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就算提前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就好比楚灝軒,他明明早就知道孩子如果沒了對葉蕾以爲着什麼,只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他還是禁不住痛恨。
痛恨自己的無能,也痛恨自己爲什麼當時要把葉蕾帶到那裡,當然更痛恨的還是那個罪魁禍首……
急救的結果毫無懸念,並不樂觀。
“很抱歉,楚少,我們已經盡力了。”
馬雲的話讓楚灝軒心裡一突,卻意外的沒有再失控。
“雖然你之前說過她中途醒來,而事實上或許那只是她潛意識的行爲,其中更存在不可忽視的隱患;按常理說,那個時間她不可能醒來,而且如果真的醒來的,能夠一直保持清醒反而就會脫離危險期。”
“你的意思是,她先前醒來是爲了時間更長久的沉睡,是嗎?我可以這樣理解嗎?”羅恩問。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話,可以。”
這算不算一語成讖呢?
確實羅恩和卡斯都曾想過最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會變成事實,這對葉蕾而言無疑等於宣判死刑。
“其他方面呢?”羅恩馬上問。
“其他方面數值正常,只有精神方面——”馬雲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
不過,即便馬雲不說,羅恩和卡斯都明白,就是楚灝軒也明白,畢竟這也是一直困擾他們的問題。
這個時候卡斯突然開口:“還是我來說吧。”
卡斯的聲音成功的將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他身上,包括楚灝軒。
“說到這個,我還是先說明一下她之前會昏迷的原因,也可以說是回到原點,當時就說過她有恢復記憶的跡象,而那一次精神方面的數值更爲明顯,所以我猜她一定是想起了什麼。”
卡斯的話讓楚灝軒一怔,隨即便想到最近葉蕾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那種帶着掙扎和痛苦的糾纏,所以他才即便發現了也沒有逼迫對方,就是擔心會影響到葉蕾的病情。
“然而這一次,在參與先前的手術中時,發現一直壓抑着她腦神經內部的那層隔閡消失了,當然,具體情況我必須要再做檢查,尤其是在你說她醒來之後。”
楚灝軒注重的永遠都只有結果,所以他不管卡斯說什麼,他只從對方的話中得出一個信息,那就是葉蕾很可能已經恢復記憶了。
得到這個信息,楚灝軒不知道內心是驚訝還是欣喜,但內心深處卻覺得不應該知道。
莫名的,眼前閃過葉蕾欲言又止和絕望的眼淚,楚灝軒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所導致的,卻直覺的認爲這和葉蕾的記憶有關,同時本能的覺得也是心底那抹不安的源頭,而此刻那抹不安竟然更大了。
卡斯想的是,如果葉蕾真的恢復記憶,那麼很多事都會迎刃而解,至少葉蕾不用在飽受精神上的折磨,可以的話他們甚至可以從這方面入手讓葉蕾再次醒來。
雖然卡斯並沒有說出來,可迎上他的視線楚灝軒竟然知道。
知道楚灝軒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卡斯也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道:“如果你覺得沒問題,我就可以嘗試一下。”
卡斯沒說有把握,所以就算用這種方法也只能說是一種嘗試。
原本楚灝軒應該毫不猶豫答應的,可不知怎麼,他卻猶豫了。
“快答應啊,小葉的這種情況越拖下去會越危險的?”羅恩急道。
楚灝軒沒有馬上正面馬上給出答覆,而是側過身看向房裡的人。
曾經幾時楚灝軒這樣猶豫過?他知道自己的猶豫來自葉蕾的記憶,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安,甚至還有一種恐懼,隱隱讓他覺得葉蕾一旦恢復記憶就會離開自己。楚灝軒從未想過要放開葉蕾,之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即便以後不愛也不曾想過要放開。
對葉蕾,楚灝軒不否認有着極強的獨佔欲,那種只屬於他一個人,永遠都只能是他的,這種想法不曾動搖,也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這樣想着,楚灝軒便有所釋然,邊看着葉蕾邊回答卡斯:“按你說的做。”
“我這就去安排。”說完卡斯便要付出行動。
楚灝軒的聲音又再響起:“無論結果如何,把傷害減到最低,可以的話,不要用強的。”
聞言卡斯只是稍稍一愣,便點頭道:“我知道。”
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卡斯的方法是最值得嘗試的,其餘的就只剩下聽天由命了。
看着躺在病牀上依靠設備維持的葉蕾,羅恩就咬牙切齒,雖然他和葉蕾總的來說接觸不算多,但他確實是非常欣賞葉蕾,說喜歡也不爲過,當然只是朋友的那種。曾經那樣充滿生氣,看上去又那麼惹人憐愛的人兒就這麼毫無生氣的躺在牀上,羅恩更是憤怒的想要把傷害葉蕾的人撕成兩半。
“那個女人實在太膽大妄爲了,這一次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程度。”這些幾乎是從羅恩的脣齒裡擠出來的話,聽上去是那樣的怒不可遏。
只這一句,楚灝軒似乎突然回過神來,之前那滿是愛憐的眼裡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察覺到楚灝軒的異樣,羅恩更進一步說道:“下面說已經抓到人了,正等着聽你的命令,之前你那麼緊張小葉我就沒告訴你。”
一抹殺氣從楚灝軒眼裡一閃而過,緊接着他那冰冷而低沉的嗓音響起:“每天找十個人伺候她,一個月後,我要得到她懷孕的消息。”
這種是人聽到都會覺得殘忍的手段,羅恩卻只是聳了聳肩:“那很容易。”
羅恩還知道這只是第一階段,後面的幾乎不用想他也能猜到。
“對了,下面的人是在機場抓到她的,聽說還被她闖進檢票口,不過也因爲這樣事情鬧得有點大,難堵衆口,所以她父母已經在鬧了。”羅恩說的一臉無所謂,語氣就好比昨天吃什麼似的。
“讓他們安靜點。”
“我知道,就等你這句話。”
只是一句話,含義有很多,但對於羅恩來說即使只是這一句話,他就明白楚灝軒想要做什麼,又或者說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結果。
“那,那個女人那裡——”
羅恩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楚灝軒朝他看了一眼,但很快又轉回去了,只一句話,他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