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
夜悠然原本是想大聲喊他,可是聲音卻突然頓住。
因爲她看見一道熟悉美麗地身影正在凌越的右側,他們兩人好像在談着事,聊着挺開心的模樣。
“悠然,站在這裡發什麼呆?”冷母緊跟着她身後,見她呆杵着,不由好奇。
順着夜悠然那目光看去,冷母挑挑眉,“那位是沈家小姐。”
凌越聽到身後有熟悉的聲音,立即轉頭朝她們看去。
夜悠然剛泡完溫泉,臉蛋有些撲紅撲紅的,那誘人的脖頸處,還有些水珠慢慢划向她的鎖骨,她似乎有些倉促,浴袍並沒有繫緊,胸口處若隱若現。
凌越跟沈淨雪說了一聲,蹙眉大步朝夜悠然走去,“泡溫泉泡得腦子發漲了。”
他有些不滿地瞪着她,一把伸手扯了扯她的浴袍,替她繫好。
這裡人來人往的,那些經過的男人都會在她身上多看一眼,凌越越想就覺得越氣悶。
夜悠然氣鼓着臉,不作聲,任由他教訓。
冷母和沈淨雪則尷尬對視一笑,兩人的目光都不由朝凌越那修長的指間看去,凌越替她系浴袍那動作非常認真,這個男人還真的是體貼。
“沈小姐,你也是過來泡溫泉嗎?”冷母清咳了兩聲,淺笑問着沈淨雪。
“冬天適合泡溫泉,我跟我家裡人一起過來。”
“既然這樣,那就不方便邀請你跟我們一起用餐,替我向你家人問好。”冷母說得很客套,認真聽來便也能聽到她像是不太歡迎對方。
沈淨雪臉上的笑有些僵住,“我也很意外在這裡遇見凌越,打算跟他閒聊幾句就要回去。”說着沈淨雪朝凌越點點頭,沒有多逗留轉身便走了。
夜悠然剛擡頭時,看向沈淨雪,覺得她那背影似乎帶着一份不甘。
“吃醋?”冷母像個童心未泯的孩童一般,挽着她的手,湊近小聲神秘地問道。
夜悠然板着臉,搖頭,“沒有。”
“分明就是吃醋。”冷母調侃她說道。
夜悠然不喜歡藏着掖着,乾脆自爆,“其實就是一點點而已,上次凌越邀請她當舞伴……”居然嫌棄我這個老婆。
“這個沈淨雪端莊大方,工作社交手腕不錯,凌越邀請她當舞伴是很明智的選擇。”
夜悠然聽冷母這麼一說,暗暗地有些消沉,她真的這麼好嗎?
“瞧你這小樣的,”冷母覺得夜悠然瞬間就耷拉着腦袋很逗樂,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跟凌越撒嬌,讓他把沈淨雪調去國外分公司,輕而易舉就能解決了一個情敵了。”
“上次凌越說過把沈淨雪調去巴黎,不過後面因爲這邊的項目沈淨雪暫時不能離開。”
“晚上的時候,吹一吹耳邊風,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冷母笑得一臉奸詐,教唆她幹壞事。
夜悠然瀲灩的眸子瞪得老大,“這樣會不會太無恥了?”
“這是克敵的常用戰略。”冷母一本正經地教育她。
“其實我也沒把她放在心上,只是有些不爽而已……”夜悠然倒是非常誠實地說着。
吃大餐的時候,夜悠然一瞅見一桌子的美食,頓時將那些繁雜事拋到九霄雲外。
什麼淑女形象已經顧及不了這麼多了,夜悠然大肆掃蕩,恨自己不能多生出一個胃來。
冷家的人也吃得很盡興,難得他們不介意夜悠然那粗豪的吃相,只是會心一笑。
夜悠然的小手扯了扯身邊的男人,臉蛋上壓抑不住激動,“凌越,這道菜你會不會做,趕緊認真嚐嚐,以後咱們家頓頓都要它才行。”
夜悠然小手指着一盤美式的蛤蜊燴鮮湯,一雙眼睛充滿期待地瞅着凌越。
“這東西不能天天吃。”凌越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不過他也沒有甩開她的小手,倒是覺得胸口有些暖意。
冷母一直期盼着想要一個女兒,然而卻生了四個都是帶把子的,她都恨死了。
雖然葉一諾讓她非常滿意,不過相對來說,夜悠然更好玩一些,冷母抱着酒瓶子,跟夜悠然一干到底,簡直就是相見恨晚。
凌越掃了一眼他家裡那個小酒鬼,見她喝得差不多了,準備拎人回家。
“冷伯母,我這周都要上早班,明天得早起牀。凌越收藏了幾支絕版的紅酒,下次你帶過來跟你喝。”夜悠然倒是非常自覺地放下杯子。
凌越有些意外,居然這麼自覺。
他們跟冷家的人聊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夜悠然坐在副駕駛位上,臉蛋有些微紅,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經地嚴肅說道,“凌越,我去上班一定不會讓你和公司丟臉。”
凌越給她繫上安全帶,看着她難得嚴肅的表情,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鬱悶,原來她一直掂記着這事。
伯爵今晚也吃得心滿意足,貓尾巴一收,小身子盤在夜悠然的大腿上懶洋洋地閉目休息。
現在正值嚴冬,雖然車內有暖氣,不過伯爵的小身子卻讓人感覺特別舒服,夜悠然小手一伸,攬着伯爵當暖枕,不一會兒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悠然脣角微揚,眉宇間帶着一抹淺笑,像是作了美夢。
凌越俯下身體,將她的座位調整了一個舒適的角度,目光掃過她的睡顏,那白皙的臉蛋透着一抹紅暈,嬌紅的脣瓣還有香醇的酒味。
凌越的脣不自覺地朝她吻下,很甜,這酒還真不錯。
“小酒鬼。”
凌越低笑一聲,心情也因爲她眉宇間的笑意而變得愉悅了起來,開車平穩地朝家的方向駛去。
他最不願意跟她吵架,前幾天他罵了她,其實他心裡也不好受。
……
夜悠然在俱樂部裡打混了幾天,很快就跟這裡的同事混熟了,除了有幾位女同事暗自懷疑她走後門看她不爽之外,夜悠然的日子過得很滋潤。
由於凌天國際那邊已經放假了,所以凌越倒是樂得清閒,原以爲自己放假,兒子被他扔到地下室裡,與他妻子認真研究一下生女兒的問題,可她卻偏偏去上班瞎折騰。
清晨,凌越目光不悅地掃了對面那容光煥發的女人一眼,她好像很開心,去那破地方上班就能這麼開心嗎?!
“凌越你有時間就給我買部車。”夜悠然一邊啃着麪包,一邊焦急地盯着家裡的大時鐘。
糟糕,要快點才行,否則遲到了。
“車庫裡的車,你都開厭了?”凌越見她拼命啃食,對她愈發不滿,“吃慢點,遲到就遲到。”
“不行,遲到的話,我這個月的全勤就沒了。”夜悠然卻異常的堅持。
“你全勤夠不夠交你一次的交通罰單?”凌越涼涼地開口。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那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意義不一樣。”夜悠然啃完了麪包,一把站起身,抓起牛奶拼命灌。
凌越瞪着她,冰冷的聲音開口,“你的意思是我賺來的錢就不是辛辛苦苦嗎?”
“那當然,你是資本家,你是吸血鬼……我可不一樣,我是被壓迫窮酸的打工小妹。”
凌越聽着她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沒好氣地開口,“你這窮酸打工小妹,你還敢讓我給你買新車,夜悠然,你光用我的卡已經刷了八輛跑車了。”
夜悠然一個勁地衝進臥室裡,抓起包包,再次衝到門口換鞋子,轉頭反駁一句,“不能開跑車,凌越,你給我買部小夏利好了。”
“轉性了?”凌越感慨一聲,調侃她道,“我過年去拜大佛到底還是有點作用。”
夜悠然自從上班以來只有五天而已,這女人早睡早起,準時上下班居然沒偷懶,最慶幸的是她說不能讓凌越開車送她,她要低調,要學習沉穩。
“凌越我發現你就是太無聊,自個兒去弄點事折騰,沒事就去陪我兒子……不說了,我去上班了!”說着,夜悠然抱着伯爵小跑地衝出去了。
凌越微眯起眸子盯着她急忙的背影,眉宇慢慢地皺在一起,“居然教訓起我來了……”
“沒想到放她出去外面工作賺錢,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懂事。”不過這讓他有些不習慣。
夜悠然飛衝入俱樂部,在臨界的時間點,嗶的一聲,成功打卡,險險地保住了她的全勤。
“你還真是準時。”一位女同事從後面悠哉悠哉地走了進來,開口帶着嘲諷地說着。
夜悠然轉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見對方用卡嗶了一下,明明已經遲到了一分鐘,可是電子屏幕卻顯示早到十分鐘。
“這是怎麼回事?!”夜悠然有些激動地指着這打卡器。
那位拳擊部的女同事朝她冷笑一聲,“之前我還以爲你是走後門進來的,看來我高估你了。”
夜悠然不想理會她說得那些走後門,鄙視自己的問題,現在最讓她揪心的是,自己爲了小小的全勤差點跑出了世界新記錄,累死累活,別人卻悠哉悠哉地超越了自己。
太不公平了!
夜悠然憤怒地瞪着對方手上那張分明就與普通員工不太一樣的卡。
對方見夜悠然炸毛,反而笑得更加囂張,她晃了晃手上的卡,“這就是本事,你有這個能耐麼。”
說着,那女同事傲慢地轉身,便大步款款離開了。
夜悠然氣鼓着臉,心情有些悶,發泄地低吼一句,“不就是一千塊的破全勤,誰稀罕,還不夠我交一次罰單。”
“悠然,怎麼了?”與她同組的張仁見她一大早板着小臉,分明就是心情不好,失笑一聲。
夜悠然瞅了對方一眼,悶悶地打小報告,“有人打卡的時候作弊。”
張仁一聽,立即明白她在說誰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安娜跟俱樂部的經理有關係,這是小事,別放在心上,社會上這種不公平的事見多了便習慣了。”
夜悠然看着他好一會兒,最後點頭,“哦。”難得只是乖乖地輕哦了一聲。
“羨慕她?”張仁見她還是悶悶不樂,開口調侃一句。
夜悠然有些不解,“我爲什麼要羨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