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悠然坐在大樹上,她身上只有一件外套,之前的上衣和褲子被凌越撕爛了,此時也只能將外套當浴巾,兩隻長袖在後背處打一個死結,勉強包裹着身前三點。
不過這種真空的感覺非常糟糕,風吹過讓她光,裸的後背有些生涼。
不時她還要去扯了扯後背袖子,生怕那死結打得不牢,這外套掉下了去,那就是真正的‘君子坦蕩蕩’,夜悠然雖然臉皮厚但是光着身子太原始人了,她覺得這真的很沒安全感。
凌越莫名其妙帶她來這樹林裡,讓自己爬到這大樹上,他已經離開將近三個小時了,眼看西邊的太陽漸漸落下,夜悠然的心底愈發緊張和擔心。
他到哪裡去了?該不會真的扔下我不回來了吧?
除此之外,夜悠然還有另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低頭看着大樹下的三頭野狼,它們正揚起頭,灰色的獸瞳裡泛起陰森光芒,若不是夜悠然此時在大樹之上,她早已經成了它們腹中之食。
“可惡!凌越,你什麼時候回來?”夜悠然忍不住大罵一句。
不過轉念一想,心底更加絕望,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就算他真的回來了,他也沒有了過去呵護體貼,冷漠如同陌生人一般。
夜悠然那細嫩的手臂,還有白皙的長腿在樹葉間顯得特別奪目,樹下那三頭野狼盯着她,偶爾會發出兇殘的嘶吼。
夜悠然看着它們不斷嘗試跳躍,試圖將她撕扯下去,嚇得她不斷往上爬。
夜悠然爬到樹的最頂端,站在樹枝上,雙手環抱着樹杆,幸好這狼不會爬樹,夜悠然在內心自我安慰。
“要是來一隻會爬樹的,那我怎麼辦?”她有些沮喪地喃喃自語着,可這話剛說完,轉頭,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烏鴉嘴,夜悠然欲哭無淚地暗罵着。
看着對面樹梢處那條綠色毒蛇,它正盯着自己的方向不斷地吐着信子,模樣有些可怕,小舌頭一伸一縮像是隨時準備攻擊。
“它,它該不會爬過來吧……”夜悠然緊張地環視着四周,突然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夜悠然腳下的野狼大聲嚎叫了起來,低頭看去,只見這三頭野狼呲牙咧嘴,一臉猙獰,朝一個方向嘶吼像是遇到了勁敵一般。
夜悠然順着野狼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兒,一道熟悉的黑影映入眼簾。
“凌越!”夜悠然朝那邊大喊一聲,語氣急切還有些欣喜。
凌越大步朝這邊走來,那三頭野狼並沒有攻擊他,反而在對視了一陣之後,有些落荒而逃。
夜悠然看着那三頭野狼跑遠,不由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而此時對面樹梢那條綠色的毒蛇,也像是感覺到了危險似的,它很快就遊走消失了。
凌越此時正站在大樹之下,他擡頭看向夜悠然,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夜悠然低頭朝他看去時,看見他眸子一掠而過的暗沉。
凌越像是定定地看着一些東西,也沒有開口命令她下來,夜悠然一時有些迷糊,他看什麼?
突然夜悠然一個激靈,大腦竄入一個想法,瞬間臉蛋暴紅,心底大罵一句,死色,狼!
夜悠然沒穿褲子,凌越從下面擡頭看去,那白花花的長腿,還有……哎啊,好想死!恨不能挖個洞將自己給埋了。
夜悠然立即往下爬,直到下了樹,表情有些埋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小聲嘟囔着,“你跑哪裡去了?”
凌越依舊沒有回答她,他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之後,徑自走到一旁那小溪處。
這時夜悠然才注意到,他受傷了。
凌越的手臂和胸口都有幾道大大小小的爪痕,他整個人浸泡在溪水之中,洗去身上的血漬,清澈的溪水被染出一片淡紅,四周散發着血腥的味道。
夜悠然小心翼翼地朝他走近,蹙眉看着他身上的傷,這些傷都並不致命,只是這看起來像是他之前跟一些人或者是野獸打了一架。
夜悠然站在溪邊蹙眉深思着,凌越與夜千尋他們爲什麼會分開,凌越他遇到了什麼事?
“哇!你要做什麼?”夜悠然驚叫一聲。
凌越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右腿,夜悠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卻已經落水了。
溪水有些冰涼,西邊的太陽已經漸漸落下,只剩下最後的一些餘暉。
夜悠然浸泡在溪水中,身子被他正面攬抱着,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這溪水刺激着讓她肌膚上的傷口隱隱有些生疼。
下一秒,凌越那粗糙的手掌一下下洗擦着她後背和屁股處的磕傷,夜悠然愣住了,瞬間就連耳根都紅透了。
“我……你,不用你幫忙,我自己會……”她支支吾吾地開口,挪了挪身子,實在是太難爲情了。
凌越的大手還抓着她的屁股,那感覺就像是在試手感似的,夜悠然一時又氣又恨。
她紅着臉蛋,試圖推開他,奈何凌越那力道夜悠然根本無法撼動,只好任他佔便宜。
最後凌越像是覺得已經將她洗乾淨了,一把將她從水裡抱起,兩個人身體溼漉漉的,就這樣直接大步朝山洞的方向走去。
夜悠然被他打橫抱着,她能聽到這男人強烈的心臟,揚起腦袋看向他冷峻的臉龐,他深邃的眼瞳直直地看着前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伸出手指,指腹輕輕地撫過他胸口處的一道深痕,白肉裂開,還有些血液滲出,雖然並沒有見骨,不過夜悠然看着還是很心疼。
之前見到他太過於驚訝,所以並沒有太注意他的身體,現在透着最後的那一點餘暉,卻能清楚看見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舊疤,那感覺就像是他之前受了許多磨練。
“凌越,你之前是跑去打獵?”夜悠然小聲開口,見這死男人依舊不理會自己,她不由嘆了一口氣。
若是他真的去獵物了,那麼根據他身上的傷,凌越應該是贏了,可是他爲什麼沒有逮那獵物回來?
或許是夜悠然戳着凌越那傷口,讓他有些生疼,他低下頭目光灼灼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捏住了她的鼻尖。
夜悠然皺了皺鼻子,揮動着爪子推開他,不滿地抗議,“放手!都說了不要捏我鼻子,我整張臉蛋最漂亮就我鼻子,別捏了!我顏殘了,還得害你丟臉……”
可凌越像是很喜歡看她炸毛的模樣,他甚至不自覺地低低一笑,鬆開她的鼻尖,不過又去捏她的臉蛋。
夜悠然看着他作惡,心底怒罵他沒良心,我在擔心你,你居然欺負我。
一路上都是夜悠然氣惱叫囂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林間,倒是讓四周生出了幾分生機。
回來山洞之後,凌越將她放在一旁,夜悠然抿了抿脣,心底有些小感動,至少他這次並沒有扔她,而是將她放在一大石塊上,她光着的小屁屁可是很嬌弱。
夜悠然看着凌越在另一旁生了一堆火,正在撕扯着今天早上捕來的麋鹿,看樣子像是要生火烤肉,她徑自朝他走了過去,她並不想當懶蟲,她也可以幫忙。
凌越見她跑了過來,也並沒有阻止她,他想了一會兒,目光不由朝她光,裸的後背及身下看去。
夜悠然被他盯着心底有些發慌,縮了縮脖子,“你把我的衣服弄爛了……你別亂來,現在是吃飯時間……”
突然一張銀灰色的皮毛扔到夜悠然的眼前,夜悠然有些愣住,擡頭朝凌越看去,他已經轉頭沒有再看她,正專心地雙手擺弄着肉塊。
夜悠然伸手摸了摸這張銀灰色的皮毛,觸感細膩柔軟,這是一張狼皮。
驀地夜悠然的心底有些暖暖的,這是給我的。
沒有矯情立即將這皮毛墊在碎石之上,盤膝坐在上面,這樣自己的肌膚就不必被碎石磕出傷口。
剛纔回來的路上,夜悠然看着有柚子,她死吵着要去摘,最後凌越應該是受不了她,所以折斷了一大樹枝的柚子遞給她,夜悠然抱着它們頗有些心滿意足。
這些天總是在啃肉,現在吃着這柚子頓時表情有些感動。
凌越朝她看去,見她一邊吃那水果,一邊露出一模傻笑的模樣,想了一會兒,伸手拿過一隻,撕開這柚子皮隨意地吃了幾瓣,有些苦澀,實在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喜歡這東西。
夜悠然轉頭朝凌越看去,見他皺着眉,拿着柚子直接往嘴裡塞,她的目光閃過一絲愕然,猶豫地開口說道,“凌越,這柚子白色皮囊不能吃,只能吃裡面透明的果肉。”
夜悠然的話剛說出口,凌越手上的動作頓住,用手扒開柚子白色皮囊,看着裡邊透明多,汁的果肉,表情有些凝重,緊抿着脣,那模樣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夜悠然看着他,眸子裡盡是擔憂,凌越他居然連怎麼吃柚子都不記得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夜悠然一向不習慣這種凝重壓抑的氣氛,她挪到凌越身邊,整個身子掛在他身上,伸手緊緊地抱着他脖頸,“凌越,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恢復正常……”
她的身子緊緊地貼靠着他,輕柔的聲音帶着少有的溫柔,夜悠然知道他能聽懂,想着他行爲異常,夜悠然的心底更加的擔憂了起來。
凌越聽到她的聲音身子微微有些僵住,伸手攬抱着她光,裸的後背,鼻尖盡是這女人氣息,身體裡翻滾一股熱。
凌越幾乎沒有猶豫半秒,低下頭直直地咬上她嫣紅的脣瓣,夜悠然被他這突然的動作,驚嚇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一秒,夜悠然後悔死了,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腦殘了,她根本就不應該去同情和擔心這個男人。
該死的,就算他變得異常,那身體的本能還是這樣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