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站在臥室的窗臺前,對着遠處的某一點發呆。曹媽在他的身後正收拾着房間。
五年了,那一天她把離婚協議書留下來,他沒有想過那竟是他們的離別。這一別就是五年。五年了,發生了許多事,他的父親去世了,母親進了養老院,弟弟畢業回國了進了冉氏。可是他的生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那份離婚協議書一直放在抽屜裡。他們分居了五年,他大可以跟法院申請離婚。但是他沒有這麼做。這五年裡他沒有再婚的念頭,儘管他身邊那些女人來來去去,他卻從未想過要爲她們停留。
這棟別墅已經許久沒有來過了,只有曹媽定時會來打掃一次。今天心血來潮就開車來了這裡。他們曾經的臥室還保持着原樣,她睡過的牀,用過的梳妝檯都絲毫未變。他站在當初她所站着的那個位置,想着她曾經絕望着地看着遠處。
“少爺,這裡有一張少奶奶的照片,要不要留下呢。”曹媽移開牀墊的時候竟然發現她曾經掉落的那一寸照。
他沉默地接過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她儼然是學生時期的模樣,長髮披肩,薄薄的嘴脣邊露出一抹青澀的笑容,與五年前的她樣子沒有什麼變化。他看了好幾遍,家裡關於她的照片一張也沒有。結婚時拍的那些照片也不知道她放到哪裡去了,他也沒有心思再去尋找。他將這一張照片收進了兜裡,大步流星地走出這棟別墅。
他開車
來到冉家,剛一進門,何媽就迎上前說二少爺已經回來了,正在樓上休息。
偌大的別墅只住了他們兩兄弟。冉佑想比他小四歲,剛剛加入冉氏三年。他們兩兄弟的感情一向都很好,聽到自己的弟弟已經回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奔上樓。冉佑想正蹲在地上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他走入弟弟的臥室,在冉佑想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冉佑想回過頭,嘴角咧了一咧,叫了聲大哥。
“怎麼不叫傭人收拾?”他坐在牀沿上問冉佑想。
“我在國外這幾年都習慣自己動手了。”冉佑想答道。
別人都說他們兩兄弟長得頗爲相似。他看着冉佑想的眼睛,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次去英國談合作計劃還順利吧。”
冉佑想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塞到他的懷裡說道:“大哥,這是送給你的。彼特對於我們的合作計劃很感興趣,過幾天他就會飛過來跟我們簽約了。”
冉佐思搖了搖那隻盒子,略有點沉,便笑了一笑說道:“出個國辦點事而已,幹嘛要送禮物給我?”
冉佑想從行李箱裡取出衣服來,一一掛在衣架上,回頭對他說:“禮輕情義重!你可別嫌棄。”
冉佐思打開那隻包裝盒,赫然在目的是一隻純黑鑲了金邊的打火機,啞然地笑了一笑:“還是你瞭解我!”自海桃離開了之後,他抽菸抽得很兇。
“哥,你有找到大嫂了嗎?”冉佑想冷不防地問他。
他望着打火機上鑲嵌的那隻老鷹,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五年了他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出現的地方,連海南也讓人去找了好幾次。可是白海桃就像人間蒸發了那樣,她的手機早就已經停了。
冉佑想看着他的嘴角微微地翹着,知道他的心裡一定很悽楚。大哥結婚的時候,他忙於學業沒有回來。從頭至尾連大嫂長什麼樣子都沒看到。可是看到大哥這幾年一直不間斷地尋找大嫂的下落,他知道大哥一定很愛大嫂。
“不談我的事了,你跟儲雨嘉怎麼樣了?”他心裡雖然苦澀,卻不想更多地討論這個話題。
“我跟她就這樣吧。”冉佑想也換上一副苦澀的表情說道。
“這次去給她帶了什麼禮物?”他關切地往冉佑想的行李箱裡張望。
冉佑想想了一下,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塊手帕。
“這是什麼?”他扯了扯冉佑想手中的手帕,那塊手帕上有一隻笑眯眯的太陽。“你不要告訴我,你想送這種東西給她?”
“你不覺的這個很好玩嗎?”冉佑想嘴脣鬆弛微顯笑意,轉身又取出一塊。“我一共買了三條,一條送人了,另一條就送給你,這最後一條嘛,就留給雨嘉了。”
他哭笑不得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這塊手帕,那隻笑眯眯的太陽正對着他微笑。
(本章完)