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指認他是兇手
霍少弦和榮淺的關係,是打小就被兩家認可的,他們也是很自然就走在了一起,沒有驚心動魄的表白,更沒有你追我趕的艱辛。
那一年,榮淺的媽媽出車禍過世,榮淺才十歲。
上完墳,人都走光了,就只有那一個小小的身影倔強地跪在媽媽的墓碑前,霍少弦讓司機先回去,他跪到榮淺身側,陪她一同承擔這份可能會扛不住的悲慟。
天空下起雨,霍少弦脫了外套替她腦袋,榮淺哭聲淒厲,“媽媽,媽媽……你走了我怎麼辦?”
霍少弦伸過手臂將她摟進懷裡,“淺小二,你還有我。”
她心痛到極致,脫口而出說道,“少弦,要是哪天你也走了,我要怎麼辦?如果你和媽媽都沒有了,我也就沒有了。”
霍少弦摟緊她的肩膀,“淺小二,別人許諾都會說,生死相依,但我們只要白頭偕老,如若無法偕老,那也要一個人慢慢變老,我們無法阻擋意外的發生,可卻都希望對方能活得好,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記得,你希望我怎樣,那你就要怎樣。”
榮淺的眼淚掉的更兇了,她伸手撫着霍少弦的臉。
“爲什麼要說這些,我不聽,我不聽。”
她還小,很多事懵懵懂懂,能指望十歲的孩子懂多少呢?
霍少弦拍了拍她的臉蛋,他也是順着她方纔的話那麼一說,他是不會離開他的淺小二的。
他是她的守護神,一輩子的。
……
榮淺雙手環住膝蓋,周邊的不論安靜還是嘈雜好像跟她都沒多大關係。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進進出出的人手上都有血,莫希撲過去像救命稻草般抓住一名醫生,“請問,我丈夫怎樣了?”
對方只匆匆丟下幾句,“還在搶救。”
那兩刀,扎的好深,完全是衝着霍少弦的命來得。
李芬然捧住臉坐在對面,“少弦,你不能出事啊……”
是啊,霍家禁不起一點風浪了。
“究竟是誰,是誰要少弦的命?”
榮淺知道,她心裡一點都沒有懷疑,霍少弦砸了smx兩次,他們現在找上門來了。
可他們卻沒捅她,甚至連一刀都沒有。
急救室的紅燈亮在那,旁邊還有手術進行時間。
莫希急得走來走去,說不定待會還會有記者過來,她掏出手機開始安排,霍少弦生命垂危的事決不能傳出去。
打完電話,她蹲到榮淺跟前,“淺淺,你回去吧好不好?”
“希子姐,我就在這等他醒來,他一醒我就走好嗎?”
“爲什麼少弦一跟你見面就會出事?他平時也沒有得罪什麼人。”莫希去拉她,“你別坐地上,要坐坐在椅子上去。”
厲景呈過來時,一片肅冷之氣令急救室走廊內的空氣越發凝滯,榮淺站起身後背靠牆壁,一雙美目空洞異常,看到他時,並沒有別的表情,彷彿她現在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關心。
莫希兩根手指按向眉尖,“淺淺,你走吧。”
厲景呈上前,高大的身影阻斷原本投射到榮淺眼裡的光亮。“回去。”
她搖搖頭,“我不走。”
男人側臉繃緊,擡首看眼那盞寓意着生命還有希望的紅燈,“你以什麼立場留在這?”
“你別跟我說這些,”榮淺精疲力盡,雙手死死摳住牆壁,“厲景呈,說什麼都沒用,我什麼事都能聽你的,但這次不一樣。”
厲景呈伸手去拉她,榮淺急忙掙開,“放開我!”
李芬然眼圈紅透,“讓淺淺留下來吧,少弦肯定也希望她在這。”
“媽,”莫希咬了咬脣肉,“少弦現在在搶救,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他哪裡知道?”
“希子,”李芬然嘆口氣,她本來是從不管他們小夫妻兩之間的事的,“有沒有用,你真不知道嗎?萬一少弦沒法捱過去,他最想見的又是誰?萬一……能讓他挺過去的又是誰?”
莫希鼻尖泛出酸,她伸手擦了擦眼角,原來,她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別人明明都看在眼裡,只有她,和傻子一樣。
厲景呈聽了李芬然的話,他上前扣緊榮淺手腕,“走。”
榮淺拉扯着自己的手,腕部被他圈緊,勒出一圈的紅痕,“我不走,我要在這陪着他。”
厲景呈乾脆拖着她走,榮淺蹲到地上,牙齒緊咬後,字一個個從齒間蹦出來,“你放開,放開!”
她不敢在手術室門口喧譁,那些話都是卡在喉嚨口,泛着濃烈的恨意和掙扎,“厲景呈,你爲什麼非要讓我離開?我陪不了他,我會恨你的。”
“榮淺,你是我的女人,你忘了是不是?”厲景呈猛地用力將她提到跟前,“霍少弦出事,就把你的魂都招沒了,我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只要霍少弦的命活着,不管是再也不能愛也好,哪怕再也不能見也好,我只要他活着,厲景呈,這種感覺你懂嗎?”榮淺去抓他的手背,厲景呈潭底似能升騰出火來,他手臂一甩,榮淺腳步往後栽,後背重重砸在了堅硬的牆上。她痛得連呼一口氣都受不了。
她沒有任性,也沒有放不掉的過去。
她只是要在這陪他,有什麼錯?
厲景呈見她不肯走,心裡仿若在一寸寸裂開,不像被人劈成兩瓣那樣的痛快,一道道裂痕凌遲着他,男人大步上前,擒過她肩膀後將她扛在肩頭,榮淺的勁道拼不過他,握成拳的小手不住砸在他背上,最後,張開嘴狠狠咬在他的背部。
倒掛後,眼裡的影子碎成一塊塊的,厲景呈知道她會恨他,可他就是沒法看她留在這,她要守着霍少弦,也是人之常情,並不是多出格的事,可他就是不許,不準!
榮淺咬住後許久沒放開,那地方痛得麻木,每走一步都會牽痛。
榮淺鬆開時,嘴裡的血腥味很重,原來人倒掛着的時候,眼淚還是會流出來。
警察過來想詢問筆錄,榮淺閉了閉眼睛,竟無力到眼睛都沒法睜開。
厲景呈將她放下來,不住拍着她的臉,榮淺開始還有些意識,最後就跟睡過去一樣。
他將她抱向就近的病房,厲景呈將她放到牀上時,榮淺的手掌還捏着他一片袖口,他掰了幾下沒法掰開,指關節滲出蒼白,可見用了多大的勁道。
警察跟進來,一看到這幅樣子,只得暫時出去。
護士和醫生隨後也進來,厲景呈站在邊上,心裡已然感覺到荒蕪。
榮淺並沒大礙,醫生給她打了針。
厲景呈雙手抱肩站在靠窗的位子,窗簾打開着,黃昏時分柔弱的光照射進來,將男人的整張臉都給朦朧化。
榮淺躺在那並不安穩,“少弦——”
她做了個很不好的夢,她知道這不是真的,她想要醒來,可身體卻彷彿被人壓住,四肢沒法動彈,她只能張開嘴巴喊。
一覺驚醒,榮淺氣喘吁吁,全身被汗給浸溼。
護士上前,“你別激動。”
“霍少弦呢?”
“那邊還在搶救,你——”
聽到裡面的說話聲,警察第一時間進來,“榮小姐,不好意思在這種情況下打擾你,但爲了更快地抓到行兇者,我們有些問題不得不來詢問你。”
榮淺撐坐起身,“我沒事。”
兩名警察坐到她牀邊,開始做起筆錄,“當時刺傷霍少弦的人,你看清楚了嗎?”
榮淺搖下頭,手掌不由撫向前額,“我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人圍着他在問路,他們當時是背對我的,依稀看到是五個年輕人,穿着打扮都沒有異樣。”
“那傷者被刺傷後,沒有發出求救或者什麼聲音嗎?”
“沒有,”榮淺暗了嗓音,“他一直跟在我後面走,只是走得很慢,肯定是怕喊了之後那些人回來對我不利。”
警察一一將細節記錄,“你跟霍少弦是怎麼關係?”
щшш _т tκa n _¢〇 榮淺喉間輕滾,餘光瞥到站在窗前的厲景呈,“他之前是我未婚夫,我們青梅竹馬長大。”
“那後來是爲什麼分開?”
榮淺不由擡頭,“這也要問嗎?”
“我們總要排理清楚,才知道有哪些可能性。”
“是……因爲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兩名警察面面相覷,“那你知道霍少弦有什麼仇家嗎?”
榮淺放在被面上的手不由緊握,如今霍少弦生死不明,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邊的人。
“他砸了smx兩次,前不久,我還被人威脅,他們讓我警告霍少弦,說是要他的命。”榮淺說到這,忍不住哽咽。
“他爲什麼要砸smx?”
榮淺沉默半晌,厲景呈端詳着這側,那是她最痛的回憶,她從來也沒對人講過,如今爲了霍少弦……
“因爲我被人抓進過那裡,出來後,霍少弦就把smx砸了。”
警察擡頭看着榮淺半晌。
另一人繼續詢問。“那麼在霍少弦出事之前,你身邊有沒有異常的事情發生?或者,你懷疑是誰做的?”
“有。”
警察忙接着問,“什麼事?”
“霍少弦平時沒得罪別人,更不會招來殺身之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smx,那個地方變態且充滿罪惡,砸掉之後,無異於斷了他們的財路。那兩刀,刀刀均是致命傷……”
“你說你被人威脅,你見到對方長什麼模樣了嗎?”
榮淺搖頭,“沒有,當時包廂裡面很黑,很暗,我沒有看清楚他們的長相。”榮淺十指絞在一起,似在猶豫。但被傷得人是霍少弦,一點點可能性榮淺都不會隱瞞,“我事後去那家娛樂城問過,可經理說,監控被刪了,是厲少讓他這麼幹得。”
“厲少?”警察的視線看向窗口站着的男人。
厲景呈也吃了驚,他沒想到榮淺自己去調查過,更沒想到她得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你還有什麼信息需要告訴我們嗎?”
“我們學校,新轉來一個女生,”榮淺斟酌片刻,“關於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能保證不透露出去嗎?”
“你放心說吧。”
“她之前也被抓進過smx,她說,smx被砸之後,她們被轉移了,可她卻在新的地方看到了厲景呈。那兒,還未對外營業,除非是smx的內部人員。況且……”榮淺垂下頭,不去看厲景呈的臉色,“厲景呈也說過讓夏茵離開南盛市的話,就在昨天晚上,我隨夏茵去她家裡,路上忽然躥出輛車,要帶夏茵走。當時有人已經拉住了我,可駕駛座上的人卻說,老闆的女人你們也敢動。很顯然,當時就是衝着夏茵去的。”
警察聽聞這番話,“你懷疑,你的未婚夫厲景呈是smx的幕後老闆,刺傷霍少弦也是他安排的?”
厲景呈從未感覺到這般徹骨的陰寒,榮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鑽到他耳朵裡,這幾日,她悶聲不響的,居然在懷疑他。
她的每句話,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
榮淺神色緊繃,目光望過去同厲景呈對上,“我只是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有助於你們破案,至於是不是真相,需要你們警方去查。”
“那你平時跟厲景呈生活在一起,可有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特別是霍少弦出事前?”
“沒有。”
警察又問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其中一人走向厲景呈,“請跟我們回局裡一趟。”
厲景呈目光穿過他落向榮淺,“你以爲,我讓夏茵離開南盛市,是因爲怕她向你透露更多的信息,是麼?”
“厲景呈,我也不想相信,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你,我沒說你就是smx的老闆,我只是說了我的懷疑,警方調查沒事的話,還是會放你出來。”
男人肩膀擦過跟前的那名警察,他徑自走到榮淺的牀前,“你究竟,對我上過多少心?”
榮淺眼睛刺痛的厲害,厲景呈陡然伸出一隻手握緊她的肩膀,“倘若我要真是smx的老闆,你會怎麼對我?”
“我會恨不得殺了你。”
旁邊的警察輕咳兩聲,說什麼呢?這還是在場的,一個個找死呢麼?
厲景呈輕點下頭,“既然懷疑我,爲什麼不早早跟我說?”
“我要問你,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我若說會呢?我跟你說過,smx跟我沒關係,我讓夏茵離開是爲你好,你爲什麼不信我?”
榮淺眼睛紅腫,“我本來,有時間去信你,也有時間去求證,可是,霍少弦這樣了,我必須把我知道的告訴警方,厲景呈,我沒害你。”
男人的手掌落向她下巴,一把用力攫住,“你是沒害我,榮淺,說出這樣的話,你的心難道不會有一點點難受嗎?”
他手指慢慢握緊,榮淺頰側的肌肉泛出紅色,牙關幾乎要被他捏碎掉,旁邊的女警上前,忙過去拉住厲景呈的手,“你做什麼?”
男人看也沒看對方眼,手裡的勁道不由鬆開,“她是我未婚妻,我摸摸都不行?”
“你沒事吧?”女警看向榮淺。
她搖了搖頭。
“我警告你,別耍花樣!”
“警告我?”厲景呈似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女警自動站到榮淺的病牀前,“你別害怕。”
厲景呈胸口起伏着,笑出聲,“榮淺,跟我在一起你害怕嗎?”
“劉哥,趕快把他帶走,你再這樣威脅人,我對你不客氣。”
男人的目光這才收回,落到跟前的女人身上,“請我進局子,裡面的茶水足夠好麼?”
另一名警察上前,“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厲景呈杵在原地,這還是第一次,他被自己的女人指證並送進局子,榮淺手掌不住收緊,掌心內全是汗。
男人移了下腳步,皮鞋踩着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榮淺盯着厲景呈往外走的背影,似有什麼話卡在喉嚨間說不出來,她難受地全身都開始疼。
榮淺來到急救室外,霍少弦還在搶救,一直守到後半夜,醫生才從裡面出來。
莫希第一個衝上前,“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其中一刀差半公分就要扎中心臟,不過現在還不好說,要先進重症監護室觀察。”
榮淺咬住脣瓣,莫希神色間稍鬆,抓住李芬然的手,“媽,肯定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霍少弦的病牀很快被推出來,李芬然撲過去,“少弦,少弦。”
榮淺想要跟過去,莫希快步擋在她跟前,“淺淺,你就別去了。”
“希子姐,我真沒別的意思。”
“淺淺,你還愛着少弦吧?”莫希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榮淺心口仿若被撕開,莫希也不怕自己痛一回,“我知道,少弦也愛着你,可你們這樣都不能在一起,何必再痛苦呢?淺淺,多少人活着是沒有愛情的,可他們照樣還要強顏歡笑活着,我就是其中一個,我只希望,我的這份自欺欺人不要被打破。”
莫希的話,再清楚不過了,榮淺頓住腳步,失去了走上前的力量。
她渾渾噩噩走出醫院,醫生的話絲毫不能讓榮淺鬆懈,霍少弦至今未醒,這就是最大的危險。
打車回到帝景,院子內的景觀燈照例迷魅雙眼,別墅隱在其中,榮淺走在小道上,玻璃房內燈火通明,可這兒沒有一絲生氣,她心酸的難受,進了屋後直上二樓。
今天她這樣指認厲景呈,她在帝景肯定是沒法待了。
榮淺拖出行李箱,將東西都收拾起來,傭人在樓下一直等着兩人回來,她聽到動靜後上樓。
“榮小姐?”
榮淺將衣服塞進皮箱,“有什麼事?”
“您這是?”
“我以後不過來了。”
傭人吃了一大驚,“您可別啊,待會厲少回來一準要發脾氣的。”
“不會,他回來以後看到我不在,就明白了。”
傭人聞言,將信將疑往樓下走。
榮淺打開牀頭櫃,裡面有厲景呈給她的訂婚戒指,她將盒子拿出來擺在桌上。
拎着行李箱下樓,榮淺看到傭人正在打電話,看到她出去,也沒再挽留。
偌大的南盛市,榮家是早就回不去了,榮淺打了車去溫庭雅苑,也只有媽媽留給她的地方纔能收留她。
溫庭雅苑裡沒有一個人,榮淺拿出鑰匙進去,傭人打掃完後就回去的,裡面空蕩蕩的,時不時有風聲交錯着婆娑樹影,榮淺並不害怕,就算這世上真有鬼,媽媽也不會嚇她。
榮淺拎着箱子上到二樓,她躺在以前睡得牀上幾乎整夜沒睡。
一方面,是擔心霍少弦。
另一方面……
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榮淺才眯了會。
一陣手機鈴聲陡然令她驚醒,榮淺忙坐起身,後背冒出涔涔的冷汗。
她拿過手機看眼,竟是夏茵。
榮淺接通後放到耳邊,“喂。”
“喂,淺淺。”
“有事嗎?”
“我剛從警局出來。”
榮淺朦朧的眸子睜大,“警察找你了?”
“是,”夏茵站在警局外面,“他們問我和厲景呈的關係,我都說了實話,包括在那晚見過他,淺淺,我應該早點提醒你的,如果我能及早肯定的話,很多事都不會發生了。”
榮淺心裡亂作一團,“也不一定是厲景呈,警方會查清楚的。”
“淺淺,你和霍少弦以前的一些事我知道,警方問了我很多關於他的事,還說跟你在一起的人被刺傷,至今生死不明,那個人是不是霍少弦?”
“夏茵,你在警局看到厲景呈了嗎?”
“沒有,他們只是給我看了照片,說現在是初步的問話。”
榮淺頭痛欲裂,說不出的複雜、難受,“把你的事告訴警察,我沒有事先徵求你的同意……”
“沒關係的,我們都希望當初那些人不得好死,我不會怪你的。”
榮淺掛上電話,將手機丟在旁邊。
她雙手抱住膝蓋後坐了很久。
一整天榮淺都待在溫庭雅苑沒有出去,也沒吃過一口東西。
晚上的時候,早早就睡下了。
渾身難受,可聽覺卻異常的靈敏,晚間颳起大風,呼嘯着拍打向窗子,一道道影子猙獰地盤踞在窗戶上。
榮淺睡得並不安穩,依稀好像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可她並未睜眼。
溫庭雅苑是個廢宅,平時根本沒人敢晚上過來,況且,除了傭人,別人也不會有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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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既然走了,就別回來(救情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