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韓無雙和葉靖一起正在陪小寶寶天天玩耍,也難得天天很給面子的沒有像往常那樣吃飽就馬上睡過去。而且,不難看出天天十分喜歡葉靖,總是會時不時的朝葉靖‘張牙舞爪’,而那‘咯咯’的笑聲更是猶如天籟般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同樣,葉靖看起來也非常喜歡天天,說是寵愛也不爲過。平日裡完全一副小大人般,板着臉又深沉的他在天天面前總是會是不是的露出微笑。葉靖很少笑,就算笑也只是兩邊嘴角稍稍上揚,也只有這種時候時候才讓人覺得他只是個孩子。
高爵的房間有個陽臺,不大不小,足夠放下一個小圓桌和兩把椅子。現在,高爵就和楚灝軒一起坐在這裡,面對面的品着紅酒。
“靖兒喜歡小孩子。”不是疑問,而是陳述,高爵端着酒杯輕輕搖晃着,眼睛卻是看着房間裡的人。
楚灝軒不置可否,只是將手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乾淨利落,完全看不出是在品嚐。
“有時候幸福就在身邊,可有些人卻總是視若無睹。”
剛放下酒杯的楚灝軒就聽到高爵這麼說,他並不覺得奇怪,畢竟他可不會自戀到高爵真的只是請他喝酒而已。同時,楚灝軒也很清楚,高爵的這句話是針對他的。
高爵收回放在室內的目光,轉向楚灝軒,似笑非笑道:“你說,爲什麼有些人在幸福能夠觸手可得的時候卻硬是推開呢?”
楚灝軒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該要怎麼開口。
高爵也不急,趁着楚灝軒陷入沉思的時候,他便悠悠的品着酒,反正時間他有的是。
不否認高爵現在比自己幸福,尤其是在看着他一臉藏不住的幸福,楚灝軒就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有些酸澀,也有些嫉妒?沒錯,就是嫉妒。但是爲什麼會覺得嫉妒呢?
半響後,只聽楚灝軒一聲冷笑:“哼,以前不也有人自認爲有多癡情,原來也不過如此。”
若是以前的高爵,聽了這話必定會覺得生氣,可此刻的他完全沒有,甚至說是不爲所動也不爲過,他只是淡淡道:“你不懂。”
聽着對方完全一副過來人又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語氣,楚灝軒頓時怒火中燒,但他喜怒不形於色,也早就練就了一副超強的抑制力,所以掩飾的很好。
“說的你好像很懂?可在我聽來這並不能作爲移情別戀的藉口。”
冷嘲熱諷的話從楚灝軒嘴裡說出來,即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說。明明以前把高爵視爲情敵,巴不得他和葉蕾有所保持距離,可偏偏現在他卻一而再的提起。
高爵仍沒有半分懊惱的神色,只是道:“那只是因爲你沒有嘗試過,所以不知道,愛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有時候看到對方幸福的話自己也會覺得釋然。”
“那是因爲那根本就不是愛。”楚灝軒當即沉聲否決。
“你又怎麼知道那不是?”高爵反問。
楚灝軒語塞,緊抿着脣一言不發。他雖然否決了高爵的話,可卻並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不過,至少在他看來如果真的愛一個人的話那就絕不會放棄,哪怕只是只能呆在對方身邊也好。當然,楚灝軒是不會說出來的,更不會讓自己最卑微的一面暴露在曾經的情敵面前。
只不過,楚灝軒不說,卻不代表高爵不知道。雖然高爵的確不是每一件事都知道,可他能夠猜得出來,就好比此刻楚灝軒的想法。
“對你來說什麼纔是最重要的?尊嚴?”雖然帶着疑問,可最後面的話卻是不可置信。
如果換做以前或許高爵會相信,像楚灝軒這樣的人,即便是愛葉蕾的,可相比起尊嚴,愛就變得渺小很多。要不是那一次……高爵冷笑,如果不是那一次的話怕是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或許葉蕾也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一想起葉蕾如今的情況,高爵就止不住憤怒,不僅是氣楚灝軒,也氣自己。有時候一個小小的判斷就足以決定終身,高爵不止一次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狠下心的帶葉蕾離開?如果不是一時心軟而將葉蕾又送回楚灝軒身邊,那麼今天的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楚灝軒倒是沒有注意到高爵的異樣,只是反思着高爵的那句‘尊嚴’。就如同高爵所想的那樣,如果是以前,楚灝軒絕對會是尊嚴勝過一切,即使曾經被楚延壓迫的最艱難時候,他也不曾低過頭,可爲了葉蕾……他覺得所謂的尊嚴變得就不再是那麼重要了。
第一次,他因爲尊嚴而無法撇下仇恨,所以失去了她。
第二次,他不顧尊嚴只爲了留下她。
第三次,如果尊嚴能夠換回她,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交出來。
同樣也因爲自己的情緒而沒有注意到對方異樣的高爵,硬是壓下心頭的憤怒,畢竟這不是他的初衷。不管怎麼說,已經發生過的事永遠都無法改變,能夠改變的也只有未來。
對楚灝軒,高爵現在只能說是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但又不得不拉下臉來像這樣和對方心平氣和的交談。不爲別的,高爵這麼做只是爲了葉蕾,僅僅如此而已,要不是葉蕾對他餘情未了,他又怎麼會接二連三的去刺激對方?
“我知道,自從那天之後,尊嚴對你來說或許並不是那麼重要,去不表示變得一文不值。”高爵再次開口,措辭都是經過斟酌的。
楚灝軒沒有開口。
高爵毫無芥蒂的繼續說:“我承認,也許你真的很愛她,只是你以爲愛她就是對她最大的回報嗎?”
說這話的時候,高爵也許並沒有想過楚灝軒是否想起了過。當然,主要的還是因爲這些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他只是想說而已,和楚灝軒是不是真的失憶或是想起以前都沒有任何關係。倒是讓他直接當着對方的面承認兩人彼此相愛是不可能的,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說,包括葉蕾,卻唯獨不會在楚灝軒這個他最大的敵人面前說。
楚灝軒皺了皺眉,他不太明白高爵的意思,自動過濾了那些可有可無的話,因爲那根本就不重要,他在乎的是對方的最後一句話。
他愛葉蕾,葉蕾也愛他,難道這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