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肆淺淺一笑,扭頭看向季笙和靳雲霆原來所坐的地方,那裡此刻已經沒人了。
他微微頷首,道:“既然這個女孩不賣,那就算了吧,我今晚本就是來逛逛的。”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隨後他徑直走到靳柒的面前,蹲下身,輕柔的道:“對於上次我失手打了你,我向你道歉,本來我是想買了你再放你離開,但現在老闆說你不賣了,所以……”
他欲言又止,隨即解下手腕上的一條手鍊,然後握着靳柒的手放在她染了鮮血的手掌心中,祝福道:“老闆不放人,我無能爲力,只希望這條手鍊能爲你帶來好運。.”
靳柒像個傻子,瞪着眼前的男人。
若是昨天,她再見他,定是恨不得一口撕了他,可現在……她心底陣陣暖流涌起,此刻她就是低微卑賤的奴僕,他是童話裡的王子,他送了她手鍊是她最感激的恩人。
衝着靳柒一笑,他如紳士一般起身,走到撇子四面前,又說了幾句,接着離開。
撇子四臉色還略微蒼白,趕緊衝着下屬道:“把這個女人拖回去!”下屬不解,卻不敢違背命令,這時撇子四看到了靳柒手中的金鍊子,又吩咐道:“以後別動這個女人!她的東西,也不準搶!”
這個東西,自然是指唯一值錢的金鍊子。
季笙和靳雲霆剛回到別墅,便發現涼阮安已經坐在大廳裡等着他們了。
“靳柒呢?”
涼阮安見兩人回來,直接開門見山詢問,季笙偷偷看了一眼靳雲霆的臉色,男人削薄的脣角緊抿着,並未有透露靳柒蹤跡的意圖,她也抿脣不再說話。
“靳柒不是你的朋友?怎麼,人不見了就來找我,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失蹤人口尋覓點?”靳雲霆似乎故意要給涼阮安難堪。
涼阮安冷哼一聲,道:“靳毅已經找上我了而且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這些年來的好朋友,所以,人在哪?”
她步步緊逼,在氣勢上有些咄咄逼人。
季笙感覺空氣有些沉悶,下意識的握緊了靳雲霆的手,很快,靳雲霆也將她的手握緊,他朝着涼阮安冷凝一笑,道:“你以爲,她被我抓了?”
“難道不是?”
靳雲霆勾起一側薄脣,道:“阿堯。”
阿堯上前,頷首道:“二少爺,有什麼吩咐?”
“帶涼小姐去刑房看看,我究竟把我們的靳柒小姐關在哪裡了?”男人眼中盡顯狡黠,透着一股慵懶的邪魅,“對了,要記得一寸寸找清楚,我可不希望到時候還有什麼罪名全扣在我頭上。”
“你……”涼阮安喜怒雖不行於色,但也還是被靳雲霆這傲慢的態度氣着了。
她甩手而去,落下一句:“這件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我會好好查清楚!但是霆,你記住,靳柒這個人,我要定了!”
靳柒雖然刁鑽傲慢,甚至還帶着點腦殘,但在涼阮安眼底,她不失爲一個好朋友,至少,多年以前有兩個受傷的小女孩曾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所以,她不會讓靳柒出事不惜一切代價!
涼阮安氣沖沖的離開,季笙感覺呼吸都順暢了,她鬆了一口氣,朝着靳雲霆道:“這麼下去,不會出事吧?靳柒怎麼說都是被你弄到了那個黑暗的地下拍賣場。”
“放心。”靳雲霆攬着季笙的腰肢,然後帶着人上樓,一邊補充道:“等到下次見面,我就會告訴她,人究竟在哪。”
“你是說涼阮安還會來找你?”
“當然。”
男人眸底一片深邃,似乎蘊藏着無盡的漩渦。
季笙忍不住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涼阮安的背影早就消失了,但她突然有種錯覺,那就是靳雲霆在算計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涼阮安回到涼家,那裡還等着靳毅的貼身老僕,她告訴老僕自己暫時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便讓老僕先回去,等到她一收到消息,便會立刻通知他。
老僕離開後,涼阮安廣散人手想找到靳柒。
這麼一折騰,天色就已經亮了,但就在天亮不久,涼擎傳來消息,吩咐道:約了石巖在畫廊街街頭轉角的那家餐廳裡見面,要她一定出席。
涼阮安聞言,覺得腦子都快炸裂了!
上一次,她已經瞧出了老爺子對石家的興趣,今天這麼一去,還不知道有什麼話要說,或許,那根本就是談她的婚事!
不!
她涼阮安不要嫁給石巖這樣的僞君子!
季笙睡醒後,發現靳雲霆正在陽臺上打着電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的神情看起來很輕鬆,尤其是嘴角掛着的輕笑,彷彿有什麼獵物正在上鉤一般。
她扶額,嘴角也掛着笑。
大約十多分鐘後,靳雲霆收了線進屋,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下起了小雨,靳雲霆那頭利落的短髮都溼了不少,男人一進屋,便看到季笙斜倚在牀頭,伸着懶腰,略帶剛睡醒後的朦朧。
“怎麼不睡了?昨晚不是吵着很困?”
季笙吐了吐舌頭,不語,卻朝着招招手,靳雲霆不明所以,只是照做,順着季笙手指的方向坐在牀沿,剛剛坐穩,季笙便拿起一側的毛巾細細的擦拭着他頭頂的碎髮。
“都溼了。”
“溼了還不好?”靳雲霆揚起一絲邪惡的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季笙聞言猛地瞪他一眼,接着用力的揉着他的短髮,直到亂糟糟的一團,這才罷手,隨即道:“以後有什麼事就在屋裡說吧,反正我也不會偷聽。”
靳雲霆笑意更濃,接着道:“剛剛的電話是打給渡邊的。”
“噢?”季笙驚詫:“你之前不是讓他住在別墅,可他死活不肯麼?現在又怎麼了?難道出事了?”
剛開始渡邊來的時候,靳雲霆讓他就住在自己的別墅,渡邊一開始沒說什麼,但過了兩天便死活要搬出去住,季笙一開始還有點納悶,後來才得知渡邊在涼家附近找了幢房子,搬過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