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溫皓文匆匆的趕回溫家。
寧舒倩倚在後院薔薇花架前、薔薇潔白如玉的花瓣上,一絲絲血紅絲條,美麗高雅,端莊秀麗,一如此時的寧舒倩,溫婉秀美的臉上,那紅紅的巴掌印兒,像一朵綻放到了極致的薔薇花,豔麗的花色,彷彿開盡了荼蘼。
看到他,她滿眼的悽楚,長長的睫毛顫抖極盡悽楚,勉強挺直的楚腰說不出的纖弱,讓她宛如枝頭的花瓣,顫顫巍巍只要被風一吹便要落下,讓人不由地想伸出手去捧住:“皓……皓文……”
卻是未語淚先流!無聲的淚水,道盡了委屈!
溫皓文整個人都怔愣在原地,看着她淚盈滿眶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那絲絲縷縷的委屈一下子就傳進了他的心裡,他的心口一熱,連忙走過去扶着她:“怎麼了,你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寧舒倩柔柔靠在他的胸口,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無聲的哭淚流落。
那滾落的淚水,落在紅色的裙子上,留下深深的紅痕,像是一滴一滴的鮮血在紅色的裙子上開出了妖嬈的花兒,一朵一朵的像是有規律一般的向下攀延,似碎濺的花兒。
溫皓文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舒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中午一直在開會,沒有接到你的電話,還是助理告訴我,你似是有急事,所以開完會就匆匆回來了。”
寧舒倩聽到他的這番話,情緒一下子就變得激動起來,抽噎的聲音帶着委屈:“皓文,今天老爺子將馨雅接回了溫家。”
溫皓文一陣錯愕,昨天老頭子說今天接溫馨雅回來,竟然不是虛言,老頭子竟然這樣迫不及待的將她接了回來。
溫皓文想到昨天晚上與老頭子一番爭執,最後老頭子竟然打了他一個耳光,心裡對溫馨雅越發的厭惡起來,一股子怒火,一下子就便從心口裡衝到喉嚨裡,他一把抓住寧舒倩的手,怒心沖沖:“是不是她對你做了什麼?你臉上的傷是她打的?”
寧舒倩委屈難過的搖搖頭:“不是她打的!”
溫皓文的眉頭蹙得死緊,一顆心被寧舒倩這樣嬌弱的模樣弄得軟得跟泥似的,又因爲她這樣吊着他的胃口,心裡七上八下的越發的焦急,想要知道真相:“不是她,那是誰打你的,你是溫家的夫人,誰敢對你動手?”
溫皓文這樣一說,寧舒倩眼中又是一連串的淚水,胸前的衣服還有裙子上面,深深淺淺的紅,似淺落的鮮血,說不盡的嬌弱可憐:“是我自己打的。”
溫皓文一怔:“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自己打自己?”
溫皓文的疑心已經到了溫馨雅的身上,前戲做足了,寧舒倩哽咽道:“早上我和瑜雅一起去醫院處理身上的傷,回到溫家時,爸爸和溫馨雅正做在客廳裡說話,爸爸見了我和瑜雅便是怒氣衝衝的打了瑜雅一個耳光,便吩咐於老去派出所將瑜雅的戶口劃掉,要將瑜雅趕出溫家,將她送到國外。”
說到後面,寧舒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溫皓文先是想到自己昨天對寧舒倩的暴行,心裡有些內愧,後面聽到老頭子竟然打了瑜雅,還將她趕出了溫家,要將她送到國外,已經氣得面色鐵青:“什麼,爸居然要將瑜雅趕出溫家,還要將她送到國外?”
溫皓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那陡然間撥高的嗓音,一下子就將他的怒火帶到了頂點,幾乎噴發欲涌!
寧舒倩淚眼悽迷的眼中掠過一絲得逞的陰毒,聲音越發的悽然:“是的,我今天一直打你的電話就是爲了這件事!”
昨天晚上老頭子打在他臉上的巴掌,紅腫已經消下,早上還有些隱隱的麻痛,但是這一會兒溫皓文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瑜雅是他做主收爲溫家的養女,也是他將瑜雅的名字填進了溫家的戶口裡,他雖然沒有視瑜雅爲已出,但是十五年的感情依然是不能割捨的。
此時聽到老頭子竟然要將瑜雅趕出溫家,他感覺一股子怒火“噌噌噌”的往上冒:“一定是溫馨雅在老頭子面前說了什麼,所以爸纔會這樣做。”
寧舒倩哭得傷心欲絕,淚水像是流不盡似的,不停的往外涌:“我和瑜雅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瑜雅甚至向馨雅磕頭認錯,乞求她向爸爸求情,不要讓爸爸將她趕出溫家,瑜雅爲了得到爸爸的和馨雅的原諒,跪在地上,自己煽自己耳刮子,那張稚嫩的小臉已經打得腫得像包子一樣,慘不忍睹,我瞧着實在是揪心啊!瑜雅說什麼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他們這是在我心口上割肉啊!”
溫皓文的眼中閃動着熊熊的烈火,想到昨天晚上爸也是因爲溫馨雅打了他一個巴掌,心裡便猶如火燒油煎一樣暴躁:“溫馨雅這個孽障,一回到家裡就攪得家無寧日。”
寧舒倩哭的聲音沙啞,一雙眼睛紅得跟核桃似的:“我知道我出身不好,嫁進溫家十五年也沒有爲溫家生下一兒半女,反而帶着一個拖油瓶兒,但是爸怎麼能這樣狠心絕情,瑜雅好歹也在溫家十五年,爲了馨雅就要將瑜雅趕出溫家,甚至還要將她送到國外,瑜雅才十五歲,還沒有成年,一個人離鄉背井,她該如何是好啊!”
溫皓文早已經理智全無,整個人被暴躁和憤怒所掌控,成爲暴躁和憤怒支沛的奴隸:“我現在就去找爸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是絕不會任由爸將瑜雅趕出溫家的。”
說完他已經怒氣衝衝的轉身朝着客廳走去,身上夾着狂怒的火焰,似是要將一切都焚燒殆盡。
寧舒倩滿臉怨毒的站在薔薇花架上,秀美絢麗的薔微花映襯着她的臉上的歹毒,竟分外鮮明。
老東西,你敢將瑜雅趕出溫家,我就讓你兒子和你離心,讓你嚐嚐父子反目成仇的滋味兒。
溫馨雅!你就算擁有老頭子的支持又如何,我要讓你們父女針鋒相對,不知道在外人眼裡,你這個與養父母絕情斷恩,與生父勢不兩立的溫家大小姐,是否還能維持自己高貴優雅的形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