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嫡孫滿月,沒有人敢不來,別說是高耀國的玄孫,就是以高爵今時今日的地位也無人敢不給這個面子。高爵雖然至今未娶,可韓無雙未來高夫人的身份擺在那裡無人敢動彈,如今又剩下一子,地位更是不可動搖。何況,高耀國早已經放話,只待玄孫滿月,高爵便將迎娶韓無雙,婚禮各方面事宜也早已在操辦之中。
要說,高耀國不只有高爵一個孫子,更不只有一個玄孫,可他對高爵及其孩子的偏愛絲毫未加掩飾。就好比,此時此刻玄孫滿月的盛況簡直前所未有,而即便如此,就算高家有人不滿也無人敢說出來。別說對方有高耀國護着,就是高爵自身的成就也同樣在高家舉足輕重,若說高家如今掌權人是高耀國,那麼高爵是第二發言人則沒有人會懷疑。
雖說前不久傳出高耀國與高爵祖孫兩不和,但現在看來那只是無稽之談,若真是不和,如此盛況的滿月宴又要怎麼解釋?尤其是,今天的高耀國神采熠熠,神情中滿是喜悅又該怎麼解釋?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能夠裝出來的。高耀國是誰?跺跺腳,整個國家都要震三震的人物。
高耀國今天可以說是走到哪裡笑到哪裡,紅光滿面任誰都能看出其好心情,這種情況是從未有過的。由此可見,他對玄孫的重視與寵愛程度,那絕對是比高爵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就是之前重視高爵也不曾誇張到這種地步。
礙於今天是高家主辦的宴會,又是與楚家齊名的,所以楚灝軒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騷動。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所謂的不是一個人當然不是指身邊的助手或保鏢什麼的,因爲和他同行的人正是葉靖,楚家下一任的家主。
楚灝軒和葉靖很少一起出現在這種公共場合,有也是一家人出席的,最後一次在場合見到他們還是在楚家特地爲葉靖舉辦認祖歸宗儀式的時候。經過儀式之後,葉靖也正是成爲楚家的太子爺,未來的家主,被一系列的光環所籠罩着。早前還有很多人對葉靖的身份感到質疑,在經過儀式之後,幾乎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巴結。
葉靖冷着臉抿着脣,目不斜視的看着周圍那羣想上前又不敢接近的人,雖然不太想看到這些人的嘴臉,但他必須要適應。從很早以前葉靖就懂得權勢意味着什麼,因爲你有權有勢別人纔會對你卑躬屈膝、點頭哈腰,而一旦你失去這些,那麼即使曾經再怎麼大獻殷勤的人也會翻臉。儘管可笑,可這就是現實,也是這個世界生活的法則。
七歲以前,在那個偏僻的小鎮裡,他們一家三口從來都是別人眼裡的笑話,因爲沒有父親。要知道,在一個跟不上時代又思想保守的小鎮,未婚生子意味着什麼,失去名節的女人從來都是被負責別人的指責甚至是辱罵。即使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再怎麼對你好或表示同情,在背後還是會冷嘲熱諷,所以葉靖很清楚葉蕾到底揹負了多少纔在那種地方忍氣吞聲的求生存。
想到這裡,葉靖又不免開始恨起楚灝軒來,因爲是他把他們害的那麼慘,也是他拋棄了葉蕾。父親這個詞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即便他知道每一個人都會有,可對他來說,楚灝軒只提供了***之外什麼都沒做。他沒有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沒有在他們母子三人受到欺凌的時候挺身而出,事到如今的補償又算什麼呢?他們連最難熬的日子都熬過來了,若非碰到他,他們又怎麼會遭受到後來的那些?葉蕾更不會因此而至今都未醒。
葉靖抿了抿脣,努力的壓制着心中似要噴發的怒火,仍有些稚嫩的小臉上緊緊繃着。看的旁人不時的朝楚灝軒投去尷尬的神色,沒辦法,被一個小孩子無視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的。
楚灝軒淡淡的撇了眼葉靖,然後淡淡的開口:“他不太喜歡這種場合。”
來人一愣,能夠出席高家宴會的人身份又能低到哪去?所以自然也是人精,立馬就明白楚灝軒的意思,於是笑道:“能理解,靖少爺畢竟還年幼,又是剛回楚家不久,想來適應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說這話倒是沒有半分嘲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別說因爲對方那高不可攀的身份,誰又敢當着楚灝軒的面嘲笑他的孩子呢?先不說楚灝軒到底有多寵愛葉靖,光是葉靖下一任家主的身份擺在那裡也沒人敢說哪怕絲毫半點的不是。
楚灝軒也不置可否,只是道:“那就先失陪了。”
說着就已經邁出腳步從來人身側穿過,反正對方也只是過來打招呼的,他已經停下回應對方就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楚灝軒前腳剛邁出,葉靖就後腳跟上去,然後纔是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
看着楚灝軒和葉靖他們的離去,來人就算是有萬分不滿也只能憋在心裡,何況楚灝軒向來如此,他們也早已經適應了,又何必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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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高家的宴會楚灝軒完全沒打算要來,高、楚兩家,除非必要,否則他們向來都會避免到對方的地盤,倒也不是真的把對方當做仇人。
楚灝軒之所以來,自然是有原因的,其中最大的原因理所當然就是葉蕾。怎麼說對方一直都是自己的情敵,既然情敵之子滿月,他有什麼理由不來?畢竟,高爵對於他來說,永遠都是個不可忽視的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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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方還沒有走過來之前,高爵就已經發現楚灝軒的到來,對方是直朝自己走過來的,就是想要忽視都難。所以只好暫時先停止與身邊人的交談,等待着楚灝軒以及葉靖的到來。
楚灝軒和葉靖剛走過來就聽到高爵開口:“靖兒,你也來了。”
“叔叔!”對於別人的問候葉靖向來都會無視,但只有高爵,他不僅不會無視,反而十分敬重,可以說高爵是他除楚延之外最敬重的人也不爲過。
高爵滿意的笑了笑,然後這纔看向楚灝軒,道:“沒想到楚少會大駕光臨,正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楚灝軒面無表情,並沒有因對方的先主後次的順序而感到生氣,只是淡淡道:“高少之子滿月,楚某豈有不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