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然當時想着校園同學對她的目光,又想想江果果的所作所爲,再也沒忍住,衝動勁一上來,她回憶起來,自己那個時候好像被魔鬼控制了一樣,瘋狂的根本不像自己,但自己就是將江果果殘忍的殺害了。
結果就是這樣。
她說完這一切的時候,明顯的鬆了口氣,“這些話我以前只對家人說過,現在又對你說了一遍,不是想減輕自己的罪責,而是我想說,也許我當年是沒腦子是極端殘忍的,那她就沒有錯嗎?她對我做的也許在外人看來沒多大事兒,但對我來說,就是同樣的待遇。”
安小檸聽了這些事兒之後,腦海裡想到了一句話,那些表面沉靜不愛惹事的姑娘,一旦將其逼急了,爆發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大。
有因有果。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被害者也不是純碎無辜之人。
“你家裡人這些年不是每個月都給你打錢嗎?你怎麼還過的這般模樣?”
她悽慘一笑,“我現在這般活着完全就是苟且活命,每天活的都沒有任何盼頭,想來活着也是毫無意思,我想,如果可以安/樂/死,我怕是早就不畏懼死亡了。”
“如果國家對罪犯都實施安/樂/死,你覺得國家的法律還有震懾力嗎?”安小檸又接着說了一句,“雖然你很貪生怕死,但你也是有幾分勇敢的,畢竟你說的這些話不太可能會講出來,但你卻說了出來。”
她起身,回了一趟臥室,然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出來,遞給了安小檸,“雖然我對江果果不會有悔意,但我對她的父母是有內疚的,聽說江果果有個哥哥也早就死了,原本希望都寄託在了江果果身上,我毀滅了她們的希望,這卡里有不少的錢,你替我轉交給她們,給他們一份安慰。”
之後她說了密碼,安小檸並未伸手接,“這個,說實話還是有朝一日你親自交給他們比較好,我代勞並不是很妥當,我想我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本以爲你會是個難纏的人,肯定不會輕易的說出這些來,沒想到比我想象中的容易的多,果然人不親自了解對方,很難明白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站在犯罪者的立場上,我對你說這些簡直是自我滅亡,是傻蛋,但不知道爲什麼,對你說了之後,我心裡竟有了一些輕鬆的感覺,我好像嗅到了快要解脫的感覺。”她兩眼望着安小檸,“我能向你提出一個要求嗎?”
“什麼要求?”
“你能不能再多陪陪我說會話再走?”
安小檸還以爲是什麼要求,沒想到是這個,她很爽快,“可以。”
陳安然露出笑容來,“謝謝。”
這樣的她,一點也不像是凶煞惡極的殺人犯,倒像是一個精神上有着嚴重困擾的病人。
可以看的出來,經過這十來年的折磨,她的心理上早就潰不成軍了。
她嘴上說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情,安小檸卻總覺得,她話語當中都在無時無刻顯示着她後悔了。
她後悔的是自己不該因爲那樣的一件事而毀掉自己美好的未來。
她後悔的是自己不該那樣衝動讓自己變成當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最難消除的無非就是心魔罷了。
離開這裡的時候,安小檸拉着行李箱出了小區,回頭看了一眼破舊的小區。
在坐車回機路上,她滿腦子都還在想陳安然這個人,這個女人既希望能得到真正的解脫,又渴望能活的堂堂正正一些。
可從她對江果果下手的時候,她就沒有了堂堂正正活着的機會。
靳傾言給她定的時間是四天內必須回來,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在這兒一天也沒待就回去了吧?
不知道他看見她回去,臉上又是什麼表情呢?
真的有些好奇了。
……
安小檸到家的時候是凌晨十二點多鐘。
靳傾言竟然還沒睡。
她走到院子裡,瞧着二樓的窗戶露出的瑩瑩明光,不知道大半夜的他不睡覺在幹什麼。
換了鞋子,重新把行李箱給提到了二樓。
迅速的按了密碼,再迅速的把門給推開,正好和裡面的男人撞上視線。
很顯然,靳傾言很驚喜,“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念你思念我心切,我尋思着,應當早些回來纔好。”
靳傾言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想的對。”
“你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麼?又失眠了?”
“自從你在我身邊後,治好了我的失眠症,我還真的不是因爲睡不着纔到這個點不睡的,是因爲我在研究這個圖的時候有了新的發現。”
安小檸上前,坐在牀邊,伸長了脖子瞧他手上的圖紙,“這能有什麼重大發現?我仔細瞧來瞧去,也真的瞧不明白。”
“如果一般人能瞧的明白,那蕭沉央早就破解了。”
“喲西,你這是在變相的自誇自己不是一般人咯?”安小檸歪着頭問。
“那當然,一般人哪能要的了你這非同尋常的小東西。”
安小檸忍俊不禁,上前一把摟他的脖子,“你到底看出什麼來了?”
他修長的手指落在寶藏圖上的中間的脈絡,“從這裡開始……往北面看……再到這裡,有沒有看出什麼來?”
安小檸搖搖頭,“能看出個錘子,我實在是看不出來。”
“笨蛋,虧你去老宅那麼多次。”他說完,拿出紙筆來,在白紙上簡易的畫了幾個簡單的標誌,再將兩者對比了一下,“你看相似嗎?”
“你按照寶藏圖上畫的,當然相似。”她不解,“你說虧我去老宅那麼多次,跟老宅有什麼關係?”
“這寶藏圖的半面是老宅的佈局圖。”
“!!!!”安小檸壓根不信,“這是寶藏圖,不是住宅圖好嗎?寶藏寶藏,肯定是有好寶貝,你家老宅都住了那麼多代人了,能有什麼好寶貝。”
他抿脣耐着性子給她說,“既然你不信,,明天我帶你看看,而且另外一半,我懷疑是我家祖墳……”
他還沒說完,安小檸已經不樂意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