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雲霆猛撲上前,一把將罌粟按倒在身後的大牀上。
三年沒有碰過女人,因爲那些女人不是季笙,可找回“季笙”之後,他依舊不碰她,因爲,他在等一個契機,等到她心甘情願。
他不是毛頭小子。
靳雲霆善於掌控自己的情緒,更加會收斂自己的情緒。
但這些天來的隱忍,落在罌粟眼底,全成了掩飾自己禽獸的藉口,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唔唔~”
男人的脣霸道地堵上罌粟的脣,好似野獸一般撕扯,根本沒有章法可循,暴風驟雨一樣襲來,帶着強大的氣場。
罌粟忽然有些怔然。
彷彿這些天來,她見到的都不是這個男人真正的一面,他將自己僞裝起來,僞裝成了君子,而今夜的一杯酒或者說一句話,將他徹底惹怒。
野獸本性,昭然若揭。
罌粟也不肯就範,乾脆用頭去撞他!
但到後來,靳雲霆發現自己纔是最先丟盔棄甲的那一個。
“這件事我會弄清楚,傷你一分我必還他十分!”
罌粟一怔,莫名的擡頭看着他。
這種寵溺的情話,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人說過了,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好像被他觸碰,有點鈍痛,但更多的是一種貪戀。
她想要沉淪。
男人似乎有些不滿意她的這種反應,索性大掌箍着她的小腦袋,然後用力的按在他的胸膛上。
“我等你……想起所有的事情,記得不要讓我等太久,我耐心不好。”
隨後,他徑直起身,將罌粟抱起走入浴室,幫她控制體內的難受感,罌粟緊抿着脣角,目光落在他身上。
許是本來就不注意他,她到現在才發現男人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的手工西裝,領口和袖口顏色微深,因爲沒有打領帶,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內裡蜜色的肌膚。
利落的短髮垂在額前,因爲剛剛的“運動”凌亂的披散開。
感覺到罌粟的注視,靳雲霆緩緩轉身不去看她,內心煩躁。
空氣都他媽熱起來了!
然就在此刻,一雙手環上他的腰肢,雙手交握剛剛環成一圈。
靳雲霆覺得自己夢魘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渾身僵硬猶如雕塑。
他一聲不吭,隱忍的額頭暴起幾根青筋。
“藥性太濃,你想當我的解藥麼?”
罌粟軟軟的調子響在耳畔,透着極致的誘惑,靳雲霆猶如雷劈,聲音暗沉喑啞:“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麼?”
“你是男人麼?”
“……”
他渾身的血液都被她撩的快要沸騰了,此刻再問這個問題不是火上澆油?
涉及男性尊嚴,靳雲霆當即反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二十了。
直升機到達的時間是兩點,她最多還有十分鐘的時間,然後就要殺了他!
罌粟縮在男人的懷中,聽着他心口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隔着薄薄的肌肉,那麼近,那麼清晰,而此刻小靳雲霆還在她體中,彷彿兩人天生就是如此相配,是連在一起的。
她小心翼翼的動了一下,撥開他額前的碎髮,原來這裡還有些許傷疤,就像是被什麼利器劃破過留下的痕跡。
她想:管他究竟想着誰,今夜就是一場夢,夢醒了他們還是敵人。
今晚,她不殺他。
又眯了幾分鐘,恢復了些許體力,罌粟將他的胸膛往外推了推。
靳雲霆困極了,被推開後也沒有甦醒。
罌粟飛速起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銬將他雙手靠在牀頭的鐵欄上,“咔嚓”一聲,靳雲霆迅速甦醒,瞪着鋥亮的兩個眼珠子。
“我勸你最好現在立刻放了我,否則,我保證你最後會哭着求我給你機會。”
罌粟將他銬好之後,這才收拾好衣服穿好。
“我不會後悔!”
“你……”
“砰!”
罌粟直接拿出手槍,用槍托將他砸暈,確定他呼吸正常之後,便扯過一旁的被子給他捂嚴實。
熄了燈,她貓着腰溜出船艙。
因爲沒有靳雲霆的命令,再加上主廚猜想到她和靳雲霆會做什麼事情,所以,此刻遊艇就在海面上浮浮沉沉,並沒有開回岸邊。
凌晨一點五十分。
罌粟躲在甲板與艙門的空隙中,緊握着手機,等待着時間的流逝。
突地,她手機響了起來。
罌粟迅速將手機接起,“獅子,你們現在在哪?”
“正朝着你手機定位的地方趕來,不出五分鐘就會到達現場,你準備好,我會放繩索下來,你趁機爬上來,不能驚動島上的人。”
“收到。”
收完線,罌粟便默默的等待五分鐘的過去。
天空中傳來了螺旋槳的聲音,船艙中有人發出咒罵聲,也有人十分好奇的追問發生了什麼。
但這座島嶼是私人島嶼,一般而言,附近不會有直升機經過。
就算有,那也都是聽從靳雲霆的命令運輸物資或者是用於某些特定目的。
罌粟隱藏在黑暗中,突地,身邊掉下一條繩索。
她擡頭一看,繩索掉在空中,她可以順勢爬上去。
她當即將手機放好,毫不猶豫的爬了上去,又將繩索在腰間纏了幾圈,確定安全之後,直升機迅速準備撤離。
然就在直升機準備撤離的前一刻
轟!
整個遊艇的燈光都被打開,包括探照燈等等,燈火通明,罌粟的身影暴露無遺。
不出十秒,甲板上站着數十人,個個都是勁裝的大漢,身姿挺拔,手執長槍,一看便是身手利落。
而領頭的人,正是靳雲霆。
直升機不敢遠飛,因爲甲板上正放着一臺大大的火炮,炮口正對着直升機,同時,更有一枚導彈鎖定了這架直升機。
罌粟在一瞬間明白了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故意出海就是計劃着出逃!
靳雲霆換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隔得有些遠,罌粟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卻依稀感覺到了靳雲霆周身氣息冰涼,甚至於磁場也有些不對勁。
她漂浮在空中,海風襲來,她飄飄蕩蕩。
靳雲霆對上罌粟,冷冷的道:“現在給我滾下來,我既往不咎!”
罌粟本來還有點小小的愧疚之心,但因爲這句話瞬間消失不見。
她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直升機中的人,除了獅子,居然還有夏肆!
獅子會幫忙隱藏她所做的一切,但是夏肆不會,夏肆對她的感情她很清楚,但也正是這樣,如果被他發現自己有心放靳雲霆一馬,那麼……
後果就直接是寶貝遭殃!
不行,她不可以讓人破壞她和寶貝的見面,哪怕是靳雲霆,也不可以!
“靳雲霆,你這個瘋子,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麼?我把我抓來,不就是想套出幕後的大魚麼?我告訴你,你休想從我嘴裡得到一絲有價值的東西!”
這女人在說什麼鬼話?
靳雲霆狠狠的皺着眉頭,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憤怒。
她居然站在殺手聯盟那一邊!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下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罌粟計算着兩人之間的距離,以及自己爬上去的速度和時間。
“不用你給我機會!我和你之間本來就是敵人,無論你有多麼的自欺欺人,我的任務就是殺了你。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個意外,沒能殺了你,是我心慈手軟!”
“……”靳雲霆狠狠的瞪着她:“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最後一定會殺了你!”
“砰!”
男人一腳就將面前的大炮踹翻,他狂躁的怒吼:“滾!現在立刻滾出我的視線!”
沒有人想象到這戲劇性的一幕。
前一刻,還在信誓旦旦要罌粟投降的男人居然在下一刻就讓她滾出他的視線,這是……放他們離開?
直升機中的獅子也不顧忌這麼多,立刻讓駕駛員飛離這片海域。
坐在直升機後駕座的夏肆則眯着狹長的眸子,緊盯着吊在半空中的罌粟,她剛剛說“今夜心慈手軟”,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不應該發生的東西?
思及此,他瞳孔猛然一縮,強大的氣場外泄,陡然間讓獅子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手腳也不靈活的抖動。
落在罌粟眼底,這一切都成了夏肆對她的探究。
夏肆已經在懷疑她的忠誠度了。
如果她再不做點什麼,那麼,下一次她不說帶走寶貝,恐怕連見一面都成問題了!
權衡利弊,罌粟有了決定。
掏出從靳雲霆那裡搜刮來的手槍,她緩緩擡手,將槍口對準靳雲霆,卻因爲黑暗以及半空中的位置緣故,沒有人發現她的手其實在微微的顫抖。
靳雲霆整個人站在大炮面前,冷冷的凝視着罌粟的槍口。
他如古希臘雕塑一般,巋然不動,眼神卻冰的足以秒殺十米之內所有生物。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他在賭。
賭她究竟能不能下最後的黑手。
距離越來越遠,罌粟冷眼看着這個男人,她很清楚,如果再不下手,距離就會超出子彈的射程,她便再不能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