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點頭,隨即指着我對西裝男說:“七仔的太太。”
“難怪。”西裝男對我招了下手,說:“謝謝費太太,今天要多謝七哥。”
他合上車窗後,我問李昂:“如果我老公不來他要怎麼樣?”
李昂看着我,微笑着問:“你覺得他的命值多少錢?”
我回答:“人命不能用這個衡量。”
“是啊,可是行有行規。賭場最忌諱出千,上次碰到賭客出千,我花了兩百萬平事情,廢了出千的人一根手指。這次是賭場出千,解決不好,李昂的名字就倒了。這件事的最終原因還沒有查出來,七仔無非替我穩定局面,究竟怎麼回事,還是要我自己查。所以得保住這幾個關鍵人物。”李昂嘆了口氣,替我拽開車門,無奈地笑:“上車吧。”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正要上車,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別動!”
我腦子一懵,手臂上突然被人攥緊,回頭見李昂“砰”地一聲拍上車門,拽着我玩命飛跑起來。
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悶雷般爆裂開來,周遭瞬間陷入黑暗,眼前的空氣扭曲顫抖,在叫囂,在尖鳴。
強烈的衝擊波裹挾着尖銳的雜物排山倒海而來,鋼板一般拍在我的後背。劇痛傳來,我全身都要碎了,喉頭驀地涌上一陣甜腥,撲了下去。
我失聰了,聽不到任何聲音。眼前是深不見底的漆黑,看不到任何事情。
只覺得有人摟住了我,在地上滾了一圈,最後壓在了我背上,與此同時,第二聲巨震接踵而來。
地面狂顫,硝煙瀰漫,彷彿已經龜裂。
我趴在地上,心在顫抖,血在逆流,無法呼吸。突然眼前飛來了一樣東西,裹挾着鮮血和焦肉的氣味,我呆呆地看着它,看着那截露着骨尖的殘肢,血肉模糊在歐米茄金色的錶盤上,秒針在原地顫動着,指向了11點34分。
隨後眼前陷入黑暗,耳邊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別怕,結束了。”
我不知道理由,但我選擇了相信他。
漸漸地,周遭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
我試着動了動身體,聽到李昂悶哼了一聲,連忙問他:“你還好嗎?”
“嗯。”他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動了動墊在我頭下面的手臂,嘴脣擦着我的脖頸,聲音依舊很弱:“你受傷了嗎?”
“也還好。”我說着,感覺脖頸上淌下了一串溼黏,心裡涌上一陣不安:“你是不是受重傷了?”
“震到了一點。”他說着,抽出了手臂,又說了一遍:“別睜眼。”
我點頭,之後感覺他摟着我的腰把我拎了起來,說:“不知道還有沒有炸.彈,我們快走。”
我摸索着抓到了他的手,心慌意亂地說:“我看不到,我……”
他沒吭聲,伸手把我抱了起來,低聲說:“兩輛車都被炸了,一輛是你的。不讓你看,是因爲……”他的胸口震動了一下,似在吞嚥:“看到了,你會後悔嫁進黑幫。”
之後走了很久,我終於感覺李昂放下了我,說:“睜眼吧。”
我睜開眼,發現這邊燈光依然,很平靜,看樣子是來到了停車場的另一邊,現在我們的位置是李昂的車旁,還是那輛高頭大馬的奔馳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