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秦若風就下意識的將葉蕾保護起來並警惕着。
葉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懵了,而隨着一個又一個的同行人員倒下,只有灰色的世界裡爲此更增添了一抹哀傷。
槍聲和吶喊聲,因爲同行之中也有像陳璐這樣的家屬,對於未曾見過這種情況的他們來說自是屬於相當驚恐的。
秦箬溪則在槍響的那一刻就被一直如影隨形的兩名一看便與衆不同的保鏢保護了起來,在混亂中隱蔽在最安全的地方。
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完全可以說是突襲,在被動的情況下也只有成爲衆矢之的,加上四周空曠更如同甕中之鱉任人宰割。而且看得出對方似乎很有來頭,幾乎不消片刻,秦箬溪這邊就倒下了一半的人。
不安和恐懼逐漸吞噬着人們的意識,突然團隊中開始出現逃亡者,只是在他轉身沒跑出多遠的時候卻如失去翅膀的蝴蝶般倒下,在他的身後,他的同伴對他舉起了槍。因爲這一小小的插曲,所以團隊中不再出現逃亡者,就連那些驚恐的家屬也變得安靜了許多。
葉蕾重重的喘息着,彷彿有些透不過起來。
“沒事吧?”察覺到葉蕾異樣的秦若風很快回過頭來詢問。
葉蕾雙手緊緊抓着衣襟,粗重的喘息似乎昭示着主人在忍耐着,額頭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汗珠,臉色蒼白毫無疑問的顯而易見。她搖了搖頭,艱難的發出聲音:“沒事。”
葉蕾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像是沒事,於是聽着她說着違心的話,秦若風也只是皺了皺眉,即便知道葉蕾不舒服,眼下這種情況他也做不了什麼。
“再忍一忍,等到了遊輪上就好了。”
葉蕾點頭,但似乎更難受了,身體的某個地方。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箬溪不知道什麼時候靠過來了,在兩名保鏢的掩護下她幾乎毫不費力就來到葉蕾的身邊。
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葉蕾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反應,她當然知道秦箬溪就是綁架她的主謀,甚至當年被楚灝軒軟禁的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都歷歷在目。
一見秦箬溪靠近秦若風就下意識覺得有不好的預感,於是當機立斷且不着痕跡的擋在了葉蕾的面前。
“怎麼了?”
秦箬溪對秦若風的詢問視若無睹,雙眼直勾勾的看着葉蕾,然後在秦若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和秦箬溪一同前來的兩名保鏢之一便將他身後的葉蕾擒住。
秦若風頓時大驚:“你想做什麼?”
這是秦箬溪才終於施捨給了秦若風一個眼神及回答:“看不出來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嗎?”
聞言秦若風眉峰緊蹙,自然是因爲猜到了。
可葉蕾不明白,她只覺得秦箬溪的變化太大了,大到讓她覺得從未認識過。以至於讓陷入疑惑中的她沒有任何的掙扎,又或許是不想掙扎?
然後沒有給秦若風任何開口的機會,葉蕾就已經被人推到了前線,槍聲戛然而止。
見此秦箬溪脣角勾起一抹美麗的弧度,然後她走上前,越過葉蕾,面朝着唯一森林的一方。
“我知道你在。”秦箬溪的聲音十分的響亮,或許是因爲太過安靜的緣故?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就在己方的人紛紛面面相覷又不明所以的時候,楚灝軒從一棵掩護的樹後出現,包括秦正浩在內的所有人都爲之一怔,當然不包括秦箬溪和葉蕾他們。
楚灝軒面無表情的從樹後面走出來,走上前,將自己全部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對此他本人似乎毫不在意,在他的身後則是令人壓抑而未知的敵人。
“你要什麼條件?”楚灝軒依舊冰冷的聲線不帶一絲情感。
咋聽之下確實如此,可秦箬溪還是發現楚灝軒的目光一直放在了葉蕾的身上,爲此她脣角的弧度更深了。
“條件?”秦若溪問。
楚灝軒沉默,他相信他的話對方已經聽見了,也就沒有重複的必要。
瞭解楚灝軒如秦箬溪又怎麼會不懂他的心思?只是道:“如果說我的條件是殺了她呢?”
楚灝軒皺眉,顯然這個是在他能接受的範圍之外。
“除了和她有關的任何條件。”楚灝軒難得進一步的說明。
秦箬溪卻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她笑的聲音很大,笑的幾乎連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讓在場所有人無不感到寒到心底。
許久,笑聲才逐漸停下,期間沒有一個人開口。
“你果然還是在乎她的。”
聞言楚灝軒不置可否。
秦箬溪眼裡寒光一閃,驀地從身邊的另一名保鏢手裡搶過槍,對着葉蕾就是一槍,打在了她的肩胛。
沒有吶喊,卻掩飾不住全身的顫抖,葉蕾的臉上的血色更是褪盡到褪無可褪,只是眨眼間豆大的汗珠便劃過她的臉龐。
隨着槍響,楚灝軒的身子也同時一怔,眼睜睜的看着葉蕾中槍時眼裡瞬間併發出嗜血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想要把人生生撕裂。但葉蕾還在對方手中,另一把槍更是沒有離開過葉蕾的太陽穴,讓人毫不懷疑只要他敢有任何念頭就會被爆頭。
“住手!!!”像是猛獸的嘶吼般極其壓抑的聲音。
下一句話緊接而出:“你要做什麼就衝着我來。”
秦箬溪這纔回過身來繼續與楚灝軒對視,被憎恨染紅的眼中隱含着一抹難掩的悲傷。
“爲什麼?”秦箬溪呢喃到。
沒有人知道她這一句話的含義,包括楚灝軒在內。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感到費解的時候,槍聲再次響起,楚灝軒那挺拔的身子僵了一下,一個蹌踉,卻還是穩住了腳步,看向秦箬溪的眼裡沒有任何的驚訝,甚至無波的眼裡沒有任何的變化,彷彿中槍的人不是他。
朦朧中似乎看見記憶中那高大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再聯想到之前的槍聲,葉蕾似乎明白了什麼,脣微微翕動,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此時的葉蕾根本就沒有站立的力氣,完全靠着挾持她的那個人一把扼住脖子才得以保持站立的姿勢不至於跌倒,而之所以意識還在是因爲肩胛處的劇痛,以及貪婪着看着那個以爲再也見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