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紅極惹上彩色的畫面,黃昏的夕陽,在窗外呈現着像每個角度的周遭打聲招呼,歲月的泛黃,散落的往事像夕陽光芒萬丈。
落日流光盛滿殘紅,獨留一人徘徊的街道,感受夕陽靜靜流淌的眷念,回首舊日的時光,生活片段的歡笑,印記在腦海的水墨畫卷。
當你來到醫院等着正在手術室裡搶救的親人出來那一刻之前,心中有許多不安和恐懼,還有各種負面的想法,那是因爲你太愛他們了,真的不希望有一天他們會離你而去。
樊紀天望着手術室的門,盯着,也只能一直盯着,他坐立不安,一下站着一下坐着,也把身旁的人弄得緊張起來。
玉宸陪他來的,也是正好他就是他的今日司機,“天哥,你彆着急,夫人一定會沒事的。”
樊仁翔這纔開口說出,“已經過一個半小時了,希望秀妍可以撐過來。”
突然間,樊紀天心中有了疑惑,心情頓時激動起來,那就是他的叔叔竟然喊着他的母親這麼親暱,平常這時他只會說你的母親,你的媽媽,從來不會喊出“秀妍”兩個字眼。
他想問出什麼來着,卻被手術室推開的大門給止住。然而反應快的走向前問,“我媽怎麼樣了?”
醫生很淡定的說:“暫時已脫離危險期,幸好夫人急時來搶救,否則後果可能不太理想,對了,以後儘量別讓夫人受太大刺激知道嗎?”
受刺激?
難道母親是因爲什麼刺激才心臟病發作?
“知道了,謝謝醫生。”聽完後,他漆黑的眸子泛出一道困惑,他對着自己的叔叔看去,並沒有瞧醫生任何一眼。
樊仁翔當然也看出來他成爲被懷疑的對象,他今天就是跟陳秀妍出去的,一樣是那個老地方,是他們從前約會的那間餐廳。
半晌。
“我媽到底爲什麼會突然發作的?”他對樊仁翔心中已有質疑,終究還是沒忍下。
“紀天,你這是在懷疑我?我能對她怎麼樣?”樊仁翔臉一黑,立即反駁上去。他就是心裡對陳秀妍有多少恨,也不會拿她的病開玩笑的。
陳秀妍會心臟病發作跟他並沒有關係。
“那爲什麼?”他知道自己不該不分青紅皁白去質疑對方,再說母親跟叔叔的感情一直以來在他面前沒有任何衝突過,叔叔也從不怠慢過他的母親。
“你母親並沒有去美國治病,她是怕你擔心所以一直瞞着你,她的心臟衰竭惡化已經是無藥可治了。”
樊仁翔告訴他這些,是要讓他有心裡準備。而樊紀天的表情瞬間露出一絲的茫然和怔愣,他想到之前母親說過去美國,他問做什麼,她說就想散散心,然後聽醫生的建議治療一下,而這一出就是半年,現在這半年的治病其實是她的逃避,難道一直以來她已經知道心臟早已沒得治了?
眉心狠狠一皺,他捏緊了手中拳頭,他越是捏得這麼痛心就有多難受,母親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老天真不公平,要了她的命,要讓她不能好好的待在自己身邊,要他隨時做好心理準備與母親道別……
夜深了,心卻無法平靜,他約了佑盛來到酒吧,把那些煩惱通通暫時拋到腦後,他接着喝不停的喝,酒的滋味一下喉嚨瞬間是他拿來發泄心中煩燥的聲音。
“別喝了,你這樣會醉的。”佑盛在旁邊勸着,他知道自己說什麼對方根本聽不進去,他也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他兒子!爲什麼不告訴我!”他的心此刻無法承受母親的隱瞞,他可是在她肚子裡懷胎十月所生的親生兒子,有什麼事不能跟他說的。
“伯母是怕你會受到影響,她這樣做一定也是也不得已的。”
“不得已?!有什麼好不得已的,要是我早點知道這事我可以用我全部的財產去治她的病情!”他這些想法是有點天真,可如果不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沒結果!
“紀天,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面對事實,你見到伯母也不要這樣責備她,時間已經不多了,醫生也說別讓她受刺激了。”佑盛心裡也難過的,對於樊紀天的母親這樣他也不知不覺中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媽媽。
他的母親是跟別的男人跑了,留下他和父親一起住,一起吵鬧,可他嘴上不說但心裡也是責怪母親爲何要這麼自私,爲了愛情拋棄了他們。
樊紀天完全沒聽進去,可他也知道母親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受任何刺激,所以他在下午一直隱忍着,跟母親說的那每一字都是心中一把火在燃燒卻無法釋放,只有說:“妳沒事就好。”短短說了這五個字,卻是讓他整顆心陷入折磨。
他現在視線一半模糊一半清晰,伸出顫抖的手指着佑盛的鼻子罵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以爲我是小孩子行嗎!”
“咦?這不是樊先生嗎?”
此刻,站在他身後的女人拍了他的肩膀,等他轉過頭來,她立刻露出一抹笑靨。
樊紀天的狀態是半清醒,半胡塗,也分不清眼前這個女人是誰的說:“妳好啊,妳好像認識我?”
他聽得出來自己異常的聲線,原來嗓子還帶點低沉有磁性的聲音,現在卻變得比以往多了不一樣,讓人聽得會受不了的感覺。
“啊,我們見過呀,我是雪嫣的朋友,上次你還陪我過生日你忘了?”
樊紀天有聽沒懂得,可腦海正記了起來,之前他陪着白雪嫣在這裡舉辦過一場無趣的生日派對。
“哦…那可真無聊,我忘記也只是正常。”
佑盛發覺他狀態已經有些不對勁,忽然有人這樣過來跟他搭訕,他生怕會出了什麼事就趕緊過來解圍,“抱歉我朋友喝醉了,這位小姐請問妳是?”
女人沒被他的態度給鬧個脾氣,只是覺得有趣,她對着眼前這兩位男士說:“原來是這樣,我還想怎麼忘了我,我是秦筱優。”
話一剛落,他們似乎對她沒怎麼感興趣,尤其是樊紀天那一轉過身的反應,讓秦筱優的臉上像是掛不住接着說:“想不到樊先生這時候還在這喝酒,這雪嫣要是知道可有多難過。”
頓時,樊紀天臉色變得瞬間不悅,她這話說的像是在找麻煩似的。
“秦筱優是吧,我跟妳不熟,妳這樣說話不覺得失禮嗎?”他的心情已經糟糕透了,這不識相的女人是想怎樣?
“我是替雪嫣抱不平,雪嫣都住院了你是他對像還有心情在這約朋友喝酒?” 秦筱優被他這一說也心裡怕怕的,不得不說喝醉酒的男人是那麼恐懼感。
下一秒,樊紀天手中的酒杯瞬間滑落,黑暗的雙眸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妳剛剛說什麼?”他的腦袋雖沒有很清晰,可是耳裡聽得是一清二楚,白雪嫣住院?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