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了,季萱亦被警察帶走之後,空蕩蕩的展銷會一片寂寥,甚至此時此刻用“荒唐”這兩個字來形容都不爲過。
時正冬想,他現在應該趕去醫院找夏江,但是被池安攔住了,“我去吧,我想現在她最想看到的,是我。”
“但是你去了,她肯定會刁難你,她不會那麼輕易放手。”
“不管怎麼樣,她想對付說到底其實是我。”
時正冬執拗不過她,可天色已經漸漸的接近凌晨,何苦現在展銷會弄成這樣更是亂的無可救藥。
於是,第二天的清晨,池安才從展銷會的現場匆匆的趕去了醫院,推開夏江的病房,就看到她站在窗前,手邊的窗戶開着,外面的太陽光照了進來,房間裡微微有些熱氣。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幕真的有些熟悉,記得那會池安纔回國的第二天,她就趕來醫院看這個依舊在醫院裡的女人,那個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現在那扇窗戶前。
而如今不同的是,什麼都變了。
知道池安進來了,她說:“真是不好意思,搞砸了你的展銷會。”
“你到底想要什麼?”池安問她。
夏江只是冷冷笑了一下,還是沒有轉過身來,她說:“以前在這裡的時候我每天都覺得像末日一樣,恨不得離開這裡永遠都不回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這裡,每天……都是藥水味,簡直生不如死,可是……”
“可是現在我開始喜歡這裡了,因爲只有在這裡我才能看到自己有多狼狽,有多可憐。”她突然轉過身,狠狠的看着池安,繼續說:“池安,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纔不會看清楚自己多傻,這麼多年,我原來一直都在做傻事,我一味付出,換來的卻是你們每一個人對我的報復。”
“所以你就想害死萱亦嗎?”池安說。
提到這裡,夏江的情緒已然有些激動,她笑的有些邪惡,步步走向池安,瞪大了瞳孔說:“你說錯了,我沒想害死她,是她要殺我纔對,我可是差點就死了池安,你現在卻說是我要害死她?真可笑。”
池安很擔心季萱亦,夏江的神經是崩潰的,她會做什麼衝動的事情池安也無法預料了,而她除了放下自己的高傲別無選擇。
帶着有些服軟的態度
,池安求她:“對不起夏江,萱亦她的確做錯了,她受到良心的譴責了,可如果你不撤銷控訴,她會坐牢的,你現在也沒事了,爲什麼不能讓所有的事情都過去呢?”
聽着池安的說,夏江可沒那麼容易就被帶進去,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和池安鬥個你死我活。
“那是你認爲所有的事情都過去,在我看來不過纔剛剛開始,既然她想我死,我又爲什麼要她活呢?反正我已經向警方錄了口供,事情已經定局了,沒有辦法改變,你也別指望我會撤銷控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一臉得意而且抓死不放的態度。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池安問。
夏江笑了起來,池安越是着急她就是開心,說:“池安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覺得老天爺其實在幫我,要是沒有那場車禍,季萱亦也不會出事,你現在……也不會用這種態度來和我說話了。”
真是咄咄逼人,池安心裡氣死了,她甚至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來求這個女人的,就算她再不堪,也不會向這女人低頭,可現在,爲了季萱亦她不得不向這個女人低頭,只是性子都快要被磨掉了一半了,她上前一把拽過夏江的手,沒好氣的問她:“我告訴你,我今天來求你不是我怕你的意思,只是你希望給季萱亦一個機會,這也是給你自己的機會。”
“你是在威脅我嗎?”夏江甩開她的手,“機會?你以爲我還奢望嗎?從你和時正冬結婚那一刻起你們有給過我機會嗎?現在我不要了,機會這種東西是自己給自己的,沒人給別人。包括你池安。”
此時此刻,池安都快要崩潰了,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在夏江面前變得那麼低微,而她的神色和情緒都被夏江看在了眼裡。
夏江笑了笑,看着池安說:“其實……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什麼?”
“如果你願意跪下來求我,興許你跪了,而我開心了,我會放了她說不定。”夏江笑的很詭異,朝池安的膝蓋看着,真心是巴不得池安立刻跪在自己面前,那場面,她可要錄下來,要是爆給那麼無良的記者,該是多麼勁爆的新聞。
不是說一夜之間可以火一個人嗎?她真想看看,一夜之間毀了一個人又是多麼的輕而易舉。
而池安聽到這個交換的條件,她所有的自尊心好像在自己的膝蓋還沒有下地之前就已經被踐踏得不像話了,面前這個女人的任性和得意忘形如同一根尖銳的刺狠狠的刺到了她的主心骨。
換句話說,池安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在她的眼裡,就算是在敵人的面前流下一滴眼淚那都是無間地獄的開門鎖,何況在夏江面前。
“夏江,你不要咄咄逼人。”
“這麼?你不願意啊?看來季萱亦在你心裡也不是很重要,但我真是可憐她,爲了你她冒着殺人的風險要把我撞死,可你爲了她連向我下跪的勇氣都沒有,池安,你心裡果然只有你自己。”
池安冷冷的笑了起來,搖着頭看着夏江,她說:“你說錯了,我不是在乎自己的自尊,我只是沒想到,我的仁慈給了你這麼多次機會,的確,在來之前我想過卑微的求你,但現在這個念頭我打消了,因爲就算我跪下來求你你也不會放過她的。”
是的,池安說的沒錯,夏江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試問這麼好的機會可以除掉她最在乎的朋友,夏江又怎麼會錯失呢?要知道,之前在日本就是因爲夏江沒有一刀下去,錯失殺了她的機會,纔會讓給夏江走到今天。
面對池安猜中的話題,這場一直僵持的局面似乎被打破了,總而言之,談判失敗。
“池安,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真的很聰明,沒錯,今天就算你跪下來求我,叩破了頭,我也不會放過她,我就要看你去探監。”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必要再繼續談下去了,但是你聽着,如果萱亦真的出了事,你最好做好準備,因爲下一刻輪到的人,是你。”池安厲色的目光裡寫滿了篤定,她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那扇門也被她重重的關上了,到頭來,她沒有向那個女人低頭,高傲的離開,把所有的希望都拿捏在了自己的手裡,要酒季萱亦,她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可是池安前腳才離開,夏江就立刻將牀邊的一個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她咬着牙,一臉的不甘心,她就是不喜歡池安這種自信的樣子,不喜歡她高高在上連頭也不肯低的姿態,就算是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她也不願意求人,這種姿態在夏江的眼裡生了一根很尖銳的刺,拔都拔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