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羣勢利眼，剛剛還圍着您，君爺來了之後就都跑過去去了。”
顧程遠身邊的小助理噘着嘴，憤憤不平。
“他那傢伙也需要多沾一些煙火氣了。”顧程遠語氣含笑，不在意助理的不平，徑直去了會議室。
門外。
黑色賓利停下，冰冷的男人率先邁下修長的腿，一雙那是皮鞋纖塵不染，折射出點點亮光。
記者們只是在遠處拿着攝像機對準男人，卻沒人敢摁下快門，等待男人被車身遮掩的俊臉。
燈光輝映間，男人棱角分明的臉，菲薄微泯的脣，濃黑銳利的眉和清冷寒涼的眼眸，撞進了所有記者的鏡頭裡。
不知是男人的容貌太過迷惑，還是他的氣場過於強大，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人們一時間都閉上了嘴，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身姿挺拔，身長如玉，他每走一步，擋在前面的記者便不自覺的後退一步，不敢湊近半分。
在君凌天快要走進玻璃門時，不知道是誰最先反應過來，率先按下了快門，‘咔嚓’一聲讓所有人都回了神，隨即便是不絕於耳的快門聲，直到君凌天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鏡頭所能捕捉到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會議室。
君凌天的身影出現，喬市長率先起身，走上前：“凌天，好多年不見了。”
喬市長人到中年，略微發福，但是他眼尾柔和鼻頭帶肉，並不會給人油膩的感覺，相反看上去很是和善。
“很久不見。”君凌天聲音冷冷清清的，帶着點疏離。
喬市長也似習慣了君凌天的淡漠，帶他到自己身邊的餓位子坐下，感慨道：“轉眼間，已經五年沒見過你了。”
君凌天沒有作聲。
五年前，君凌天確實與喬市長有過一段時間的往來，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不盡如人意。
“程遠和凌天也算是舊識吧。”喬市長面上帶笑，看向顧程遠。
顧程遠對着喬市長頷首，說道：“喬市長也是消息靈通。”
君凌天和顧程遠的位置坐的也很是巧妙，顧程遠就在君凌天的右手邊，只不過兩人之間擱着一米寬的過道。
入場的記者目光一直在兩人間來回晃動，一個實力雄厚，一個有輿論支持且標底低，想來最終的人選也只會在二人中產生。
不過是場面上的寒暄，等到會議快要開始的時候，大家也都不再多言。
住建科的杜科長帶着幾份競標文件上前，心尖還是抑制不住的緊張，對他來說，問題根本就不是文件和標底的事，而是坐在對面的三個人，一個代表輿論、一個是領導、還有一個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君爺，沒有一個是他可以得罪的。
“各位對於自己的標書，有什麼想要闡述的嗎？”杜科長的聲音發顫，眼神在三人身上看過，帶着小心和謹慎。
但迴應他的卻是一片死寂。
杜科長的手心有些汗溼，君爺的氣場太過強大，他根本不敢直視，喬市長更是他的直接領導，他個不敢打擾，最後目光只能停留在一臉和善的顧程遠身上，輕聲道：“顧先生您先說？”
顧程遠也不再推卻，對着身後的記者們微微頷首，語氣溫和：“CY將竟標價壓到了最低，這誠意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看的到的，至於能否中標，也並非我所能左右的。”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淡漠又冷清的聲音響起：“Z省需要的是優質建築，而非廉價工程。”
底下記者們的手握緊快門，隱約聞到了硝煙的氣息。
顧程遠卻是並不生氣，依舊是輕輕淺淺的笑着，看向君凌天：“廉價未必劣質，況且在谷城項目上CY有沈氏的支持，最終的成果自然不用擔心。”
君凌天的眉心輕蹙，沈氏支持？
喬市長笑着對杜科長道：“我記得這次的競標，沈氏也參與了，沈氏在Z省也算是有多年基業，想來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下面的人聞言紛紛低語。
“怎麼又突然冒出來了沈氏，難不成會舍了M&M和CY選擇個小小的沈氏？”
“你剛剛沒聽見顧程遠說的話嗎，現在沈氏和CY是站在一頭的，它倆無論選誰都一樣，感覺對M&M來說情況不大好。”
“可沈氏的沈木木不是君爺的女朋友嗎，爲什麼會站在CY那邊？”
“這可就不知道了，只能說喬市長最聰明，選沈氏即不得罪CY也不得罪M&M。”
而被人們議論着的沈木木，根本沒想過沈氏在谷城項目有機會，所以今天干脆沒有來現場。
領導這樣說了，杜科長抹了一把汗，也連忙道：“對對，沈氏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在谷城項目上，沈氏與CY也算是同盟，支持沈氏，CY沒意見。”顧程遠說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偏頭對着君凌天的方向笑笑。
所有人見狀都看向了君凌天，等待着他出聲，只有他不同意，想來也沒人能拿走谷城項目。
在杜科長緊張到頭皮冒汗的時候，君凌天看向顧程遠，沉聲道：“不知道CY和沈氏合作是什麼時候的事？”
顧程遠故意停頓了一會，對着君凌天笑得更加愉悅：“這就是我和木木之間的事了。”他刻意將‘木木’兩個字加重。
君凌天看想顧程遠的神情凌厲，無言，但是周身卻散發着陣陣寒氣。
旁人不敢再發一眼，只有顧程遠看着這樣的君凌天，心情大好。
小時候，旁人或許覺察不到君凌天對於沈木木的特別，但是每天跟在沈木木一旁，被君凌天冷氣包圍的顧程遠卻是知道。
上次在歡樂峽谷看到兩人，顧程遠便知道，二十年過去，沈木木依舊是君凌天的軟肋，所以他在提及與沈木木合作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沈木木，M&M也參與這次競標，不然那丫頭又怎麼會拋下君凌天，而支持自己呢。
現在再能看到這樣凌厲的君凌天，顧程遠卻是覺得有些親切。
杜科長見君凌天沒有反對，擦擦收心裡的汗，與喬市長對視一眼，大着膽子說道：“住建局決定，谷城項目的建設權就交給沈氏。”
在杜科長以爲可以緩口氣的時候，一個不長眼的小記者，再次將氣氛弄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