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寧夏回到了蘇淺淺的病房,蘇悅被許醉抱着坐在牀上,似乎累得睡着了,唐雲笙站在窗戶那邊打電話,似乎在問外面的手下消息,但是從他緊蹙的眉頭上看,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許醉見到易寧夏,輕聲問道:“易寧修他怎麼樣了?”
“你自己不會去看?”
易寧夏聽到那個名字,依舊沒什麼好氣。
許醉瞪了他一眼。
這傢伙可真是沒有一點紳士風度,當初到底是怎麼成爲天王巨星,紅遍大江南北的?
就憑藉他現在這副對女性的態度,絕對是女性公敵啊!
那邊唐雲笙已經掛了電話,易寧夏走過去,問道:“怎麼樣?”
唐雲笙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頹然。
“沒有任何消息。機場和汽車站那邊也沒有看到類似的人,應該沒有離開m市。”
可是,這幾個人就像是原地蒸發了一樣,不管在市裡和鄉鎮上搜尋多久,都沒有看到。
唐雲笙擡眸看着易寧夏有些難看的臉色,他溫潤的雙眸浮現出一絲擔憂,低聲問道:“寧修他情況……十分不好嗎?”
從許醉嘴裡聽到消息,他實在沒什麼真實感,但是易寧夏這副模樣,卻讓他也不得不擔心了。
易寧夏看着窗戶上印出自己的臉,鏡子上的男人臉色非常難看,也怪不得許醉對他怒目而視了。
他氣得不是別人,他氣得是自己。
怨恨那個男人,不僅怨恨他傷害了蘇淺淺,更怨恨他什麼都不是,卻得到了他應該得到的東西。
易家長子,明明應該是他。
易家的夫人,也應該是他的母親。
而現實卻是,他這個流着易家血脈的人,從小被當做私生子,而他的母親,卻積鬱成疾,英年早逝。
他應該理所當然的恨着易寧修和易夫人,卻在可以毀掉易家的時候,心慈手軟,留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易寧修也不負衆望,僅僅用了五年時間,就再次走到了曾經的位子。
他的能力,是他也無法比擬的,那個男人,或許真的是商業奇才也說不定。
他恨着他,卻在看到那個人將死的模樣的時候,心軟了。
他憎恨對易寧修心軟的 自己。
更憎恨爲易寧修將要死去,而感到悲傷的自己。
他的母親因爲這個男人的母親死去,他爲何要爲他而感到悲傷?
“寧夏……”唐雲笙嘆了口氣,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你不要想太多了,過去的事情,已經全部過去了。你的母親,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抱着仇恨,又能走多遠呢?我不奢求你能放下,但是起碼,不要讓它壓垮了你。你現在這個表情,我看了都覺得難過啊。”
易寧夏默然的看着他,半晌,才嘆了口氣。
“我不敢放下仇恨……我是怕,如果我忘記了母親,那麼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再次記得起她?我一想到他們過得這麼好,我就想起我的母親死去的模樣。這讓我,又如何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