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之重生
寧晨揹着畫板在街上尋找着靈感,倫敦是他的第十四個站點,在此之前他已經走過了巴黎、柏林、威尼斯、維也納等十三個城市,其中甚至包括了足球的勝地巴塞羅那。
他是一個畫家,一個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尋找心中的美景的理想主義者。爲了畫畫,他情願一生顛沛流離,遠走他鄉。
他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同鄉。可以確定不是日本人或者韓國人,對於西方人來說東方人的長相都極爲相似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作爲一個對人的輪廓極具觀察力的畫家來說,他可以確定。
他第一眼就被那個男人吸引住了。男人有着俊朗的外形,臉部的輪廓很深,有一種立體感。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眼神,深邃而迷人。他坐在供人休息的長木椅上,看着對面車水馬龍的街道,很認真。
他想讓這個男人成爲他的模特,但是他不確定那個男人會不會說中文,所以他走了過去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你好。”
男人似乎才把他的注意力從對面收回來,看向寧晨,在異國他鄉里遇見相同膚色相同髮色的人總是會覺得親切,男人並沒有他外表看起來那麼冷峻,相反,還透露着一絲溫暖的氣質。這簡直是一個矛盾,但是卻奇異的結合了。
男人對他頷了一下首,“你好。”
寧晨在心裡道果然沒有猜錯,於是問男人,“我可以坐這裡嗎?”男人禮貌地笑着說:“請便。”一個具有良好修養的男人,他在心裡又爲男人加了幾分。他對這個男人的興趣不只是想讓他當一回臨時模特了,坐到這個男人的身邊之後,他更加感受他身上散發出的魅力。
他坐在那裡卻不讓人感到突兀,也不會讓人感覺可有可無,有張力但是內斂。
寧晨想效仿泰坦尼克的Jack爲他畫一張彰顯人體美的畫作,他甚至想親吻這個男人。
“你可以叫我Sun。”寧晨主動搭話。男人也迴應他,“陽光開朗,很適合你,你可以叫我Wind。”
寧晨笑了笑,“但是風這個名字似乎不太適合你。”
“爲什麼?”
寧晨想了想說:“你給人的感覺並沒有飄忽不定,反而很安寧。”
男人又重新將目光投向對面,“風也是會停留的,只要有值得他停留的東西。”寧晨也順着目光看過去,不過往來的車輛太多,他並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男人的目光很溫柔,和他外表的氣質完全不符。
“你是畫家嗎?”這一次是男人先跟他搭話。寧晨對自己的職業很自豪,他把畫板拿下來,從裡面抽出自己的畫,“對,我是畫家。我走過了很多地方,你看。”寧晨遞給男人其中一張,男人看了一眼,簡單幾筆的埃菲爾鐵塔,簡約但是很有藝術感。
“很不錯,雖然我並不是很懂。”男人給出忠實的評價。“我可以給你畫一張嗎?”寧晨問道,怕男人不答應又補充道:“不用很久,我速度很快的。”男人點點頭,“可以。不過你可不可以也幫我一個忙?”
寧晨道:“你說?”
男人緩緩地說:“其實我和我的愛人吵架了,他很生我的氣,所以到歐洲來散心。”寧晨有些失望,原來他已經有愛人了,“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男人道:“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們畫一張畫而已。坐在對面咖啡廳靠窗的那個人就是我的愛人,我希望你能幫我們畫一張合照。”
難怪他一直坐在這裡,寧晨這時候才明白。他看向對面的一個模糊的人影,不禁吃驚地看向男人,“他是男的?”
男人笑了笑,“很奇怪嗎?”寧晨道:“不,只是有一點吃驚,你看起來並不是個gay。而且男人之間很少有稱呼對方爲愛人的。”
男人溫柔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對面,“我沒試過女人,所以大概沒什麼感覺。從一開始我們就在一起,我們締結了合法的婚姻契約,這句愛人並不爲過。”
“似乎是很有趣的經歷。”寧晨也很感興趣。
男人說:“你大概不敢相信,我們一開始只是因爲家族纔會被綁到一起。”
寧晨笑了出來,“還真是俗套的故事。”
“還有更有趣的。”男人淡淡地講述着他和對面的那個男人的故事。寧晨覺得他一定是在開玩笑,或者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神經病。或許他應該打電話叫醫生來。
可是,似乎又不是這樣。
到最後,寧晨甚至被他的故事所吸引,不停地催促他繼續講下去。
“所以他發現你騙他,然後就到歐洲來了?”
“嗯,他跟你一樣,走過了很多城市,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寧晨突然想起來,“你一直這麼跟着他,他知道嗎?”男人笑了一下,“以他的遲鈍來說,大概不知道吧。”
寧晨問道:“其實我很奇怪,你爲什麼要裝受傷而不真正的受傷?以你的性格應該不在乎纔對,這樣他現在可能就不會怪你了。”
男人搖搖頭,“我不想讓他擔心。他這個人其實心很軟,如果我真的受傷了,他到時候知道了,一定會很心疼的。”
不想讓他擔心。不是捨不得自己受傷,而是捨不得愛人心疼。
寧晨覺得那顆已經沉寂了很多年的心,又在灼灼燃燒。他沒有經歷過愛情,他的導師說他很有天賦,但他的畫裡總是缺少一種東西。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他覺得自己已經畫得很好了,但是卻始終突破不了瓶頸,無法進步。他的導師才建議他到處走一走,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他揹着畫板走遍了整個歐洲,卻在今天找到了答案。
他看向男人,“爲什麼跟我說這些,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男人笑了一下,“也許只是因爲坐在這裡一個人太無聊了。”寧晨站了起來對男人說:“我去看看你的愛人的樣子,才能給你們畫畫。”
他揹着畫板走進了對面的咖啡廳,他這纔看見那個男人愛人的樣子。畫家的三維想象能力是很強的,他只看了一眼,就想好了要給他們畫一副什麼樣的畫。不得不說,兩個人不管是外形和氣質都很相配。
寧晨走到卡座的對面,對面的人正在看一本書,擡頭看着寧晨,“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寧晨從揹包裡拿出一盒從法國帶過來的酒心巧克力,“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對面的人拿起來,端詳了一下,“請問是誰讓您拿過來的?”寧晨湊到他旁邊,“一個想要追求你的人。”
對面的人把巧克力又推了過來,禮貌地笑道:“抱歉,我不能收。”寧晨沒有放棄,“可是他真的很喜歡你,你在歐洲走了那麼多城市,他就一直陪着你,一站都沒落下。”
對面的人露出詫異的表情,“陪着我?”
“他一直在靜靜地看着你,不想打擾你。”
對面的人似乎也受到了一些震撼,但他還是堅持,“如果是這樣,我真的很抱歉。我已經結婚了。”他舉起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耀着光芒。“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朋友誤會的事,希望他原諒。”對面的人說話很誠懇。
寧晨道:“可是你出來散心不就是因爲和你的愛人發生矛盾了嗎?不然爲什麼你要一個人走這麼遠呢?”對面的人淡淡地笑道:“我只是單純地想出來走走,我和我愛人感情很好,我一生都不會離開他的。”
寧晨爲他的笑容所蠱惑,他湊到對面的人面前,“那個人就坐在街對面的長椅上,你自己去和他說吧。”
寧晨回到了長椅邊,男人問道:“看到了嗎?”寧晨笑道:“嗯,你眼光不錯。”男人對他的話很得意,嘴角也勾了起來。
“我想慢慢地畫,你留一個地址給我,我畫好了給你們郵過去。”
男人遞給他一個名片,在背後寫了地址。寧晨拿起名片,“霍亦風?我記住了。”霍亦風也對他豪爽的性格很喜歡,對他說:“可是我答應你給你做模特的。”寧晨擺擺手,“算了,你不會同意的,我還是自行想象吧。”他麻利地背上畫板,“我走了,再見。”留給霍亦風一個瀟灑的背影。
霍亦風微笑着看着他離去,“再見。”
再回頭看對面的咖啡廳時,發現卡座上已經沒有人了。霍亦風一下子站了起來,拿起電話急忙地撥起來。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回頭,陸翊就站在他的身後。霍亦風把電話慢慢放了下來。
兩個人一起坐到了長椅上。陸翊把剛纔寧晨給他的酒心巧克力拿出來,打開盒子,“吃一個?”霍亦風依言拿起一個吃了,甜甜的。
陸翊低低的聲音傳來,“你怎麼那麼傻呢?我只是出來散散心而已,沒有生你的氣。”
霍亦風道:“我知道,我也只是想看着你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兩個人看着對方都突然笑了起來。
霍亦風一把摟住陸翊,對着脣吻了上去。他的嘴裡還有巧克力的醇香和淡淡的酒香,陸翊覺得自己一下就被蠱惑了。
他們在倫敦的大街上旁若無人的接吻,好像這樣就可以到天荒地老。
一個月後,霍亦風和陸翊收到了寧晨送給他們的畫。
整整一面牆的大幅油彩。畫面上陸翊坐在咖啡廳裡,手裡捧着一本書,面前是香濃的咖啡。而不遠處的對面長椅上,一個男人正深深地注視着他。
陸翊看着畫面上的霍亦風不禁怔住了,霍亦風看着他,“怎麼了?”陸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原來你一直用這種眼神在看着我。居然沒發現,真是遲鈍得要命。
“嗯?後面還有一幅。”這張畫要小很多,陸翊一打開臉色就變了,把畫丟在桌子就走了出去。霍亦風還沒反應過來,“媳婦兒,怎麼了?”
他急匆匆地瞥了一眼,上面不是自己是誰。更重要的是,這個畫上的自己是□的!
想起了寧晨最後的那句,“我還是自行想象吧。”霍亦風就想吐血。
“媳婦兒,你聽我解釋,這是他自己YY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