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馨只覺得臉上一疼,整張報紙打在她的臉上。
譚睿涵受到了驚嚇,瞪大着眼睛看着那個中年女人,“外婆。”
林青芳看向譚睿涵換成一副慈愛的微笑,“哎,外婆的乖孫,快過來,讓外婆抱抱。”
在聽到譚睿涵喊林青芳外婆時,溫寧馨心頭一震,一股難以言語的複雜涌入心裡。
小涵的外婆!
她就是她從未見過面的親生母親。
譚睿涵低頭看了看溫寧馨,猶豫了一下,爬下牀走到林青芳的面前,讓林青芳抱着他。
林青芳一臉笑容,在譚睿涵臉上親了一下,“乖孫,我的乖孫子,外婆好久沒見到你了,想死你了,你有沒有想外婆?”
“嗯。”譚睿涵點頭。
林青芳剛抱譚睿涵一下,就覺得手臂開始酸了,她掂了掂譚睿涵,看着譚睿涵的眼神滿是疼愛,“重了,才幾個月不見,外婆的乖孫兒又重了。”
譚睿涵有點羞澀,“我重了五斤。”
“重了好。”林青芳很滿意譚睿涵吃胖了,“睿涵胖了更可愛。”
譚睿涵抿緊着小嘴,心裡想着他纔不要長胖,太胖了,要是像班上的妞妞一樣,胖胖的,老師很愛捏妞妞的臉,除了媽媽,我纔不喜歡別人捏他的臉。
“乖,自己去玩,外婆跟媽媽談點事。”放下譚睿涵,林青芳摸了摸他的頭髮,神情緩和了許多。
譚睿涵站在那兒很猶豫,他從林青芳剛纔對溫寧馨的態度,察覺出外婆似乎在生媽媽的氣。
林青芳看着譚睿涵的猶豫,輕聲說:“睿涵最乖了,聽外婆的話,出去外面玩一會,外婆跟你媽媽談完事就陪你玩,好嗎?”
“外婆,我不玩,我要陪媽媽。”小傢伙很粘溫寧馨,一刻都不想跟媽媽分開。
林青芳有點頭疼,心裡對溫寧馨的怒氣加深一分,在孩子面前,她不好對着溫寧馨發怒。
“乖,睿涵,你是最乖的孩子,一定不想讓外婆爲難。”
譚睿涵皺着包子臉,很倔強地搖頭:“不要,我要和媽媽在一起。外婆,你想和媽媽說什麼,爲什麼我不能聽?”
林青芳雍容的臉差點龜裂,她側臉怒視地躺在牀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溫寧馨,心頭的怒火更盛。
肯定是這個沒用的東西把她的乖孫教的這麼不聽話。
“乖,聽話,出去玩一會。”說着,林青芳彎腰推着譚睿涵。
譚睿涵咬牙不肯,扭身掙扎,躲過林青芳的手,轉身跑到牀邊,握住溫寧馨的手,再次倔強地重複:“外婆,我要陪媽媽。”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溫寧馨,感覺到手臂上一隻小胖手握着,她回神,輕聲說道:“小涵,幫媽媽把臉上的報紙拿開。”
“嗯。”譚睿涵聽話的幫溫寧馨拿開臉上的報紙。
“小涵,你先去外面玩一下玩具,媽媽和外婆有點事談。”溫寧馨細聲地哄着譚睿涵。
譚睿涵有點不願,但看着溫寧馨堅定的眼神,他最後還是乖乖的離開病房。
溫寧馨扭頭看向林青芳,那張化着淡妝的臉,和她有幾分相似。
林青芳很注重自己的臉,經常花大把錢保養自己的臉。她今年年齡已經五十多歲了,看起來卻年輕了十歲,一舉一動得體雍容,典型的高雅貴婦,就算滿肚子火氣,也不會令自己失態。
林青芳也看着溫寧馨,臉上盛滿着怒氣。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蠢事,簡直丟我們溫家的臉。”
林青芳一來就劈頭蓋臉的罵,溫寧馨被罵的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讓她的母親生那麼大的氣。
“我怎麼丟溫家的臉了?”溫寧馨反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裡卻十分的酸澀,終於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了,第一面沒有關懷,也沒有慰問,就連第一句話,就是罵她丟人現眼。
“你還有臉說?你看看,這上面都寫了什麼?”林青芳抄起被譚睿涵放在被子上面的報紙,張開貼在溫寧馨的面前看,“‘過氣天后當面否認推元氣小花旦下樓,是真?還是說謊?’,三年前,溫家的臉就被你的臉丟盡了,你怎麼不直接睡死算了,還醒來丟我們溫家的臉做什麼?”
溫寧馨被罵的腦袋嗡嗡的響,林青芳的嗓音高的似乎要把人的耳朵喊聾。
“你來,就爲了質問我爲什麼丟溫家的臉?”此時溫寧馨的心就像掉進了冰窖裡,又冷又冰寒。
林青芳冷笑,“你身爲溫家女兒,就該維護溫家臉面的職責,我來不是爲了質問你,我來是直接告訴你,如果你不馬上處理好這些醜聞,挽回溫家的聲譽,你就永遠別進溫家。”
放在被子中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溫寧馨定定地直視着林青芳,像是要從她的眼裡看出一點,抑或半點憐惜,可是沒有,一點都沒有,她所謂的親生母親,眼裡除了冰冷,其他什麼都沒有。
“我失憶了,你知道嗎?”
林青芳一愣,隨即冷冷一笑,“失憶?這是你爲了逃避罪責的伎倆?溫寧馨,你別裝了,今天我把話擱在這兒,要麼把醜聞解決好,挽回溫家的聲譽,要麼一輩別進溫家門,我們溫家沒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女兒。”
“外界的人不知道我是溫氏的女兒,我怎麼就丟溫家的臉了?”溫寧馨徹底心灰意冷了,聲音冷冷的反駁着。
林青芳一噎,臉上的怒氣更盛:“外界的人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你爸的朋友,還有家族上的人,都看着我們溫家的笑話,就連你爸商業上的對手,都拿你這個醜聞來攻擊我們溫家。你這次的醜聞,你知道給家族帶來多大的損失嗎?”
“我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就被告知自己推了聞初雪下樓,我什麼都忘了,你跟我說這些,事情都發生了,我能怎麼辦?”溫寧馨再次覺得心累,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質問她推了聞初雪下樓。
她現在就像被判了死刑的罪犯,不清楚是否被冤枉,卻只能承受着被責罵,被質疑。
連讓她洗脫罪名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定下她的罪。
林青芳聲音尖銳了起來,惡狠狠地瞪着溫寧馨,“事到如今了,你還想狡辯,聞初雪會蠢到把自己摔下樓嗎?摔斷腿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