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去找君寒說交易會的事情。”
不等顏初晨開口,墨子笙追了出去。
顏初晨心下一片慌亂,要是君寒說出懷孕四個月的事情……
心念一轉,顏初晨也忙朝着電梯走去。
韓藥湮推着君寒,見君寒沉默不語,就算是揉頭髮都不見君寒生氣,心下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你能拿出對我的那種狠勁對待姓墨的,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雖然韓藥湮在笑着打趣君寒,內心多疼只有自己知道。
他韓藥湮認識的君寒,哪裡是這個樣子?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剛和墨子笙結婚,我曾有過三個孩子。每一次,他都不想要,我便依了他。可我太想要了,便只能偷偷的做了試管嬰兒,這纔有的萱萱。”君寒平復了情緒,說得平靜,眼裡的空洞讓人心疼。
她終於還是把這一切說了,墨子笙這個男人過的是好是壞,都和自己無關了。
她,要放手了。
“爲了他,這麼卑微,值得嗎?”韓藥湮看着君寒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心裡一陣疼過一陣。
“可是,我愛他。”
愛不愛,她也不知道了。但曾經,她是真的很愛啊。
顏初晨的出現,墨子笙的堅持,不顧一切,打破了她多年努力維持的東西。
“我要去接萱萱了,算算時間萱萱買好了東西應該到了。希望那些閒言碎語她還沒有聽到。”站起身,阻止了韓藥湮跟上,“你不要跟着。”
韓藥湮停下腳步,望着關掉的電梯,重重吐出一口氣。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習慣自己哭。
哭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看到。
走進電梯,君寒閉上眼,不想讓眼淚流出來。
平復氣息,按下1樓的鍵,電梯門要關上的瞬間,卻硬生生擠進一個人。
君寒懶得睜開眼睛,來人卻偏偏不讓她如願:“君寒……”
是墨子笙。
君寒睜開眼的瞬間,臉上似笑非笑,聲音不帶一絲情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墨子笙看了一眼君寒,眼眶似乎有些紅,是剛剛和韓藥湮訴衷腸道委屈所以……
他握緊了拳頭:“沒事,後天的交易會記得準時出席,記得維護公司的聲譽。”
“聲譽?你還知道聲譽?公司垮了就垮了,我不稀罕。”
在醫院與自己大吼大叫,那些骯髒的事情一點不顧及,萱萱才幾歲?現在要自己出席交易會?
墨子笙看着君寒,公司都不放在心上,她就只想着韓藥湮?
君寒看着墨子笙眼神明滅不定,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一笑:“墨子笙,我知道公司是你的命,但是卻不是我的命。如果你想要我幫你保住公司,那你就老實一點,尤其是在萱萱面前!”
墨子笙胸中一陣氣血翻騰,自己又被這個女人壓了一頭,這強大的氣場讓他覺得喘不過氣,煩躁的扯了一下領帶:“總之,別忘了,你還是我墨子笙的老婆,整天跟韓藥湮這個男人走在一起名聲可不好!
“你這是有了顏初晨,還讓我爲你守節嗎?”君寒一語道破墨子笙心中所想。
“你……”
“我告訴你,從今之後,我是自由的!”君寒冷冷扔下一句。
墨子笙就是看不慣君寒這幅高傲的樣子,情急之下,直接將君寒按到電梯上:“沒離婚你就是自由的?你以爲我真的是任你拿捏?”
“喲,玩壁咚?”君寒看着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臉,說不出的厭惡:“你和顏初晨,早就鬼混到一起,這都快半年了……”
“叮……”不知不覺電梯門都開了。
“君寒!”衝進來一個身影,硬生生將墨子笙和君寒隔開。
“小……小晨……”墨子笙沒料到顏初晨居然出現,也才意識到自己和君寒的動作多曖昧。
忙收回手,看着滿是委屈的顏初晨,墨子笙小聲道:“小晨,我……”
“子笙,你不要再被她蠱惑了!”顏初晨滿腹委屈的倚在墨子笙懷裡,看着君寒:“我知道你有千種恨萬種恨,可你如今也有了韓藥湮,就放我和子笙一條生路不好嗎?”
君寒冷笑,還來這一招,難道又要挑撥的墨子笙朝着自己動手嗎?
她可不會再束手無策了!
冷笑着一甩手,君寒閃身出了電梯:“你們自己做戲吧,我沒興趣做觀衆!”
說罷,真就頭也不回的出了電梯。
墨子笙還想追上去說什麼,卻被顏初晨拉住。
“怎麼了,你怎麼下來了,身體不舒服?”墨子笙收回目光,眼睛落在顏初晨身上。
“還好啦,就是你不在身邊,有點心慌。”顏初晨依在墨子笙懷裡,說不出的柔弱。
——好險,要不是自己及時趕到,怕是君寒要和墨子笙說了!
“那我們還是回科室再看看。”
“不必了。子笙,我們回家吧。”顏初晨哪裡敢讓墨子笙繼續呆在醫院。
“好。”墨子笙順了顏初晨的意,讓顏初晨心下略安,但是下一句話卻讓顏初晨的心又提起來:“反正後天就是交易會,到時候我會和君寒好好聊聊……”
顏初晨心下一寒,眼中翻滾着各種複雜的表情,最終匯聚成了殺氣。
……
早晨六點的醫院,還是蠻冷清的。
可是君寒走出病房的時候,偏偏有人攔住了她。
“君寒,你去哪?”韓藥湮的一雙眼睛,似笑非笑。
韓藥湮不是一般八點纔回到醫院嗎?君寒起個大早就是爲了避開他,沒想到……
“我……我……”君寒一陣心虛,咳了幾下,道:“回公司處理點事情。”
在韓藥湮清亮的眼神之下,君寒真是不自覺的頭皮發麻。
“多久回來?”韓藥湮心裡嘆口氣,自己今天要代表家族企業參加一整天的交易會,想早過來醫院陪會兒君寒,沒想到……
“下午就回來。”她也很想早點回來,早點擺脫墨子笙的那張可惡的臉。
“好。”韓藥湮算算時間,交易會是下午結束,剛剛好:“要不要我送你?”
“不必了,車我還會自己開。”君寒淡淡一笑。
韓藥湮也不急,慢慢來,君寒總有一天會接受她的,
“阿姨知道了麼?”韓藥湮又問。
自從那天和君母說過食補之後,君母就排好了食譜,準備一天三頓給君寒進補。頓頓都要送到醫院。
“已經打電話了。”君寒當然是忘不了通知爸媽,經過墨子笙一事,她更懂得了珍惜原生家庭的愛。
“好。”韓藥湮見她臉上浮上笑容,雖然不知道她想起什麼,但是開心總是好的。
“那麼,再見。”君寒燦爛一笑,轉身走掉。
到了醫院的地下車庫,走向自己停了多時的TT,君寒正要拉開車門。
一個硬物卻抵在了她的腰間。
車玻璃上映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君寒心裡一驚,還未及反應,一隻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君寒整個人都僵住了。
“打開車門,上車,不然……”低沉的聲音響起,又有幾個身影,出現在車門兩側。
君寒知道,自己逃不脫了。
平日停車的地方,又是偏僻的角落,沒有監控,一時半會無法呼救。
感覺到腰間尖銳的物體要發力,君寒終究是打開了車門。
一開門,她就被後面的人拉到了後面,然後推入後座。
而剛剛持刀威逼的高大男子,進了駕駛座。
這時候君寒才發現,這四個人衣着都是一樣的,不顯眼的黑色,還有帽子,口罩。
甚至都帶着手套。
這是有預謀的。
被一左一右的兩個人以一邊一條手臂拉住,看着前面的人開車朝着往市中心相反的方向走,君寒心裡倒不是特別害怕。
只是答應墨子笙出席交易會,說好的十點鐘,怕是倒不了了……
朝陽慢慢的升起來,溫度漸漸升高。
車子卻是走的越來越荒涼。
“這個女人果然很有錢啊!”副駕駛坐着的人,低頭翻着君寒的包,看着君寒平日攜帶的幾樣首飾,紅寶石綠翡翠,狂呼賺翻了。
“這些東西夠你們換上百萬了,你們可以放了我嗎?”君寒努力的維持着鎮定,看着劫匪開心,趁機說道。
“放了你?”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幾個匪徒相互看了一眼,最後異口同聲的說:“放你去報警嗎?”
君寒的背後滲出了一絲絲的汗,她忽然覺得怕了。
求財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將警察都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
“你們到底要怎樣……”君寒慌亂中問道。
後座在她左邊的男人忽然湊近了,色眯眯的在她的頸邊深深嗅了一口氣,然後似乎回味無窮的道:“老大,這個大女人身上的味道好香,而且,長得也很不錯呢……”
“是啊,這麼漂亮的女強人,還真是沒嘗過味道呢……”她右邊的男人也接口道。
副駕駛的男人這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君寒,對開車的匪徒道:“朝着郊外開。”
“是!”駕駛座的男人答應一聲,順路轉彎。
郊外,那就是真的地廣人稀。
一條空曠的馬路,根本就是沒有遇到幾輛車。
而匪徒似乎還知道什麼地方一般,悄然又轉了一個彎,這條路還算是平坦,但是已經廢棄多時。
君寒知道這是哪裡,這路通向的是當年國內某高官親眷開的掛名工廠,高官不久前倒臺,這工廠也早就報廢。
行駛到了工廠門前,君寒看着斑駁的鐵門欄杆上貼着封條,心裡驚疑不定。
車子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