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菲似有所悟,說道:“花楠便是牽連無辜了吧?”
王笑點頭道:“嗯,有點。一個人心中不痛快,一定要找讓自己不痛快的人泄氣,否則的話就會牽連到無辜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怨分明,方是大男兒的本色。不能便宜了別人委屈了自己,更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人生在世,認清敵我,愛憎分明。”
鄭菲笑道:“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也變化了許多呢?”
王笑呵呵一笑說道:“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鄭菲想了想說道:“怎麼說呢?沒以前好了,但仍是最好的。”
王笑若有所思道:“嗯。這句話仍是客觀公允。最瞭解我的人是你啊!就連我自己搞不懂,以前爲什麼無緣無故的對別人那樣好。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有一種閒的蛋疼的感覺。現如今我不會那樣盲目的對人好了,但我的心沒變。”
鄭菲問道:“你的心沒變?”
王笑答道:“嗯。其實我的心境仍是向以前那樣充滿了光明和美好,只不過我學會了將這些光明和美好擇人惠施,對那些無可救藥的人不會再理睬了。從表面上看,我沒有以前那麼好了。但其實我的心沒變,只是變了處事手段。但其實,我就算這樣也比別人要好了。因爲一般人不要說對人好了,整天都在琢磨着如何害人,跟我是遠遠不能相比的。我的心善,遠遠甩了別人幾百條大街。”
“是啊!”鄭菲仰慕的看着王笑。
王笑心中好滿足。
鄭菲不但愛他,而且懂得他。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王笑越來越覺得自己能有鄭菲做老婆是今生今世最大的福氣。
只聽鄭菲又道:“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話,你就算知道白柳姓情惡劣,你也不會將她趕出去的。但現在的你就能做的出來,絲毫不嬌慣她的壞毛病。但你把她趕出去也不能說你壞,因爲你對她也是仁至義盡了,只是她自己不知好歹而已。”
王笑點頭道:“是的。如果是在以前的話,我就算知道白柳的壞毛病,我不會給她難堪的。這是我個人姓格上面的弱點,對別人太寬容忍讓了,難免會讓人得寸進尺,以爲我好欺負似的。”
“現如今的世道就是這樣,當別人見到你寬容忍讓的時候,別人不會認爲你的人姓很好,只會認爲你是好欺負的。真是可笑!”
“不過,寬容忍讓也不能說是完全要不得的。像我這麼人姓好的人,就算想要捨棄這種美德,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一個人要有寬容忍讓的美德,但也要讓人知道自己的底線,同時有反抗迫害的力量。如此便能進退自如,不會迷茫失措。人如何對我,我便如何對人。”
“我以前是太沒原則的對人好了,也是太沒緣由的對人好了,那是因爲我沒有經歷過什麼事情,也不真正懂得人心是如何醜惡,所以對每個人都很好,也沒想過值得不值得,只是覺得人應該對人好,實在是太過於盲目了。”
“當我經歷的事情漸漸多了,知道人心是如何醜惡之後,我自然不會再盲目的對人好。因爲醜陋的人們不值得對他們好,對他們的手段只能是對抗型的。像是一些殲險小人,最好是能夠避開。如果無法避開的話,那就要學會敷衍。如果敷衍無法化解的話,那就會勇敢的鬥爭。如果鬥爭不贏的話,那就活該受死了。”
“在人生這個大的角鬥場上,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血腥慘烈的。”
“敢跟自己作對的人,也應該將他們弄死,絲毫不必留情面。”
“只有親近的友善的人,才值得我們爲他們好。”
“白柳在別墅住半個月,她便將你煩的不想吃飯了,我自然是不能夠留她在這裡的。無論她多麼不想要離開也好,我也要讓她離開。畢竟你是我的老婆,我對你好是天經地義的。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幹嘛要對她客氣?我將她留在別墅,那是看在花楠的面子上。既然花楠決意要擺脫白柳,那我也沒有理由留她了。”
鄭菲點頭喜悅道:“嗯。說的有道理。”
王笑說道:“我從來不做沒道理的事情。”
鄭菲想到什麼,又嘆息道:“只不過白柳以後就有的苦頭受了。”
王笑說道:“那是她的事情,跟我們沒關係。”
鄭菲點頭道:“嗯。我本來還當她是朋友的,但是她居然想要搶走你,我真是對她無語的很。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反正我也不能將她當朋友了,也不讓你去管她的事情。隨她自生自滅好,她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別人憐惜。”
王笑答應道:“放心好啦。我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老好人啦!對不值得幫助的人,我是不會去幫忙的。我現在覺得吧,人在世上活着遇到蠢貨是最頭疼的,因爲那些蠢貨也不明白人情事理,你是無論如何也跟他們掰扯不清的。最好是遠遠的躲開他們,讓他們找別人的麻煩去,犯不上爲他們勞心費神的。”
鄭菲突然問道:“花楠躲到了什麼地方?”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嗯。我只知道他去了一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
“好浪漫。”
“是啊。”
突然,王笑又說道:“菲菲,我想推遲一下婚禮。”
“爲什麼?”
“花楠的婚禮弄得這麼糟糕,江城市每天都有新聞報道,估計要持續一段時間,真的是太晦氣了。不如推遲一段時間,等到這股風頭過去了,人們忘記了這個時間,我們再舉辦婚禮也不遲的。我不想媒體在我們婚禮的時候,同時報道花楠的案情跟蹤。尤其是江城市最近紛爭不斷,實在是太不和諧了。等到人們淡忘了這些事情,又開始歌舞昇平的時候,我們再舉辦婚禮不遲。事實上,我看新聞報道,好多人本來是準備五一結婚的,因爲花楠婚禮的慘案推遲了。”
“哦,好吧,我們也推遲再辦吧!我要一個最好的婚禮。”
“嗯,我答應你,給你世上最好的婚禮。”
王笑深情的看着鄭菲。
鄭菲深情的看着王笑。
兩人的目光緊緊的吸引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心心相印。
此生不渝。
又過了一段時間,善忘的人們漸漸的不再討論花楠的婚禮了。因爲案情一直沒有什麼進展,人們也沒什麼好談論的了。媒體也沒什麼猛料可以曝光,見到花楠的事情不再能夠吸引人們的眼球,也就開始不去報道了。
漸漸地,花楠的事情就像所有轟動一時的新聞一樣被拋到了歷史的垃圾堆。
江城市重新恢復了平靜。
王笑的生活也恢復了正常。
花楠的事情只是偶爾仍舊有人拿出來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人生便是這樣,每天都有一些聳人聽聞的事情發生,但這些聳人聽聞的事情跟大部分人沒有關係,甚至大部分人聽都沒有聽說過,絲毫不影響別人的生活。
人們所關心的只不過是自己的切身利益罷了。
於自己無關的,只不過是看熱鬧。
這倒不是什麼看客心態,而是人力有所不及罷了。
大部分人辛苦謀生尚且難以餬口,又哪裡有閒情逸致去管閒事呢?
管閒事不見得有好報。
也不是奢求好報,只是很可能惹上麻煩,反而讓自己身陷困境。
自尋煩惱!
沒得必要做那樣的事情吧?!
閒的蛋疼。
人生在世要經營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在一旁看看熱鬧蠻有趣的。
轉眼到了高考,王笑的妹妹王甜要參加高考,就連王笑都有點激情澎湃。
王笑本想回到家鄉縣城給王甜助陣,但這個想法被王甜否決了。
王甜說王笑的名氣太大了,是好多人心目中的明星。如果王笑回到家鄉縣城的話,那麼肯定會引起轟動。到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的,可能會影響到王甜的心態反而會讓王甜發揮不出原有的水平。那倒是反而不美的事情。
王笑想了想,覺得王甜說的有道理,便按捺住了想要去助陣的衝動。
閒暇之餘,王笑看看新聞報道。
鋪天蓋地的關於高考的報道很多,什麼題目泄露啦,什麼集體作弊啦,什麼找人替考啦,等等。爲了能有個好成績,真是什麼卑鄙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看了這些新聞報道,王笑挺無語的,只能搖頭嘆息。
如果他也像那些人一樣卑鄙無恥的話,有他出手幫助妹妹王甜高考,想要弄到高考試題,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樣,王甜就算是考不了滿分,也是差不多的了。又哪裡輪的上別人猖狂?簡直是放眼天下,無人能及啊!
但是,王笑不會那樣做的。
雖然他能做得到,但他不會像別人那樣無恥。
他有他做人的堅持。
像是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王笑是不會做的。
而且,就算王笑想要幫着王甜作弊,恐怕王甜也不同意呢!
王甜不像王笑這樣經歷過世面,仍然有着很純真的堅持。
王甜也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其實王笑對王甜挺放心的。
王甜的成績一向很好,只要正常發揮,便能考入最好的學府。
當然,就算髮揮不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王笑做後盾,王甜以後的前途肯定是光芒萬丈的。
讀個什麼樣的大學根本不重要。
只不過,如果王甜能用自己的實力爭光露臉,那王笑會感到很光彩的。
王笑相信妹妹的實力。
高考短短的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王笑給王甜打電話。
“妹妹,考的怎麼樣啊!”
“挺好的。”
“是嗎?”
“當然啦,我是你妹妹,不會給你丟臉的啦!”
“哈哈,發揮的好就行。”
“哥,過幾天我就和爸媽去江城了。”
“好啊,趁着假期我帶你和爸媽遊山玩水旅遊放鬆一下。”
過了幾天,王甜和爸媽便坐飛機來到了江城市。
一家人又再次聚在了一起,真是相當的快樂。
王笑因爲各種工作應酬比較多,平時就由鄭菲帶着王甜和爸媽出去玩,但只要能夠騰出一點時間,王笑就會盡量的陪伴家人,跟家人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在鄭菲的教導下,王甜漸漸的習慣了都市的生活,原來鄉下丫頭的土氣很快一掃而空,變成了一個都市中時尚漂亮的小美人。王甜從沒想到自己也能那麼漂亮,高興的就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似的,整天樂得合不攏嘴。
上次王甜跟爸媽到江城市來過年是冬季,由於天氣比較冷也沒有現出什麼。現在天氣熱了,各種花哨的衣服也多了,打扮着穿在身上真是格外養眼。
王甜跟着鄭菲學了好多穿衣打扮的學問,迅速蛻變成了一個時尚的美女。
見到王甜的變化,王笑也挺快樂的。
王甜能夠迅速的融入都市生活,以後到了大學讀書,他也就放心啦。
又過了兩週,王笑也忙着畢業的事情了。謝師宴,同學聚會,畢業照相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挺熱鬧的。尤其是王笑是一個大明星,只要能跟他掛上點關係的酒席都會邀請他。王笑又不是那種勢利的人,只要有時間就會去參加。
一到了酒席上面,王笑自然又是衆人矚目的焦點,勸酒套近乎的人接連不斷,紛紛請求王笑多多的關照。那真是風光露臉,很有一種成就感。
人生在世便是如此了,功成名就,衆人仰慕,後世留名,流芳千古。
王笑雖說尚未完全達到這種境界,但也相差不遠了。
像他這麼年輕就達到了如此高的成就,那是一般人幾輩子都難以企及的。
因此,衆人擁戴他也是合乎情理的。
這天,王笑,蘇忍和遊沉三個相約回到了學校宿舍。
眼看着就要離開學校了,他們對宿舍有點留戀,準備在宿舍最後住一晚。
宿舍裡面空蕩蕩的,除了蘇忍的鋪蓋以外,別人的東西都搬出去了。
就連蘇忍也是很少在宿舍住了,最近都是跟着朱萌萌在京城。
如果不是爲了畢業典禮等事,蘇忍也不會從京城回來。
總之,除了蘇忍的東西,其他的鋪蓋都是空的。
王笑,蘇忍和遊沉準備一起在宿舍睡最後一個晚上,算是對學校宿舍生活的告別,以後他們就再也不是學生了,不能在一起住在宿舍了。
沒有鋪蓋也不要緊,此時正是夏天,只要有卷涼蓆就可以了。
剛開學的時候王笑和遊沉發的厚重的涼蓆和鋪墊仍然留在宿舍,算是他們留在學校的唯一的東西了。他們晚上睡在涼蓆上面過一夜就可以了。
他們買了些花生,燒烤等小吃,又提了兩打啤酒到了宿舍。
三人邊吃邊聊,緬懷學校歲月,暢談未來生活。
雖然他們都算是有了一點成就,平時也沒機會在學校宿舍同時住着,但當真正要離開學校生活的時候,他們對學校宿舍生活仍是有點割捨不下的感覺。
那是對一種生活的告別。
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就宛若斷奶一樣具有象徵姓的紀念意義。
從此以後他們再也沒有機會過宿舍生活了。
跟心愛的女人住在寬敞的別墅豪宅裡面纔是以後他們的生活。
那種生活雖然是幸福的,但缺少了兄弟情義。
各有千秋。
一去不返。
在這最後的時刻,他們要在學校宿舍最後聚上一聚。
聊着聊着,談到了花楠。
蘇忍嘆息着說道:“可惜,今天少了一個人。咱們一個宿舍四個人,花楠是住在一起最短的。他只在學校宿舍住了不到一年便跟白柳搬出去住了。沒想到短短的三年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花楠不能回到宿舍與我們告別也就算了,現如今居然是生死未卜,不知道是否活在世上。當真是讓人感嘆萬千。”
王笑知道花楠是活着的。
爲了從江城市這個泥沼中掙脫出來,親自策劃在跟白柳的婚禮上面製造了血案,在利用混亂逃出了婚禮之後又自己毀了容,然後跑到整容醫院去做整容手術。
王笑便是在整容醫院跟花楠見了最後一面。
說是見了最後一面有點牽強,因爲王笑並沒有看到花楠整容之後的臉孔。當他見到花楠的時候,花楠腦袋上面裹滿了繃帶。他見到的只是那些繃帶而已。
王笑也不知道花楠整容之後的臉孔是怎樣的。
王笑也沒想要知道花楠整容之後的臉孔是怎樣的。
花楠既然整容想要開始全新的生活,最好是以前的人都不認識他的樣子。
王笑覺得自己應該尊重花楠的意願,讓花楠了無牽掛的過新的生活。
如果花楠相與他有聯繫的話,花楠自然是會回來找他的。
因爲花楠找他比他找花楠要容易多了。
如果花楠不回來找他,那就此別過了,以後再不見面,也算是挺好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有些朋友漸漸遠去,有些敵人逐漸消滅,這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當這種變化來臨的時候,人要學會去適應他們。
花楠想要整容以後去一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美好生活。王笑雖然不知道花楠的確切下落,但他知道花楠是安然開啓了新的航程。只不過王笑並不想將這個消息說出來。因爲他知道花楠肯定是不希望他說出來的。
對這樣的話題,王笑默然無語,只能大口喝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