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帶他們下去!”
縱使凌以曄難得第一次抱着凌越的大腿撒嬌賣萌,最後還是被凌越一聲令下,無情地拒絕了他們的要求,關禁閉去了。
“放開我!放開我!”凌以曄不斷地在掙扎着大喊。
無奈最後還是被身材高大的保鏢一把扛了起來,誓死要堅持到最後的小呆,揚起小臉在離開房門的那一刻也不忘記威脅。
“暴君!卑鄙無恥居然欺負小孩子,等我長大以後我一定會報復回來的,你給我等着!”
“王八蛋!大冰塊!……”之後便是砰然一聲關門聲音。
而那一直被咒罵的男人,此時臉色已經黑沉到了極點。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這個一直很安靜,不愛說話的兒子變得如此‘活潑’!
冷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邊已經緊閉上的房門,那童稚的聲音依舊迴盪在耳裡,餘光朝對面站着的那個男人瞥了一眼,身子忍不住一顫抖。
果然他們是被夜悠然給教壞了,這些話不正是平時夜悠然整天掛在嘴邊詛咒凌越的口頭禪麼。
“凌越,我覺得……”冷霄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你敢提起她的名字,我立即把你從窗戶裡扔出去!”凌越突然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的話,半眯起眸子冷厲地看了他一眼,語氣裡沒有半點開玩笑。
冷霄眸子一驚,嚥了咽口水,看着他渾身肅殺的氣場,實在不應該招惹他。
他早就料到這段時間過來找凌越無疑是找死,不過……阿寶交待的事,他還沒有對凌越說,此時還不能滾。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梗着脖子,小聲地開口,“葉一諾要求見一見你,她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她要見我?”凌越聽到葉一諾的名字,眼神倒是清冷了許多,似乎一瞬間就收斂了之前暴怒的氣場,可卻也讓人感覺不近人情。
“她想讓我放她離開?”他低笑一聲,隨即不等冷霄開口,徑自補充一句,“不可能。”
冷霄沒有想到他的態度竟如此堅決,轉頭朝他的方向看去。
凌越正好走到辦公桌前,右手拿起桌面的一件文件,文件還沒有被拆開,而文件外面的信封上赫然印着一個暗紅色特殊標記,還有下面‘一級機密文件’英文字樣。
冷霄的眸子閃過驚訝,那個暗紅的標記……
“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出去。”最後凌越走到辦公椅前坐下,語氣淡漠地說了一句,便低下頭不再理會他。
冷霄見他這態度也不好強烈要求他去見葉一諾,輕聲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便徑自走了出去。
就在冷霄離開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凌越正拆着機密文件的手,突然頓了一下,脣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可是這笑容卻雜夾着一份揮不去的孤寂。
去找她回來?
沒有必要……
手慢慢地打開這份特殊文件,凌越的目光不由變得狠戾了起來。
……
濃郁的夜色籠罩着整片大地,明明白天的時候天空一片蔚藍放晴,可是空氣中依舊瀰漫着消逝不去的霧霾。
靜寂的山林深處有一間簡陋的小房子,男人正從容閒適地坐在沙發上,他的雙腿交疊着,一派優雅淡然,他擁有一雙紫色迷幻的眼眸,目光直直地看着正坐在對面的另一個男人。
而那位正被他緊緊地盯着的男人,已經憋不住氣了,他緊攥着雙拳,咬牙反問了一句,“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很不安嗎?”他低低一笑,“放心吧,凌越不會懷疑你。”
一提起凌越這個名字,房子裡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我要你殺了他。”突然那男人淺笑着開口,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紫眸一下子變得深沉了起來,透出一份妖涼和極度的危險。
“真是奇怪,”他繼續徑自的說着,“上次在山頂的時候,我明明特別爲他準備了一份大禮,可爲什麼到現在他還沒有死掉呢?”
他的語氣帶着單純的疑惑,伸出右手拿起一旁的一杯黑漆漆的不明液體,揚起頭,一飲而盡。
“是夜悠然救了他嗎?這真是讓我很生氣呢。”他溫雅的聲音從脣角溢出,很輕很柔並沒有太多的起伏,可是此時他的紫眸微微眯起,冰寒入骨。
“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一直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猛然從沙發上站起身,氣惱地狠瞪着他。
“我告訴你,無論你怎麼威脅,我也不會再幫助你出賣凌越!上一次在山頂的事故,你只是說要贏得龍門長老的信任,卻沒有跟我說,你會要了凌越的命!”
深邃的夜色之下,這所僻靜的小房子裡一片沉寂。
“左少懷。”突然那男人低聲喚了一個名字,他朝他嗤笑一聲,“你覺得,凌越如果知道了上次那件事是你做的,他會怎麼對付你?”
左少懷深吸了一口氣,他自知對不起凌越,“無論他怎麼處理我也無所謂!我警告你,你最好別亂來,我們並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你們?”對方笑得愈發燦爛,“從你答應與我合作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不再屬於凌越那邊的人了,左少懷,你跟了凌越這麼多年,他是什麼爲人你不清楚嗎?就算是你們曾經出生入死,但終究有些東西也是會改變的……”
突然他的右手微微揚起,一直站在門外的下人,立即會意,恭敬地遞上數張照片。
左少懷緊張地朝那幾張照片看過去,頓時整個人愕然驚住。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你答應過我會放了她的!!”左少懷怒不可遏衝上前就想要與他搏擊。
可是還沒有等他揮起拳頭,身子已經被人緊緊地扣押住了,對方看着他臉上一副震怒的表情,不由笑了笑。
“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他語氣淡淡地開口。
“左少懷,要麼她死,要麼凌越死?你選哪一個呢?”
左少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曾經這個心細如水,看淡風雲的男人,他到底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左少懷咬牙切齒,“你爲什麼一定非得要殺了凌越?爲什麼?”
“與你無關!”猛然之間,那位一直優雅閒適的男人,伸出了右手,直直地掐住了左少懷的脖子,頓時左少懷呼吸難受,臉色也變得黑青了起來。
“你不忍心殺凌越是嗎?那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那麼……”對方突然語氣頓了頓,紫幻的眼眸裡積壓着一份沉沉地陰戾,隨即他像是很好說話似的低低一笑。
“那麼,我要那兩個孩子的命……”
突然一道閃電驚現而逝,天空中沉積以久的水分子,開始一滴滴地打落。
而此時另一頭的房間裡,兩個小傢伙被關了起來,勒令半腳也不能踏出這個房間。
站在門外的保鏢有些憂心忡忡,原本以前只有凌以曜那小惡魔就已經足夠讓他們頭痛了,現在那隻不說話的天然呆也變得邪惡了,這實在是讓他們不由怨念起他們的親孃。
而事實上,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人兒,並沒有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出格事情出來,反而是異常安靜地將自己埋在被窩裡,不吵不鬧。
“哥哥,我罵得怎麼樣?”凌以曄晃着藍眼睛瞅着身旁的哥哥,求表揚地問了一句。
寬大鬆軟的大牀上,兩隻萌寶用被子將整個小身子都包裹了起來,如此一來房間裡的監控就無法拍攝到他們此時真實的表情。
“罵得很好,爹地應該很生氣,這兩天他估計都不會來看我們。”凌以曜小大人的模樣,小聲地回了他弟弟一句。
凌以曄一向最聽他哥哥的話,就在他們兩人前去找他們父親大人麻煩的時候,其實早已經有了戰略佈局。
總之,爲了不讓自家的媽咪跑了,就是陰他們親爹也在所不惜!
凌以曜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他半趴在牀上,打開淡黃的小燈便能清楚地看到,這紙張上標記的各個位置,很明顯這是一張地型圖。
“小呆,你記住這張地型圖,現在我們在這個房間裡,”凌以曜小手指着圖紙上的標記點,一一給他解釋,“這裡是爹地辦公的地方,還有這裡是葉阿姨關押的地方……”
兩個絨絨的小腦袋湊得很近,凌以曄眼睛一眨不眨地記下了所有的地方。
“哥哥,”最後,凌以曄掙扎了好一會兒,慢悠悠地開口,“如果我們離家出走了,那麼爹地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凌以曄雖然並沒有太親近凌越,頂多就是揚起小臉,乖乖地喊他一聲爹地。
有時候甚至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但是他還是很有良心地擔心起自家爹地,覺得他好像有點可憐。
凌以曜將地型圖摺疊收好,轉頭看着弟弟,想了一會兒,“你留下來陪爹地就好了,我自己去。”
凌以曄一聽,頓時大驚,立即變節,乾脆地說道,“那我不要他了。”
這句話如果被凌越聽到,估計他會氣死了。
就這樣凌越這個父親,被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兩個小叛徒給徹底拋棄了,凌以曜和凌以曄說了幾句之後,兩人的小眼神裡都閃爍着一絲興奮。
媽咪,我們過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