樣?沒有一個人會聽我的,說一句他們會說上十句,還不如不說話好了。”
從他的話裡,桑晴清楚的聽清了他心底的掙扎還有痛苦。
桑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兩人一起到了最近的一個餐廳。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餐廳,中午的飯店,餐廳裡很多人,大多數都是周圍工作的農民工,而出入寫字樓的白領常常對這些地方避之不及。
“桑晴,你不會嫌棄我帶你來這樣的地方吃飯吧?”
桑晴搖了搖頭,“大學的時候,不是都在這些地方吃飯嗎。”
宋文青笑了。
兩人來到二樓唯一的一個窗戶的位置,從這個窗戶剛好可以看見音區雜誌社的大門。
他盯着音區雜誌社,嘴角淡淡的勾起,“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這裡飯菜的味道,可是雜誌社的人卻因爲這個對我避而遠之,似乎在我的身上就打上了窮鬼的標籤,所以不管我取得了什麼樣的成績,都不是我的,而是那個女人的。”
服務員上菜的速度很快,很簡單的三餐一湯,全部都是家常菜,周圍熱熱鬧鬧的氣氛又讓人感覺,不像是大城市,反而是人情溫暖的小鎮。
服務員似乎已經認識了宋文青,看着他帶了一個人過來,送了他們一瓶飲料,“這是老闆送的,我就先去忙了。”服務員會心的笑着。
“謝謝!”
宋文青從服務員身上收回目光,“我喜歡來這裡吃飯,不僅僅是因爲缺錢,更多的是喜歡這裡的人情,而不像是大城市的冰冷。”
“那你爲什麼不離開?”桑晴猶豫了很久,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既然不高興,爲什麼不選擇離開?
以他現在的經驗,稍微再其他地方打拼一下,一定會比現在快樂很多。
宋文青搖了搖頭,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的悽然,“我老家的父母都生病了,每個月都指望着我這點工資,如果貿然跳槽,至少會有一個月拿不到工資,那我父母怎麼辦?他們還等着錢治病。”
他出生在一個邊陲小鎮,家庭條件不好,父母爲了供他讀大學,那幾年勞累過度,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一個家庭的重擔全部落在他的肩膀上。
桑晴盯着他,“師兄,如果你想要離開,我可以幫助你,工資的方面我會替你說兩句。”
宋文青像是沒聽到一樣,一直看着窗外。
總感覺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即使來了這裡好幾年,仍舊融入不進這樣的社會。
他回頭看了一眼桑晴,“桑晴,今天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吧?”
“嗯!”桑晴點頭,也不隱瞞,直接和盤托出,“師兄,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幫羅琦在畫漫畫,我相信你也知道,最近網上關於抄襲羅琦那件事情,我就是那個被羅琦說抄襲的人。”
“桑晴,你知道的,做我們這行的,應該有自己的職業道德。”宋文青搖了搖頭,頷首一笑,起身離開了。
到樓下的時候,他結了帳就離開了,沒有在回頭看一眼。
桑晴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音區雜誌社,什麼都看不見才收回了目光。
她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服務員剛好上樓準備收拾碗筷。
她看着桑晴,笑着開口,“小姐,你是宋文青的朋友吧。”
桑晴點頭,“很多年的朋友了。”
服務員輕輕一笑,坐在她的對面,透過窗戶看着音區雜誌社,“我剛剛來這裡工作的時候,宋文青剛好在對面工作,算起來也有兩三年了。”
“這些年,我看到過他最狼狽的時候,也看到過他在樓下雨中哭泣的模樣,我問過他,爲什麼不離開那裡,他說爲了養家,可是我也知道,他是不敢離開那裡,他似乎有什麼把柄被那個雜誌社的人抓住了,所以不得不一直留在那裡。”
“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