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牀弄青梅 24陰險狡詐的事他來做
榮淺咳了兩聲,別開臉,“厲景呈,你真不講衛生。”
“怎麼樣,煙味好聞麼?”
“不好聞。”她縮回椅背,放棄了要抽兩口的打算。
厲景呈帶她去吃東西,到了飯店門口,榮淺雙手插着口袋卻不進去。
男人朝她看眼,“走啊。”
這地方,霍少弦經常帶她來,心裡說要忘記,可曾經有他一起陪着走過的風景卻根本無法抹盡,榮淺深吸口氣,“噢。”
大堂經理看到她,趕忙迎上前,“榮小姐,包廂……”
目光看到身邊的厲景呈,她忙噤聲,男人聯想到榮淺方纔在門口的猶豫,他不動聲色,“準備個包廂。”
“好好。”
榮淺對着滿桌子的菜,一口一口吃,厲景呈單手撐住側臉,“待會打算去哪。”
“回家。”
“我可以借你個房間。”
“誰要。”榮淺擡頭看他,“我總要回去的,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那我教你一招,”厲景呈拿了飲料走過去給榮淺滿上,大掌適時按住她的肩頭,“買一束花,直接去顧新竹的病房,承認是你錯了。”
“買束菊花麼?”
厲景呈手指朝她臉上彈去,榮淺痛得只差沒跳起來,“厲景呈,別弄我的臉!”
男人按住她欲要起身的動作,他坐回榮淺對面,“就你這點能耐,還不夠顧新竹玩你的,現在誰都知道是你下的藥,你要不服軟,以後讓你爸還怎麼相信你?”
榮淺筷子撥着碗裡的米粒,吃過宵夜,厲景呈送她回醫院,在醫院門口替她買了束鬱金香。
顧新竹在病房內掛水,虛弱的不成樣子,榮安深陪在病牀前,“有沒有覺得好些了?”
“安深,你說淺淺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接受我?我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平時我對她怎樣,你也都看在眼裡……”
榮安深鐵青着臉,抽出紙巾替顧新竹擦眼淚,“她還小,你別放在心上。”
“肯定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媽!”榮擇打斷她的話,“你虛弱成這樣,還替她說話,要不要命了?”
榮淺推開病房門進來,榮安深擡頭,看到厲景呈跟在身後,她幾步走到病牀前,眼圈還帶着潮溼,“媽,對不起,我錯了。”
顧新竹張張嘴,許多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只好吞嚥回去。
“我太任性了,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我從來沒想過要害您,這點您肯定也知道的。”
榮安深視線不由別向顧新竹,她嘴角僵了下,榮擇不悅地擰眉,“一句對不起就算了?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這樣下手啊!”
“說到底,她還是個孩子。”
榮淺垂着的餘光朝厲景呈看去,虧他說得出這樣的話,孩子?
那他這老男人怎麼就能把主意打到她這孩子身上呢。
這話,其實是說給榮安深聽的,榮安深點了點頭,顧新竹見狀,忙朝榮擇遞個眼色,“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再說淺淺也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沒事了嗎?”
榮安深自然樂得看到這樣的結果,“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在這兒陪夜。”
幾人走到醫院外面,司機把車開過來,榮擇率先將車門打開,“你不是有人給你撐腰嗎?榮家的車,怕是你也看不上吧。”
“哥,”榮淺喊住他,“榮家的東西我看不看得上,那是後話,關鍵要爸給我的,我也不會拒絕。”
榮擇輕哼聲,上了車。
厲景呈修長的身影立在她旁邊。“走吧,我送你回去。”
榮淺自動避開一步,“我打車好了。”
“怎麼?這會又怕了?”
厲景呈拽住她手臂,榮淺跟在他身後,她其實心裡也有疑慮,明知厲景呈對她有所圖,可這個求助電話,她還是打給了他。
到了榮家門口,榮淺並未第一時間下去,她透過窗外看着面前的這座別墅,“我不應該犯這麼明顯的錯誤,我應該像你一樣老奸巨猾,能忍的時候一定要忍。”
厲景呈傾過身,榮淺視線別回後對上他。
男人沉沉盯着她,其實,榮淺正是以這樣的個性吸引了他,她才20歲,陰險狡詐的事應該都由他來做,她不該沾染上一丁點。
榮淺推開車門下去。
顧新竹出院後,放瀉藥的事榮安深隻字未提。
學校每年都要準備兩次運動會,榮淺本不想參加,可同學老師都知道她長跑厲害,還不等詢問她的意見,體育課代表就將榮淺的名字給報了上去。
霍少弦在家接到個電話,是班主任打的。“霍少,週三舉行運動會,榮淺有長跑的項目。”
霍少弦握住手機的掌心收緊,半晌後,才應道,“我知道了。”
榮淺每次在學校有活動,霍少弦都會去,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學校操場。
榮淺穿着運動服站在起跑線上,頭髮束成馬尾,一雙藍色NB運動鞋襯得整個人青春有活力。
林南與何暮在旁邊加油助威,1500米長跑啊,只有彪悍的女漢子才能駕馭。
厲景呈站在教師羣中,他也是收到了消息後過來的,沒法子,要想收服這個小鮮肉包,不下功夫可不行。
發令槍響,榮淺衝跑出去,長跑講究的是耐力,她不急不躁,繞着操場跑完一圈,目光似乎瞥到個熟悉的人影,可是跑過去後,不能回頭。
榮淺跑了第二圈,在經過方纔那個地方時刻意慢下速度。
果然,她看到霍少弦站在人羣中間,他穿了條菸灰色的阿瑪尼長褲,米色上衣,高大挺拔的身影鶴立雞羣,頹然的神色被陽光襯出層性感,榮淺鼻尖止不住酸澀,她腳步越來越慢,林南扯開嗓門在對面喊,“淺淺,衝啊!”
霍少弦擡腿朝着終點的方向走去。
榮淺眼眶溼潤,一道道人影都模糊得虛無縹緲起來,大半的人都超過了她,跑到最後一圈時,她看到霍少弦修長挺拔的身影越走越遠,似乎想這麼離開。
榮淺什麼都沒想,她猛然提速,胸腔的空氣彷彿被揪扯殆盡,她一鼓作氣衝過終點。
“霍少弦!”她嘶喊出聲,“霍少弦!”
男人僵硬停住腳步。
這陣嘶吼,也傳入了正在不遠處得厲景呈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