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涼嫩軟的觸感,真真切切的從脣上傳來。
它好似一股颶風,飛速的將萊陽五臟六腑卷的天翻地覆後,直擊心靈深處。
心臟爆炸般的跳動着,又在半秒內快速給全身供血,讓他既有一種強烈的眩暈感,又能感受到每一寸皮膚炙熱。
忽然,恬靜咬住了他的嘴脣。
很疼,但萊陽強忍着不鬆開。
直到恬靜用力的推開他,那抹夢幻般的感覺才瞬間落空。
她哭了……
眼淚好像碎鑽一樣從眼眶中落下。
恬靜的目光好似一道醒酒茶,讓萊陽也頓時退散了激情,冷靜下來,也才發覺到自己過分了。
恬靜擦了下眼淚,拿起手提包小跑離去,萊陽想追,可腳下就像生根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她消失。
過了一會後,萊陽感到身體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塌下來。
他籲口氣坐在椅子上,望着發空的啤酒杯,伸手抓住頭髮將腦袋埋在桌面上,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自己今晚這麼做,會不會徹底惹怒她。
會不會,從此之後她再也不跟自己有任何交往,甚至……會刪除自己所有的聯繫方式?
沒有人能給他答案,在這孤獨的夜裡,他的思維也無法清晰分析。
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那抹僅存一秒,但卻讓他永生難忘的吻。
……
萊陽忘記最後怎麼回的屋,應該是喝醉後打車回來的,反正等他醒來後,已經是次日下午兩點半。
屋外陽光還是那麼嬌豔,光線落在牀頭,將空氣裡的塵埃都映的很清楚。
萊陽摸着昏聵的腦袋起來洗漱、做飯,可大腦裡還是昨夜的畫面。
他清晰的記得,恬靜是哭着離開的。
是那麼的惹人心疼……
萊陽做了一份雞蛋羹,端着碗坐在客廳後,他卻一點食慾都沒有,發了好一會呆後,他拿出手機給恬靜發了一句道歉信息。
萬幸的是,恬靜並沒有將他拉黑。
但一直等到雞蛋羹徹底變涼,也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等待過程中,李點打來了電話,這兩天學校那邊是他在帶,電話中他說又報名了七位學生,而且主動諮詢的數量也多了起來。
萊陽點燃一支菸,暫時先放下恬靜的事,吸了一口後說道。
“這說明咱們公衆號文章算是寫對了,慢慢報名人數就多了。”
“是啊,可是咱投的五十萬,估計靠收學費是回本不了的,但起碼到國慶時能有人去演出,我估摸着最後能有三十多人就還行。”
“嗯……”
萊陽彈了彈菸灰,說道:“說到影城演出了,鬍子跟我昨天還聊了,我倆意思是趁着暑假檔,咱自己人先在影城開一場,試試水,看下影城的脫口秀票轉化率如何。”
“這點咱想一塊了,經過這麼多事,以後真還不能自己臆想,凡事都得在實踐中出真理。”
“行,那我一會讓千櫻設計出來宣傳票,你來做宣傳鏈接,不在公衆號裡發哦,單獨給我就行,我讓影城開始給他們的顧客宣傳,日期定哪天呢?”
李點稍微想了會,說道:“八月二十二吧,七夕情人節,這天賣絕對合適。”
聽到情人節三字,萊陽心裡莫名的抽了下。
自己還真都忘記了,八月份,居然是牛郎織女見面的月份。
萊陽吸了口煙,吐出道:“我覺得不好,你想想,咱們測試要的是穩,如果放在情人節去賣,票房肯定會好一些,但不利於我們掌握真實數據。”
李點微愣了幾秒,忽然笑了笑說:“萊陽,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怎麼今天忽然變的這麼理性?”
萊陽深深抽口煙,淡然道:“不理性不行啊,男人嘛,經歷了該經歷的,總會有變化的。”
“哎,我能理解,但那種地方還是少去,對了,防護措施戴好着嗎?”
“滾蛋!”
……
和李點結束通話後,萊陽又分別給千櫻和孫浩打去電話,交代了票的設計,以及影院日期後,萊陽陷入了無事可做的狀態。
目前由於吐逗喜劇的快速崛起,劇場的演出情況很差,只能在周內都舉辦開放麥,讓大家隨意去練習段子。
這種情況下,萊陽去不去也沒多大作用。
就在他胡亂遐想時,袁聲大打電話說她爸要回西安了,讓不忙的話的一起送送。
萊陽趕快將雞蛋羹吃完,換了件乾淨衣服出門。
路上,二爸也和萊陽聊了很多話,重點都是希望他也對自己感情多上心,另外要是上海實在難發展,就早早回去,父母心裡其實都希望子女能在身邊。
這話一方面說給萊陽聽,另一方面,當然也是給袁聲大和同行的阿魯說的。
萊陽只是點頭說嗯,沒有進行任何反駁。
送走二爸和袁斌後,袁聲大讓阿魯回奶茶店去,隨後又要拉着萊陽陪她去逛婚紗店。
萊陽嘴角叼着煙,站在上海南站口,歪頭滿臉問號道:“你挑婚紗……不讓阿魯陪着,你讓我跟你去?”
“你懂什麼叫firstlook嗎?”袁聲大笑着問。
“我大學四級考了四年都沒過去,你跟我拽洋文?”
袁聲大哈哈笑着,用力拍了下萊陽肩膀。
“就是第一眼的意思,就是說結婚時,新郎背對過去,等新娘換好婚紗站在他身後,他回頭看的第一眼,就是第一次見到新娘穿婚紗的樣子,這樣記憶深刻。很多新郎還會當場痛哭呢,明白嗎?”
萊陽夾走嘴上的煙,喃喃道:“當場痛哭,是沒想到新娘穿上這麼醜嗎?”
“萊懟懟要死呀你!”
袁聲大擡腿朝着萊陽踢來,萊陽大笑着躲閃,氣的她罵道:“到時候我就看你家靜靜穿上婚紗,你firstlook後哭不哭!”
“……”
這話,一下又說的萊陽笑意全無,袁聲大眼睛眨巴兩下,鵝蛋小臉湊近道。
“怎麼了?又吵架了?快給我說說,讓我高興高興。”
“哎~高興個屁,我倆,估計以後沒可能了。”
“爲什麼?”
萊陽摸了下脖子,嘴角咂巴着半天不說。
急的袁聲大直接拽着他胳膊搖晃,一會問還是不是發小,一會又說這麼藏着掖着是對她莫大的不信任。
逼的萊陽實在沒辦法,只能咬咬牙道。
“我昨晚吻了她,然後,然後……”
然後,萊陽發現袁聲大眼眸裡瞬間閃落一絲黯淡,搖晃的手也霎時間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