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附近的酒店,權子衡跟林語萌所在的套房裡,空氣中還透着絲絲曖昧,地上散落着衣服,牀上有交織的人影,在月色下一片斑駁。
“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權子衡赤着上身摟着林語萌,擡起她的手來吻了吻,眼神陶醉,一副不盡興的表情,“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是不是,寶貝兒?”
林語萌渾身沒有力氣,臉色陀紅,胸膛還一起一伏的,可眼睛裡是深深的厭惡,她沒有迴應權子衡的話,只是憤恨的想哭。她的貞潔,竟然被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給毀了!這個用暴力和藥物來害了自己的人,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講緣分?真是笑話!
“寶貝兒對我剛剛的表現不滿意嗎?怎麼不說話?”權子衡故意問着,總想着怎麼羞辱林語萌怎麼來,“還是林小姐心中一直掛念着我那個大哥,所以對我這麼冷淡啊?”
“你大哥?”林語萌皺眉,目視前方哼笑,“我不知道權總還有什麼大哥的!”
“哎呀,林小姐竟然還不知道嗎?”權子衡故作驚訝,又裝作忽然明白的樣子,“想必是因爲林小姐在獄中呆了太長時間,都不知道外面的新聞吧?我大哥,就是SG的權司墨啊!只可惜,他父親可是個私!生!子!”
林語萌一驚,轉頭看向權子衡,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說什麼?”
“我說,權司墨他爸是我爺爺的私生子!”權子衡將一字一句咬得異常清楚,“前段時間,新聞可是滿天飛的!我真爲林小姐可惜啊,看上那麼個身份低賤的人。”
“低賤?他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
啪!話音剛落,臉上傳來火辣辣的一陣刺痛,林語萌的臉一下子被權子衡打偏,掌印在白皙的臉上清晰可見。
權子衡擡手,兇狠的擡手,扣住林語萌的喉嚨,手不斷收緊,眼中冷芒暴露,“他比我好?林小姐,這話我可不愛聽!”
“唔……咳咳……”
林語萌拼命拍打着權子衡的手,抓住的他的小臂,卻挪不了半分,呼吸越來越困難。父親對她說過,權子衡猜疑又自負,出門必帶保鏢,爲人花心,最受不了別人跟他比較。而她剛剛氣極,說了權司墨比他好的話,明顯是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受不了,想置自己於死地嗎?是啊,權司墨的父親如果真的是私生子,那他跟權司墨自然有血緣關係……如果拿他跟權司墨比較,定然會讓他更加難以接受,真是,最爛的男人……“放……”林語萌已經快要窒息了,忍不住翻起白眼,四肢並用的亂撲騰起來。就在她意識漸漸消失,眼前一片黑暗的時候,脖子上的禁錮卻突然消失,她猛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呼着氣。
權子衡一把揪起林語萌的頭髮,讓她被迫仰着頭,邪笑着,“權司墨好是嗎?那讓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會不會心動呢?”
“你,你想做什麼?”林語萌伸手推着權子衡,後怕的問着。
“拍些照片送給權司墨啊!或者,給更多的人看!”
“不要!不要!”林語萌登時大叫起來,伸手擋在自己身前,“不要拍照,不要!”
“那就好好聽我的話!不該說的別說!”權子衡憤怒的吼着,連僞裝的笑容都做不出來了,“我警告你,你再也不是什麼市長千金了!你買通那些僱傭兵要殺掉秋棠的事瞞不了多久,要想活下去,只有討好我,說不定我還能給你點庇護……不然,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知道了……”林語萌戰戰兢兢的應着,此時,她已經想不出其他對策了,就算爲了免受肌膚之痛,也要順着權子衡來。
權子衡心裡涌起征服的快感,扳着林語萌的腦袋一下子湊到自己面前,“來討好我,不然,我會讓外面幾個人,一起享受下林大小姐的滋味!”
林語萌胸中涌出噁心的感覺,身體卻不得已,聽話的湊過來,主動抱住權子衡。
“爲什麼這麼急?就算要躲着秋梨,也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
喬雪莉樓下,魏少唐好不容易回了神,想到的,還是爲秋梨哀求,“你最起碼安撫好秋梨再離開啊!或者,找機會回國看看秋梨,她……她不會就這麼讓你離開的。”
“秋棠患了抑鬱症。”
權司墨的聲音在冷風中顯得更加淒涼,他嘲諷的看了魏少唐一眼,“因爲奶奶的離世,因爲我在天台上說的那句話,秋棠她患了抑鬱症!你現在還讓我去安撫秋梨?原諒我做不到。我已經傷害了秋棠一次,不可能再讓她失望。”
“抑鬱症?”魏少唐大吃一驚,不過短短兩天,怎麼世界天翻地覆?
“沒錯。”權司墨絕望的開口,眼皮一合,“我要帶秋棠去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幫她治療,順便安胎。沒有人能阻止我。”說完,權司墨整理了下衣服,轉身離開,“有事再打電話。”
“等一下!”魏少唐急霍霍的叫住權司墨,努力讓自己的思緒迴歸,道:“誰說我沒有關於幕後黑手的事要告訴你的?魅藍查了這幾天,不可能什麼都沒查到,你就那麼不信魅藍?”
“查到什麼了?”權司墨停下腳步,可並未轉身。
“查到些蛛絲馬跡。”魏少唐乾脆自己走過來,從上衣的內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那羣僱傭兵只收錢,他們確實不知道幕後的人是誰,打電話用的都是臨時號碼,查不到來源,幕後那人的聲音也做了變聲處理,只有一個銀行賬戶上才查出了點東西,這是銀行賬戶。”
權司墨看了那賬戶一眼,順手接過來,上面是一個人名和一串卡號,“這個名字沒見過。”
“這個人是林兆祥司機的兒子,賬戶是剛剛申請的,三天之後又取消了,轉賬金額什麼的,也都對得上。”魏少唐解釋着,看了權司墨一眼。
權司墨皺了皺眉,過了好久才兀自反問一句,“林語萌?”
“很有可能。”魏少唐接了話,“今天下午得到消息,我讓人第一時間去查林語萌的行蹤了,誰知道她買了飛機票要出國,只是我們的人趕到機場之後,並沒有發現林語萌,她壓根沒有去機場。會不會是她感覺到什麼,藏了起來?”
“這個,不好說。”權司墨搖了搖頭,眼睛一眯,“不過真要是林語萌,事情反倒能說通了。那她就是電話裡的第二個僱主。”因爲是林語萌,所以想要報復秋棠,讓那羣人殺掉秋棠。只是,那第一個男人又是誰呢?
“事情有眉目了總比什麼都查不到好。”魏少唐道了一句,又問,“如果真是林語萌做的,怎麼辦?”
“那就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我勢必會拿她的血去祭奠奶奶。”權司墨發狠的說着,周身更冷。
魏少唐抿抿脣沒有說話。事情發展到現在,恐怕除了秋棠,權司墨不會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了。他還算儒雅的外表,終於因爲奶奶的離世和秋棠的生病而破裂開,露出他兇悍又強大的一面。
“我上去了,秋棠最近睡覺都不安穩,我下來太久不放心。”權司墨說完,擺了擺手,轉身往樓裡走,“有什麼事隨時跟我聯繫。”
魏少唐後知後覺,見權司墨進了單元樓,不死心的吼了一句:“你真的不去醫院看看了嗎?”
權司墨腳步都沒停,哼笑一聲離開。
答案不言而喻。魏少唐愣在原地,將權司墨剛剛說的話好好梳理了幾遍,轉身進了車,拿起煙抽了起來。
秋棠不是秋梨的親姐姐,秋偉國不是秋棠的父親,秋棠患了抑鬱症……這一個個事實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魏少唐狠狠抽了幾口煙,神色在煙霧朦朧的背景下更加縹緲。
權司墨上了樓,暖了好久纔敢進臥室,生怕把冷氣傳給秋棠。而臥室裡,秋棠聽到開門聲,閉眼假寐起來。
權司墨走到牀前,仔細看了秋棠好久,眼神逐漸變得溫柔,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了吻秋棠的臉頰,又擡手在她小腹上摸了摸。秋棠以爲權司墨會上牀休息的,誰知道,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權司墨上牀,小腿上卻傳來按壓的感覺。
秋棠微微睜開了眼,看到權司墨蹲在牀前,認真的給自己按摩,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手法明顯比昨天好了很多。他真的按照書上的內容,學習了怎麼按摩嗎?
心裡悄然溢出感動,可就在這一瞬間,懷疑的心情又猛然涌上心頭。秋棠頓時矛盾起來,臥立不安。
權司墨從一進門就知道秋棠沒有睡着,因爲她顫動的睫毛是騙不了人的。本不想打擾秋棠,可感受到她心情的波動,權司墨還是忍不住開口,“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秋棠一驚,翻了個身,沒有說話。
“秋棠,我帶你離開吧?還記得舊金山嗎?你喜歡那裡嗎?”權司墨誘導似的開口,“我忙完手頭的事情,這兩天就帶你去那裡散心好不好?那裡沒有人認識,只有你、我,還有我們的寶寶,我們到那裡,期待寶寶的降生好不好?”
記憶裡的碧海藍天,晴空白雲。
秋棠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